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殊抽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在还算完好的沙发里落座。
张特助捡起香烟跟打火机递过来。
陆文殊抽了一支咬在唇边,张特助过来替他点烟,却看不透他那副表情,“你要是不方便,我去安排李小姐。”
“她跟她姐姐长得很像吗?”
“我看过她姐姐的照片,挺像的。”张特助说时,瞥了他一眼,“不过李小姐后来微调了,还苦练过形体。”
陆文殊吐了一口烟圈,白烟遮住了紧绷的脸庞,“要台笔记本进来。”
张特助麻溜去办。
一分钟后,捧着一台笔记本回来,还贴心的拿了一张椅子过来,将笔记本一同推到陆文殊跟前。
陆文殊猛吸了一口烟,拿下来给张特助,然后五指在笔记本上飞快敲着。
张特助只看到他手的光影,电脑屏幕上打开无数程序,陆文殊还连了视频,让对方马上处理他交代的事。
等陆文殊手离开笔记本后,张特助去看了眼,震惊了,“卧槽!原来李云睿之前跟那个混娱乐圈的贺子渝……”
他很快反应过来,“李云睿流产过,如果她生前只跟贺子渝在一起过,孩子百分百是贺子渝的。”
说完,他捂了捂跳的飞快的小心脏,在心里警告自己:
惹谁都不要惹陆少!
“早上贺子渝找我,给我看了一段视频。”陆文殊目光还盯着笔记本,“我奇怪他们不认识,怎么他拍了那些视频。”
怕是李婕妤早知道,所以那天在游轮上跟他吵架后,才会说喜欢贺子渝,就是想让他吃醋,去处理掉贺子渝。
怪不得走时,贺子渝说李婕妤在利用他。
张特助吃了一惊,“这贺子渝也是大胆,你都敢耍,那陆少……”
“出去!”陆文殊下命令,手撑着额头,语气紧绷,像在压着什么。
张特助也不敢多留,就出去了。
他出去跟一个戴口罩的女人撞上,对方先喊了他一声,“张特助你怎么在这?”
顺带拉下了口罩。
“李小姐。”见是李婕妤,手里还拎着保温桶,张特助斟酌后说:“陆少因为工作上的事,心情不好,里面可能有点……”
李婕妤有些紧张跟担心,“他没事吧?”
“人没事,总裁办的东西遭殃了而已。”张特助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李小姐,一直以来,你辛苦了。”
“啊好。”
李婕妤目送他离开,纳闷地嘀咕,“为什么要说我辛苦了?”
李婕妤推门进总裁办,被里面的狼藉吓到了,沙发上的陆文殊似乎没事,她稍稍安心,拎着保温桶走过去。
“工作不顺心,也不要砸东西啦,都是自己的钱,再买不心疼吗?”李婕妤唠叨着,将茶几扶起来,保温桶放了上去。
陆文殊手扶着额头,一动不动。
李婕妤看出他不对劲,坐了过去,小声问:“怎么啦?”
陆文殊终于有了点反应,扭头看她,眼里的凶狠刹那滑过,带着一种迷茫和难以言喻,然后将她拥在怀里。
手臂一点点收紧。
他很想掐死这个女人,因为她算计了,骗了他,就算她要复仇,为什么不让别人动手,他再不喜欢,那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他又下不去手,心疼她。
如果不是他父亲跟那几个人干的好事,她就不会家破人亡。
“陆文殊,你弄疼我了。”李婕妤被他勒的手臂发疼,痛的出声,“你,你到底怎么了?”
陆文殊埋在她肩窝处,声音隐忍,“小仙女,你爱不爱我。”
李婕妤没有迟疑的给出回答,“很爱。”
“有多爱?”
“看你表现吧。”李婕妤想了想说,“你对我好,我就多爱你一点,要是对我不好,我就不爱你,去找其他男人!”
李婕妤感觉手臂又一疼,她赶紧道,“好好,爱你爱你,不找其他男人。你别跟小孩一样,真的弄疼我了。”
“真的吗?”陆文殊捧着她的脸颊,眼里像在压抑什么,“不是骗我吗?”
“真的,很爱你。”他情绪掩饰的很好,李婕妤没注意,亲了他一口,“不然我干嘛要照顾你妈妈,我又不是闲。”
不是因为你愧疚吗?
可她明明让他们一家出车祸都行,却并没有那么做。
看着她清澈认真的眼眸,陆文殊想起她对陆母的照顾,心里的火焰消了大半,回亲了亲她,“我也爱你。”
只要你爱我,那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行了,亲完放开。”李婕妤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将保温桶打开,“吃了早餐好好工作,公司的事你还要处理。”
陆文殊又变得精气十足,“带了什么早餐?”
“干贝粥。”
“都吃了三天了,还吃这个啊?”陆文殊表情垮下来了,“不能换个吗?”
“你在公司一呆呆一天,早上吃干贝粥比较养神。”李婕妤看他那副小表情,白了他一眼,“好啦,明天就换,乖,赶紧吃。”
他吃早餐时,李婕妤替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总裁办,简直服气了,“你生气去发泄屋砸一通也好,砸自己办公室干嘛?这上万块的电脑,还有这梨花木装饰柜,陆文殊你就该破产,体验下人生!”
陆文殊眼底暗淡,他耸耸肩,“脾气来了,没办法。”
“……”
李婕妤倒了水给他,犹豫后说:“我之前报的学校通过了,我想去进修,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
“不行!”陆文殊打断她的话,像有点慌了,“宝宝你已经够好了,我想你留在我身边,陪我。”
“不会多久,每个月我会回来几次。”李婕妤撒着谎。
她知道一出国,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哪怕傅司言跟御闻霆不逼她,她也会走的,她来陆文殊身边,是为了复仇,她已经心软过一次,不能让自己再陷进去。
陆文殊知道她的含义,当然不同意,“不行不行,我每天都想见到你,你走了不是要挖空我的心吗?”
李婕妤撇开眼,狠心道:“那是我争取了很久的学校,我很想去,你非要我在出国跟你做选择,那我们分手吧。”
“再等等好不好?”陆文殊把她的手攥在掌心,小心地吻着,“等把陆氏的事处理好,我陪你一起过去。”
“陆文殊……”
“你不说爱我吗?难道骗我的?”陆文殊亲了亲她,“你去哪我都想陪着,我不是说了吗,我一直在你身边的。”
债已经抵了,她那么苦,那么累,他觉得够了。
他栽在她身上,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