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明日就要大婚,今夜的洗漱格外讲究。
不仅连翘,海棠两个丫鬟,宫里的金嬷嬷并几个宫女也来伺候,从头发丝到足尖,每一寸都细细打理,以至于夜芷言出浴时,凝脂般的皮肤似在发光。
金嬷嬷等行礼离开,连翘,海棠二人一人服侍她穿上里衣,一人拭干她三千青丝。
待头发干了,又用花瓣香料调制的精油细细护上,用梳子柔柔篦过这才算完。
一套流程下来,夜芷言倦懒地支着下巴,昏昏欲睡。
海棠放下篦子:“小姐,都弄好了,您就寝吧。”
夜芷言眼睫半抬:“嗯,你们也早些休息。”
话落被连翘搀着上了床,床幔落下,倦意中她合上眸子,沉沉入梦。
梦中,顾辞宴一袭红衣,骑着高头骏马向她绝尘而来,她正要奔向他,忽而一阵山崩地裂,面前景象支离破碎。
她还没来得及心慌,耳畔传来声声呼唤:“小姐,醒醒,时候到了……”
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夜芷言迷蒙地睁开眼,便见连翘斜坐在塌上叫她,而海棠在她身后将床幔挂起。
原来刚才是梦,夜芷言抬手揉了揉眼,困顿地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连翘拿来中衣:“已是四更天了,小姐该起来去家庙辞别先祖了。”
夜芷言又问智脑:“现在具体几点?”
智脑答:“主人,凌晨2:00。”
夜芷言轻叹一声:“要命啊……”
辞别先祖只是大婚当日的头一件事,后面的事还多着呢。
她只好强撑着困顿起身,洗漱后换上常服,海棠掌灯,连翘跟着夜芷言的轮椅,便出了门。
夜风一吹,夜芷言被冻地清醒不少。
院门口,柳幼卿已经等在那儿,见到三人笑道:“夜里冷,怎得都不多穿两件?”
夜芷言接过海棠递来的薄毯盖在腿上:“无事,正好吹吹冷风没那么困了。”
“你也是不注意,还好如今只是八月,不算太冷,否则冻坏了身子怎么好?”
夜芷言附和:“姨娘说的是。”
柳幼卿也没多讲,一行人在夜色中向家庙行去。
到了家庙,夜芷言独自进去辞别,她不大相信祖宗庇佑,只是上了柱香意思意思便出来了。
柳幼卿笑道:“你快些回去吧,金嬷嬷她们一定在院里等你了,姨娘去张罗招待迎亲的宴席便不陪你去了。”
夜芷言颔首,目送柳幼卿离开后与两个丫鬟一同原路返回。
海棠掌灯走在前面,忽然道:“回到院里,小姐便要梳新妇头了,以后奴婢们也得改口叫王妃了。”
连翘笑道:“是呢,咱们小姐也成大姑娘了。”
“说的好像你多年长似的!”夜芷言轻拍了一下连翘:“少占便宜,小心我治你!”
连翘打趣:“哎呦,小姐成了王妃便凶咱们,以后我可万万不敢多说一个字了,有什么事皆让海棠去说,有什么罚让她受着。”
海棠怪道:“连翘姐姐,我可不依的!”
三人闹作一团,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