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明和朱时亮坐在车上,因为今天把手续办完了,所以两人都很高兴,一路上边开边聊,慢悠悠的往回走。
而毕乔安,她左手牵着朱然冉,右手撑着遮阳伞,身后背着双肩包,身前挺着大肚子。
外面阳光灼热,即便是遮阳伞也无法完全隔离。伞下又闷又热,让她汗流浃背。
她想走快点,可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每走一步都在微微喘息。
只不过是刚走到凤来广场中心位置,毕乔安就感觉她双腿有些打晃,脚底也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般站立不稳。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怎么突然间这么娇气,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朱然冉惊呼:“乔安婶婶,地,地在动?”
这时,毕乔安突然感到一阵猛烈的晃动,她有些站立不稳。朱然冉及时扶住了她,然后两人抬头朝四周望去,只见凤来广场四周的电线杆、大树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左右晃动。
“地震啦!”毕乔安像是不可置信般呢喃着,然后迅速和朱然冉蹲在原地。可她一个孕妇,蹲着实在难受,索性就直接坐下,躺到了地上。
被阳光炙烤过的地板,快要烫的能煎鸡蛋,毕乔安的胳膊刚刚碰到地面,就“嘶”的一声收了回去。
为了避免烫伤,她也顾不上什么走不走光,双腿合拢曲起,只留双脚和臀部接触地面,双臂抱头尽量不碰到地面。至于头,则是枕在了双肩包上。
说起来,有点像仰卧起坐的姿势。
至于朱然冉,就听毕乔安的话,双手抱头蹲在她的旁边,看起来很是不安,泪珠子在眼眶中打了几转,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碰!”
“哗啦啦!”
“咚!”
听着四周重物落地的声音,毕乔安不由庆幸,她和朱然冉出来买冰淇淋了。
如果没有小家伙馋嘴,可能今天就得被困在办公室了。虽说她有空间不会有什么致命危险,可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不能让人发现这个秘密。
她想到了沈彦明,也不知道自家老公现在在哪,如果被困在哪栋建筑物里可该怎么办呀?
他离开以后也没说要去哪个单位办手续,万一出事了,自己就是想救援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还有,他那里情况严重的话,会不会已经暴露了空间?
毕乔安的思绪不停翻转,可她知道自家老公的底牌,所以还算稳得住。
可朱然冉就不一样了,他才六岁,根本就没见识过地震的场面。听着轰隆轰隆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害怕极了。不光是担心自己的爸爸妈妈,更是被这从没经历过的场面给吓到了。
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小声抽噎起来。
毕乔安注意到了身旁的动静,她抬起右手摸摸朱然冉的头,声音温柔地说道:“别怕,就是地震,咱们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至于你爸爸,他和彦明叔叔在一起,应该会化险为夷的。”
毕乔安没敢说付淑玲,因为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而且,现在还不知道震中在哪里,地震又是几级。
“真的吗?爸爸真的会没事吗?”朱然冉听到毕乔安的安慰后,声音有些急切的问道。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问妈妈,是因为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刻意没有提吗?毕乔安也没多问,只说:“会的,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不敢保证对方完好无损,可既然跟沈彦明在一起,保住性命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而被讨论的两人,正躲在车子旁边蹲着呢。
他俩发现地震的时候,正处于某条马路右侧。那条马路两侧是绿化带,种植着矮小的灌木丛。沈彦明当机立断把车开到了两盏路灯中间停下,然后和朱时亮下车躲在车门右侧。
这一刻,他在想,自家媳妇儿该怎么办,会不会害怕?她是躲在桌子底下等地震结束,还是会尝试跑到楼外空旷地带。可她那个大肚子,跑得动吗?
虽然这条马路两侧是灌木丛,可两百米远的地方就是居民区。沈彦明听着不远处玻璃碎裂的声音、广告牌倒塌的声音,以及人们的哭声喊声惊呼声,心乱如麻!
这一刻,他真的好想用空间瞬移回毕乔安身边。可是,他不能。
沈彦明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
直到地震结束,他立即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也不和朱时亮废话,就蹿了出去。
他把车开得飞快,多次对拦车求救的路人视而不见。朱时亮知道他这是担心毕乔安了,他又何尝不是急着看朱然冉是否平安。
两人一路上沉默不语,绕了好几条路,花费了比往常多出一倍的时间才到了单位楼外。
那栋楼虽然没塌,可看起来破败无比。玻璃碎了一地,墙面也有了裂纹。
同事们都在外面广场上或站或坐,脸上无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几位还挂了彩,脸上和胳膊上都是血迹。看伤口,应该是被尖锐物品划伤的。
他们颓然的坐在地上,伤口也没包扎,只拿卫生纸擦了擦。
沈彦明和朱时亮在人群里穿梭,两人心急如焚,却找不到毕乔安和朱然冉。
直到看见于水,沈彦明抓住他的胳膊急急问道:“乔安呢,怎么没有见到乔安?”
“你回来啦!”于水一直处在后怕中浑浑噩噩,直到被沈彦明抓疼了,他才回神。
“我问你乔安呢,怎么你们都出来了,她却不在?你们把她留在楼里了?”沈彦明目眦欲裂,松开于水就要往楼里跑。
于水这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忙追上去喊道:“乔安不在楼里,她,她在地震前出去了!”
沈彦明停下脚步,转身,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出去了?”
“是啊,和然然一起,他们...”于水话还没说完,沈彦明身后二十米处的led显示屏砸了下来。
“妈耶,这要是小沈没有停下来,岂不是会被砸个正着?”
跟在两人身后的朱时亮,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喘着粗气,被刚才那一幕给吓个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