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天上人间

凄凄切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芳菲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冷羿抄袭的这首词,便是北宋著名的大词人,与李煜齐名的柳永的《雨霖铃》。只不过,柳永的原词写作时刻是深秋,而现在是初春,原词第一句的“寒蝉凄切”的寒蝉,是深秋的蝉鸣,初春是没有蝉声的,所以,套用李清照的词“凄凄惨惨戚戚”,为了押韵,改成了切切。而中间一句“冷落清秋节”,为了应景也改成了“芳菲节”。芳菲二字,化裁于白居易的名诗《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用“芳菲”取代春天。这个改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原词的惆怅悲凉之情。不过,芳菲时节,本应是情侣踏春之时,现如今却只能冷落了,让人无奈等着“芳菲落尽”,却也另有一种意境。

《雨霖铃》这首词是柳永的代表作之一,用长亭、骤雨、烟波、残月,借景生情,用白描的手法,写出与情人洒泪而别,再表达出分别之后的孤单寂寥凄凉,映衬出对恋人的眷恋不舍之情。以此刻即将离去的李煜的口吻念诵出来,更让人潸然泪下。

小周后听罢,泪花已经迷蒙了双眼,拉着李煜的手,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煜没有看她,哽咽着对冷羿拱手道:“贤弟高才!这首词,全然写出了愚兄此刻的心情,把愚兄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临别能得到贤弟这样的辞别之词,愚兄已了无憾事!”

赵廷美赞叹道:“是啊,冷贤弟的这首词,与刚才那首歌的歌词有异曲同工之妙,更让我坚信方才那首歌,是冷贤弟的大作!嘿嘿,不过,这首词从意境上又比刚才那首歌更上一层楼,清和朗畅、意致绵密、秀淡幽绝?ahref=""target="_blank"俺凭毓猓氖牛捎肽阌械靡槐劝。?br/

李煜黯然摇头,拱手道:“冷贤弟才真是词中魁首,愚兄自愧不如!”

冷羿忙道:“兄长谬赞,实不敢当。兄长的诗词那才是古今第一。小弟是望尘莫及。”

赵廷美道:“行了,照我看来,你们两位诗词足以比肩。都不要谦虚了。”

李煜望着冷羿,半晌,才满是伤感道:“贤弟,只可惜,愚兄无福与弟切磋诗词,实为憾事!若有来曰,能与贤弟把酒言欢,畅谈长短之句,何不为人生之快事!”

“弟翘首以盼兄长回来之曰,再谋一醉!”

“好!”李煜紧紧握住冷羿的手,“愚兄不死,定当赴约!——就此别过!”

李煜放开手,往帐外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回身,望向小周后。

小周后只叫了一声夫君,便已哭成泪人。

李煜走前几步,拉着小周后的手,想着此去,只怕是真就成为永别,不由肝肠寸断,已然干涸的眼眶,又涌满了泪水。

小周后反手挽住他的双臂,抬泪眼,泣道:“夫君,你……,就不给妾……,留下……,只言片语……”

李煜摇头,浊泪滚滚。

庆奴跪倒在李煜脚下,匍匐大哭。几个妾室也跟着哭了起来,卓巧娘和赵廷美的夫人也陪着落泪。一时之间,帐篷里哭声一片。

赵廷美一脸不悦道:“行了行了!都说不要哭了,哭什么啊!扫兴!”转头望向李煜,到“文英所言极是,虽冷贤弟已替你而作,你再不敢给文英以离别之词,却也该给我等填词一首,也有个念想啊!”

李煜缓缓点头,慢慢走到桌前,提笔,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小周后脸上。

这时,帐外的雨又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落在帐篷顶上,好象催促的鼓点。他定定地望着悲苦欲绝的妻子。良久,一把抹去泪水,顿时间落笔如飞,边写边朗声念诵: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rén间。

写罢,将毛笔往地上一掷,抱拳拱手,团团作了揖。拂袖,大踏步走出了帐外。

“夫君——!”

小周后嘶声呼唤,踉跄着追出,脚下一滑,跌倒在泥水里。

冷羿听了这首词,不由心头一沉。

他知道,这首词,是李煜的绝笔,在赵光义把毒酒给赵廷美送去给李煜时,李煜正好写下了这感怀故国之词。随后饮酒而死。遂成绝笔。

难道,李煜这一去,果真就“天上rén间”,阴阳两隔了吗

小周后哭着,在泥水里爬了几步,撑起半个身子,撩开额前被雨水淋湿的乱发,抬泪眼望去。

雨中,李煜已经上船,伫立船头,蓦然回首,一如一尊雕像,随着大船启锚远去,渐渐地,消失在了烟雨之中。

…………——————————————皇宫内廷。

官家赵光义很生气。

他的小老二饱受摧残,在经历了惊吓,冰天雪地的粪水冰冻后,已经几乎阳萎,随后又被小周后差点把蛋蛋捏暴了。这一次,他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在天下第一神医花冥尊的精心治疗下,这才好了。

可是,伤痛是好了,小老二却彻底歇菜了。便是拿着小周后的裸照,嫔妃宫女们帮忙,也不能起来半分。

赵光义问花冥尊道:“神医,朕这毛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才能治好”

花冥尊是知道赵光义这阳痿的原因的,暗自里笑了好几天。给赵光义治病大半个月,虽然治好了伤痛,但没治好阳痿,听官家问了,捋着花白胡须沉吟半晌,道:“不是老朽狂妄,什么样的病老朽都能治愈,这阳痿不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难事,经老朽治过的好几百例了,没有说不好的,其实不乏类似官家这样的外伤导致的阳痿?ahref=""target="_blank"墒牵偌艺獠∪醋攀灯婀郑酪┕倘晃扌В土闲喙砻攀朊胤ㄈ匆膊荒芗АU庵智榭鱿拢椭挥幸恢挚赡堋!?br/

“什么可能”

“邪魔作祟!”

“啊”赵光义知道有些名医对治不了的病就归结于鬼神,不过他相信花冥尊不会,所以很是惊讶,道:“不会吧张天师说已经收服了邪魔的。”

王继恩低声提醒道:“官家,会不会没有收复又或者收复之后这邪魔又出来了要不然官家在那小树林里听见的,作何解释”

赵光义立即醒悟,其实,他也是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而已,望向花冥尊道:“神医确信是邪魔作祟”

“应该没错,而且是很厉害的一种鬼,因为我的鬼门十三针本来是专门针对邪魔致病的,可竟然对它无效。只能说它的道行高过我啊。要专门针对邪魔,只有请张天师才行。”

赵光义瘪着嘴道:“已经请他做了法了,没效果,什么狗屁天师!”

王继恩又低声道:“官家,或许是孟昶那鬼魂通了什么关系,从十八层地狱又爬上来了也未可知啊,天底下道行数张天师最厉害,还有谁的本事能超得过他呢要不,还是请他再来看看,听听他如何说吧。”

恼怒之下,他把张天师请来询问。

虽然一肚子的邪火,他还是忍住了气,沉声问张天师道:“你不是说驱邪之后,朕房事不能就可以痊愈吗可是,现在朕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天师对自己法术不灵之后的应变早已经有了准备,淡淡道:“官家,贫道早就说过,官家这个病,如果是孟昶的鬼魂和那些黄毛畜牲作怪,那只要把鬼魂收了,官家的病就可以痊愈。现在官家的病反倒加重,其中必有缘由!贫道听说,前些曰子,官家卧床十数曰,不知是否与此病有关”

赵光义一听他竟然把原因又推到伤病上,他跟花冥尊要是这样推来推去,那自己这病只怕就好不了了。不由心中一阵烦乱,怒道:“花神医说是邪魔作祟,而且这个邪魔还非常的厉害,要不然,他的鬼门十三针不可能没有效果!朕相信他不会撒谎!”

张天师淡淡道:“这么说,官家就认定是贫道撒谎了”

赵光义很是信奉道教的,特别是对道教的长生不老之术更是情有独钟。所以,见张天师有些不高兴,他马上就软了,将来还要有求于他长生不老呢,忙换了一付笑脸,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的意思是,天师你当初是不是没有收复那孟昶的鬼魂干净,还是他又从十八层地狱上来了还请天师再去看看吧”

张天师点点头:“那好,贫道就再去看看。”

赵光义大喜,忙吩咐起驾。

一行人来到东北角小树林,张天师问明的当时声音的来处,又拿出罗盘和照妖镜,一路的念念有词到处乱走。不过,他是越走越慢,最后神情十分凝重起来。

他一步一停,赵光义等人也只跟着一步一停,看见他这样,都是心中忐忑,费了一个来时辰,转过一处假山,来到一处开阔地带。远处,芳草萋萋里,赫然一座院落,隐隐有钟声传来。

那里,就是后蜀国主孟昶的贵妃花蕊夫人带发修行的皇家庙宇“南柯寺”

张天师呆立良久,才一声长叹。

赵光义忙凑上前问道:“天师,有何不妥吗”

张天师遥指南柯寺:“官家,你看,此处妖气弥漫,必有邪魔啊!而且,这邪魔道行深邃,不了小觑!”

赵光义走上前,眯着眼睛瞭望的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妖气来,这也难怪,只有人家有阴阳通天眼的人才能看出。便回身道:“那该怎么办”

“先进去看看情况,再作定夺!”

赵光义有些迟疑,这南柯寺是花蕊夫人代发修行的地方。而花蕊夫人闭门不见客,哪怕他这个皇帝去,她也以叔嫂避嫌为由拒绝其入内。她到底是皇兄赵匡胤的贵妃,是赵光义的皇嫂,所以,他对此毫无办法。如果现在去敲门,说进去抓鬼,只怕花蕊夫人会以为他是在编造借口,而且是一种很拙劣的借口,不仅不会开门,反而会心生厌恶。

但是,张天师说了要去探查,总不能不听,而且,张天师说那里面妖气弥漫,究竟怎么回事,那是一定要探查个清楚的,不能就这样放任,这可涉及整个皇宫的安全。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南柯寺。

寺庙大门紧闭,王继恩上前拍门。过了半晌,角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俏丽的小尼姑探头出来,望见赵光义,赶紧拉开门,躬身施礼:“叩见官家!”

赵光义道:“花蕊师太呢”

花蕊夫人带发修行,法号也是花蕊。

小尼姑道:“在佛堂颂经呢!”

“你禀报一声,就说……,呃,就说张天师仰慕花蕊师太的禅学,想跟她讨教一二,还请赐教。”

小尼姑看了一眼张天师,道:“师姐说了,不见客,别说是天师,就算是神仙,师姐也不见的。请见谅!”说罢,就要关门。

赵光义忙道:“等等!你没有去通报,如何知道花蕊师太不肯见天师呢”

“不用通报!”小尼姑道:“师姐说了,她要潜心修行,谁也不见。便是神仙也不例外!抱歉!”说罢咣当一声,把庙门关上了。

赵光义和王继恩吃这样的闭门羹已经习惯了,只得苦笑,张天师是第一次来,不由大怒,道:“真是太无礼了!面对官家,竟然敢如此!”

赵光义苦笑,摇摇头:“没办法,谁让她是我皇嫂呢。”

张天师顿时泄了气。

赵光义摇头道:“罢了,咱们回去再想办法。”

一行人垂头丧气往回走,王继恩突然站住了,道:“老奴到有一个主意,或许可以进去!”

赵光义站住了,道:“什么主意”

王继恩低低的声音对赵光义嘀咕了几句,赵光义连连点头,喜笑颜看道:“这主意好!你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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