江逸程用镇尺压着画,趁着天还没暗,先把诗填了,明早就拿去装裱店装裱。
磨好了墨,手握上好的狼毫笔,运臂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力透纸木,一挥而就!
他盗用了唐代大诗人杜牧的一首诗:
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诗一题完,狼毫笔一搁。就取出印章来,在诗的斜下方,恭恭整整的用劲把印章印了上去——字焕之,号远鹤。还有一方印章是:不栉进士。
早上,江逸程吃完早饭就坐着马车亲自去把画送去装裱店。
“李全,找一家口碑好的装裱店。”江逸程想把这副画装裱更精致些。
上次在运州城参加丹青大赛的那俩副画,虽说装裱得还不错,但那时也是没得选,无奈之举。
“老爷,御前街又加老装裱店,据小的听说那家装裱店开了有百年之久。”
李全边把马车牵到院门口,边跟正蹬上马车的江逸程说道。
不一会,马车就在一间‘仲记装裱’的老旧店铺门口停了小了。
装裱店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须发俱白,精神矍铄。
一般的字画顾客拿来装裱,都是店伙计跟徒弟们来裱,他就在旁边看看,喝喝茶,偶尔指点一下。
当店伙计打开画卷,老板眼神一晃,好似画面上的红叶迫面而落,惊了一下。近前仔细一瞧,竟是画上画着的枫叶如真叶子一般。随着画卷的打开,金黄色枫叶好像要掉落下来。
就见呼之欲出的各色红叶,红得娇艳,红得妖娆明焰!
这是他从业四十多年从来没见过的丹青臻品,且绝妙的画功手法!
于是他想起几天前众人传得沸沸洋洋的七王爷送给太后绝妙丹青,听内行人描述,跟此画意境画法是差不多的,估计应是此人所作了。
老板望了望江逸程,见他高束墨发,温文尔雅,英姿俊美。
难怪他的画得是如此的鬼斧神工,诗如此完美诠释了画的精粹,字也是笔精墨秒,鹤膝蜂腰!
整幅画衔接得如此的完美!
老板从内屋取出珍藏多年锦帛镶玉的轴和古绢,拿来装裱。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再美的画也需要华丽的外衣来装饰,来保护。
而裱画师正是为名画作嫁衣的人。
使得丹青档次更上一层楼,美仑美奂,精妙绝仑!
老板看见这么美的画作,手痒痒的,决定加工加点亲自装裱,让江逸程明早来取。
他也怕万一被有心之人窃去,可就百口难辩,不但失了一世的英名,他可赔偿不起。
江逸程看见老板拿出来装裱的材料,知道价格不菲,就先留了一锭银子,等过来取画时再补全。
江逸程离开看看天还早,没到午饭时。
就让李全驾着马车回去接刘管家,带他来“品居楼”,我先去喝茶等着你们。
并让他去内宅跟夫人说一声:老爷在看铺子,可能晚一点回去。
刚到京城时,俩人就商意着买铺子的事。
趁着这会没事,带着刘管家一起去逛逛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卖。
他如今只能先盘两间不大的铺子先经营着。
因为还要办岳父家买宅子,所以暂时不能盘大些的铺子让小锦开珠宝首饰铺。
开珠宝首饰铺可是需要一大笔银子的。
你单租铺子哪行?
还要买进金银玛瑙珠宝等原材料,要有技艺高超的匠人师傅才行。
等明年会考后,把岳父一家子接京城来,余下来的银子再作打算,哪怕先开间规模小点的珠宝铺子,让小锦无聊时打理打理。
他此刻是悠闲的渡到“品居楼”点了一壶龙井,坐在茶楼上樟木椅子慢慢的品完了一茶盏。
没一会,刘管家就急匆匆从外走来进来,对着江逸程恭敬的问道:“老爷,找小人何事?”
江逸程点头示意他先坐下说话,并倒了一茶盏茶给他,边喝边聊。
刘管家受宠若惊的坐着,微抬着头等着他的回话。
“找你来是帮我看看哪儿有合适的铺子卖?”
自己是刚到京城,对这也不熟习,特别是和牙行打交道就更不在行了。
刘管家必竟以前也在官贾人家做个小管事的,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有他跟李全一起放心些,不会吃暗亏。
喝完了茶,俩人上了马车,让李全牵着马慢慢走。
他们俩人分坐两边,挑着窗帘,往路边店铺瞧,看看有没有关着门的店铺或者是门前放有“吉房转卖”的牌子的店铺。
走了几条街,也看了几家店铺,不是价格贵的离谱就是地理位置差,还有就是店主要连货物一起转让。
唉!没有一家是他中意的。
正在心灰意冷,准备让李全掉转马头回家时,江逸程看见前面卖布的店铺,门边刚刚被路人推着的独轮车给挡住的牌子“吉房出售”。
江逸程眼睛一亮,忙让李全停下马车,他撩起衣摆下了马车走了过去。
店里生意还不错,是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妻开的,另外还有俩个帮忙的小伙计。
上前一打听,原来老夫妻俩就生了一个女儿,多年前嫁到靠京城的邕州。
女儿女婿很孝顺,怕二老年老多病无人照看,在邕州买了宅子和仆人,女婿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接他们去养老。
江逸程看着店铺也不小,两大间门面还带楼上阁楼。
店后面是老夫妻的住宅,是个不大的院子带着四五间屋子。
他们也是要连货物一起转卖。
江逸程看着也很心仪,如果价格不离谱,心想就买下吧。
老俩口前几天就把货盘了一下,照本再打八折连房屋是一千二百两。
这几天也卖了些布,就算一千两整。
老人看江逸程不是那种奸刁的商人,而是个温雅俊美的文士,很是满意把店铺卖给他。
江逸程本来就打算着要买铺子,所以银票也就随身带着的。
让刘管家喊来了牙行,三方当面立好字句,很快就把银款付了。
今后这店铺子就归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