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端端瞟向季临那张完全不像真人犹如画报般毫无瑕疵的脸,一瞬间福至心灵了。
季临!季临他喜欢男人!
难怪是自己怎么追都追不到的男人!自己和他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
白端端心里百转千回,但工作还是工作,她见徐志新也穿上了季临的外套,便咳了咳,开门见山道:“现在证据摆明了我们有利,去法院申请撤销裁决对于金光电子也是浪费时间,法院的流程又长,完全是白费,要是换在平时,在我方有利,已经拿到完全倾向我们的仲裁裁决情况下,我是不会和你们谈和解的,但鉴于我的当事人的想法,出于他对公司的感情,他愿意做出让步。那么不如我们各自退让一步,直接和解,金光电子撤销对法院的申请,对企业来说,节省精力也不虚耗,可以说是最经济最理智的解决措施,对劳动者和企业都是双赢。”
徐志新虽然让一步少拿一点赔偿金,但是能快速和解,而不用等上漫长的法院流程,就快速收到钱款度过家庭难关,还能和企业和解走完退工流程,尽早找新工作。而企业,也不需要拖这么久流程,一次次浪费律师费,同时因为徐志新的让步,企业也不用按照此前的仲裁裁决,赔付满额的赔偿金,还能节省财务预算,白端端觉得,确实是双赢。
她笑了笑看向季临:“那么,季律师可以提出你们的和解方案了。”
季临看了一眼白端端,一直对她冷淡的脸上,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一个比此前被徐志新的笑更为炫目的笑,趁得季临那本就带着风情的漂亮眼形更为夺目,被他这么一笑,一瞬间,白端端竟然有点眩晕。
下一秒,季临就朝着徐志新扔出了一份材料:“徐先生看一下吧。”
徐志新拿开来翻了一眼,脸色就开始发白。
“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季临不笑了,他的表情沉了下来,刚才的温文有礼仿佛只是个骗局,这一秒,他撕毁了自己的伪装,回归了自己的本性,像是野性难驯的狼,追逐猎物总是精准到残忍,只消一口,就能咬断别人的喉管。
季临从徐志新提供的证据复印件里抽出了一张:“我研究了徐先生提供的胫骨骨折x光片,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
只是虽然说着“有意思”,但他的脸上冷若冰霜毫无感情:“亚洲男性的胫骨点高占身高比的平均值是25.79%,小腿长占身高比的平均值是21.85%,虽然以胫骨长度来推测身高的数学模型还有不同的方法,但是整体数据偏差不会太大,根据这张x光片推测,徐先生身高应该在170左右。”
季临看向了徐志新:“但我调取了金光电子中徐先生的入职体检,我们徐先生的身高竟然高达183。我的身高是188,徐先生穿着我的西装也并不显得很大呢,难道如今170,就可以穿出这个效果了?”
白端端完全被这个发展打得措手不及,她看向徐志新,这才发现他的表情慌乱中带了挣扎,并且十分难看。
“请你不要以毫无科学依据的数据,仅仅通过一张x光片就胡乱推测我当事人的身高,我们不认可你推断的合理性和客观性。”然而面临如此变故,白端端还是稳住了阵脚,毫不畏惧地看向季临,冷静道,“你可以作为抗辩提交法庭,但是法庭也不会认可这样毫无根据的主观推测,这根本不是来自权威机构的判断。我的当事人也不会对这种无稽之谈做出回复。”
“至于你自称的188,季律师,我怎么知道你就一定有188?没准你穿了内增高呢?”白端端四两拨千斤道,“现代社会,男人也很苦,偶尔的虚荣和伪装我们都理解的。”
季临也看向了白端端,却完全没有被激怒,他的眼睛黑而深邃,此刻却带了点咄咄逼人的冷酷,语气冷静到不像生人:“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我会在庭上申请对这张x光片原件进行法医学鉴定,法医鉴定中心有完备的鉴定服务,也足够权威。”他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徐志新,“让我们拭目以待徐先生到底应该有多高。”
徐志新嘴唇颤抖眼神闪避,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饶是白端端再想相信他,这时候也知道要坏事了。
徐志新没有对自己说实话,这张x光片是假的!根本不是徐志新的!
白端端对徐志新使了个安抚的眼色,镇定地看向季临:“你应该知道,就算你做出了相关的鉴定,鉴定结果也是间接的孤证。”
季临终于又笑了,这笑容仍旧很好看,只是充满了冷冷的讽刺,他直直地看向白端端:“白律师,你怎么知道我只有孤证?不如你打开下我给徐先生的那份材料第二页?”
白端端顾不上别的,她从徐志新颤抖的手里抢过材料,翻到了第二页,那上面是一段从监控视频里截取的截图,视频里的画面上还带着拍摄时间,分别是5月12号上午9点10分和同一天的11点34分,徐志新行色匆匆地出现在了一家全家超市门口的监控里,但分不清是哪里的全家。
5月12日……白端端几乎敏锐地反应过来了,那是徐志新其中一张病假单开具的日期。
“这是我在a市肿瘤医院门口的全家超市调取的监控,肿瘤医院和市一院正好一个位于城东一个位于城西,完全不堵车的情况,单程也需要车程一个半小时。”他露出森森白牙,笑着看向白端端,“那我就不明白了,请问徐先生是怎么既一瘸一拐在肿瘤医院门口出现,又同时在市一院开具了病假条呢?这两个时间之间的间隔,就算飙车,也来不及来回,是想象为他插上了翅膀吗?”
白端端几乎是立刻就回击了:“这份监控的截图里只有上午的时间,我当事人的病假单上也只写了5月12日,他完全可以下午去开病假单,这一份简单的视频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真是很可惜,白律师,给徐先生开具5月12日病假单的医生是陈佳楠,可是这位陈医生,5月12日,下午停诊呢。”
徐志新完全坐立不安绷不住了,他慌乱地解释道:“这张病假单是我补开的,不能证明什么!”
季临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补开的啊,但是徐先生,补开病假单,这可就是骗病假。”他说完,温柔一笑,“谢谢你配合我补全证据,我刚才已经录音了。”
“我……我……”徐志新无助地看向白端端,他不懂法,压根没意识到,就算当初你是真的病了没去医院没开病假,事后找医生补了,这在法律上,也是铁板钉钉的骗病假,更何况如今因为那张x光片,徐志新恐怕根本就没断腿,那之前三张连号的病假单,就已经是造假了。这根本已经没得洗白。
白端端被他气得脑仁疼,但仍不打算就此缴械投降,她硬撑着强硬道:“我和我的当事人不认可这段视频的真实性!对于所有这些证据,我们都要求申请鉴定。”
不论如何,申请对证据的真实性进行鉴定,都是很损的一招,在诉讼策略里,一旦申请鉴定,就要极大地拖后案件的进度,拖长流程,也极容易拖垮对手。时间是很宝贵的成本,一场原本半年可以结束的案件,硬生生靠这样的诉讼策略拖成一年,总是能给对方当事人狠狠添堵,最后就看谁先绷不住先被耗死。
白端端此举自然不是想如此两败俱伤,徐志新骗了她,他的病假是绝对有问题,就算申请鉴定能拖一时,也拖不了一辈子,他的谎话总要被戳破,白端端只希望靠着这招,能让金光电子冷静下来,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来谈和解,作为过错方,徐志新可以进行更大的让步。
她看了一眼坐在季临身边全场没有说话的闫欣和陈明华:“两位,我当然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僵,徐先生也是一直以来都想和解的,你们看,有没有可能,我的当事人作出更大的让步,我们尽快达成和解?”
说到这里,白端端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季临:“时间拖得越久,你们的律师费用支出也越大,劳动纠纷就算我方败诉,也不支持败诉方承担对方律师费的。最后就算你们在胜诉里节省下来部分劳动补偿金,还没有律师费贵,这并不经济。”
闫欣和陈明华果然有些犹豫。就在白端端觉得事情有转机之际,季临嘲讽地哼笑了一声。
他拿起了手机,声音冷淡平静,言简意赅道:“李敏,带进来。”
带进来?带谁进来?白端端相当紧张,难道季临还有什么重要人证?
他的话音刚落,咖啡厅的门口就传来了铃铛声,白端端不知道季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循着声音下意识望去,才发现是个女人,牵着一条拉布拉多。
带进来的不是人,是一条狗???
白端端还在兀自疑惑,却见几乎是刹那,那条本来温顺的拉布拉多一进门后,就突然挣脱开狗绳,朝着自己猛扑了过来。
虽然拉布拉多是温顺的犬种,此刻这条狗虽然情绪有些激动,但脸上并无恶意,然而这么大一条狗朝着自己冲来,饶是白端端不怕狗,也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想躲,却见狗并没有朝自己扑来,它只是激动地朝着自己身边的徐志新扑了过去,狗爪子不断刨着徐志新身上那件西装,狗嘴开始撕咬西装的口袋。
白端端松了口气,刚要去扶徐志新,就见他一张脸上完全变色了,他神情恐惧,仿佛完全被梦魇住了,根本忘记了周遭,就当着闫欣陈明华和季临的面,直接推开狗,大力地站了起来。
狗自然没有轻易放弃,还是猛扑向徐志新,而徐志新也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白着脸,冲着咖啡厅门外就要夺路狂奔……
季临对此前牵狗的女人使了个眼色,那女人点了点头,拿出狗饼干,终于成功把追逐徐志新的拉布拉多给叫了回来。
徐志新见危机解除,才终于穿着粗气停了下来,他无助地看向白端端:“白律师……对、对不起,我特别怕狗,不知道那狗为什么老跟着我……”
白端端板着脸走到了徐志新身边,动作甚至有些粗鲁地立刻脱下了他的外套,在这件季临“好心”提供的昂贵西装外套的口袋里,白端端摸到了一大把的狗粮。
徐志新尚且还没反应过来,但白端端却是心里一片冰凉。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这官司完了。
刚才的一切季临绝对录像了。
如今这始作俑者强势而挑衅地看向白端端:“这份证据,够直接够真实了吧?”他嘲讽地看了一眼徐志新,“胫骨骨折才一个多月平时走路都拄拐杖的人,竟然能跑的这么快,简直是田径选手级别的。”
他看向白端端:“这种人,你和我说他的病假是真的?你是侮辱我的智商?”
“就算你申请对其余证据的鉴定,刚才这精彩的一幕,有这么多人证,甚至白律师你也在场,就不需要鉴定了。”季临一字一顿道,“白律师,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用拖延策略的。”
季临凑近白端端,声音十分温柔,甚至称得上缱绻:“说按在地上摩擦,就真的要按在地上摩擦的。”
只是完全与他的声音相反,季临的神情冷酷到残忍。
他十分十分享受,把对手完全击溃的片刻。
这一刻,白端端终于知道了张俊达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确实是一个很狠的人,他预测了对手所有可能的动作,并且提前做好了扑杀的准备,一旦行动,为对手布下的就是天罗地网,逃无可逃。
也是这一刻,白端端才知道后悔,林晖说的没有错,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真的要当心,为了赢,他会用一切你根本想不到的策略,只是现在已经晚了。
只是即便这一刻,白端端也并没有认输:“人体和生命都有很多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自然奇迹,人在遭遇危险时,本身就能激发出很多潜力,比如有妈妈在发现小孩被碾在车轮下后,徒手直接抬起了一吨重的车,我的当事人非常非常怕狗,在极端的恐惧下,没有顾上腿部的疼痛,夺路而逃,这根本无法直接证明他就没受伤,反倒是季律师你的操作,对我当事人的后续恢复和心理健康都有负面影响,我们保留追究法律的权利。”
“如果你坚持要撤销仲裁裁决,不进行和解,那我也会坚持对所有证据申请鉴定,包括刚才这段录制的视频,我也会不断在质证中质疑真实性和关联性以及合法性。同时,我也会提及管辖权异议。”
白端端说完,眼神坚毅地看向了陈明华和闫欣,这种时候,她更不能慌乱,而是要强势地传递给企业一个态度——她作为徐志新的代理方,绝不躺倒认输,而是要利用和穷尽一切用于拖延的诉讼策略,拖到最后一分钟,直到拖到企业无法忍受。
不管徐志新是否欺骗自己,是否在主观上有瑕疵,但既然自己是他的律师,那不论当事人的对错,她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能不能赢有时候和占理不占理没有关系,季临很贵,这就是企业的劣势,企业是否值得为了徐志新这样的事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财力,这也是他们不得不考量的因素。
看着陈明华和闫欣纠结的表情,白端端心里有了点把握。
只可惜,她没有料到,徐志新先一步心理防线崩溃了——
“对不起,是我造了假!”
第10章
徐志新捂住了脸,痛苦道:“确实是我的错。”他看向白端端,“白律师,没必要再挣扎了,假的东西真不了,这东西就算申请鉴定,也兜不住的。”
徐志新自己已经承认了造假,外加证据看起来也确实是假的,白端端如果再各种否认,倒是妨碍司法的行为了。当事人的态度已经至此,作为代理人的白端端只能偃旗息鼓。
季临冷笑了声,他挑衅地看了一眼白端端,然后笑笑,这才掏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我想,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和解方案了。”
白端端忍了忍太阳穴边跳动的青筋,翻了翻这份和解协议:“承认自己骗病假被开除,因此完全放弃任何赔偿金,并且立刻做好离职交接?”
这哪里是什么和解协议,这是金光电子彻彻底底的胜利。
只是如今就算徐志新胫骨骨折是假,骗病假是真,作为他的律师,仍要为他的利益奋战到最后一刻:“我们要求离职手续做主动离职处理,不接受承认骗病假被开除。”
她征求过徐志新的意见后,再次进行谈判:“我们放弃所有赔偿金,并且不再走刚才的策略拖延审理时间,唯一的要求就是按主动离职处理,满足这一点,我们可以立刻请法官制作调解书,从此再无瓜葛。”
赔偿金是泡汤了,那至少把离职缘由做的漂亮一点,不要影响下一份工作。主动离职和被开除可是两码事。
只是白端端说完,季临就轻笑出了声:“不可能。”
事已至此,白端端也彻彻底底想明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和解,一开始就是个圈套,你根本没和主审法官联系过说要调解对吗?也根本没约好调解室,调解室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上一档调解延后了,而是人家本来就约的这个时间?”
电话里告诉说要谈和解,这样极大地麻痹了徐志新的心理防线,他因为骗病假心中有愧,听说公司愿意和解,自然是愿意的,而一来以后却不仅没能和解,还被劈头盖脸甩了自己病假造假的证据,步步为营逼到绝境,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心理落差太大,才更容易在季临的连环炮里情绪崩溃,直接放弃这个案子里最后的挣扎。
虽然徐志新的病假单是有问题,但其实如果徐志新刚才能稳住,即便很微弱,白端端未必没有赢的可能。和解谈判很多时候是拉锯战心理战,在陈明华和闫欣刚才转瞬即逝的表情里,白端端觉得自己是找准了点的。
即便是假证据,只要自己当事人一口咬定是真的,死活不认可季临方的证据,申请对他们那些证据进行鉴定,那么这些证据的真实性就存疑,只要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这就不是假证据。而自己只要在努力争取的这段时间里说服企业进行调解,就能反败为胜。
只可惜季临一系列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彻底把徐志新给打垮了,他彻底放弃了挣扎。
刚才一点一滴的细枝末节也在白端端脑海里面面拼凑成完整的画面,她看向了季临,一想起就这样输了,白端端恼怒道:“所以你刚才也根本就是故意把咖啡泼到徐志新身上,然后把自己衣服给他的,其实调查清楚他怕狗以后,早在衣服口袋里装了狗粮,季临,你这个人真的很阴险!”
面对白端端的指控,季临却完全波澜不惊,他只抬了抬眼神:“虽然你的名字听起来不太聪明,但你本人比我想象的好那么一点,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碍于场合,白端端只能仍旧保持职场人的镇定,然而她的心里已经完全撕心裂肺地咆哮起来了——
来人啊!快把这个贱人给我狠狠打三十大板!!!打得屁股开花皮开肉绽!
只是现实里,贱人季临还是四平八稳地站在白端端面前,他轻哂道:“阴险?不过是取证手段,兵不厌诈,你可真是天真。”
手段狠辣,但是没错,就连录音,即便没经过当事人同意,因为02年开始最高法出台规定扩大了合法录音证据的范围,只要不是胁迫、拘禁他人,或者直接安装窃听等非法方式取得的,即便是在谈话过程中的偷录,也是合法有效的证据。
白端端忍住不跳起来打死他的冲动:“没有任何和解的余地吗?”
季临挑眉看了白端端一眼:“我为了这个案子,研究了四十几篇法医学关于人体胫骨和身高的论文;在调查知道徐志新的父亲胰腺癌后,让助理把本市所有肿瘤医院的胰腺癌专家都走访了一遍;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沟通才说服了附近几个便利店的店主,让我们交叉排查了三家重点肿瘤医院附近的监控;所里三个律师一共看了467个小时时长的监控;还把另一位合伙人的狗特意饿了一天。”
他直视白端端道:“我花了这么大的精力,你觉得你的当事人能在骗了企业病假、浪费了企业时间、律师费,以及造成了人事总监法务总监这么多麻烦以后,还轻巧地全身而退,不痛不痒不用受到任何惩罚?”
徐志新脸色苍白:“季律师,我不要赔偿金,我什么都不要,求求你们,我认错了,我是造假了,但别给我发开除的辞退信,其余什么要求我都配合……”
“不要说的不拿赔偿金是你自己的让步一样。”季临却一点不为所动,“你本来就是骗病假严重违纪,金光电子对你的辞退完全合法,是你过失在前,赔偿金不是你主动放弃的,是你本来就不该有。难道面对你这么大的恶意,企业什么都不做,还给你好声好气地办理和平离职?”
季临的一席话挑起了闫欣一直以来为此背负的怒火和憋屈,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是这样,徐志新的行为太恶劣了,在他这样恶意骗了病假还妄图走法律空子骗取我们赔偿金以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好聚好散的可能了!”
陈明华态度就更强硬了:“徐志新要今天不同意这个方式,那我们就法院流程走到底。”季临的专业能力摆在面前,陈明华信任他,索性也和徐志新打起了心理战,“我们是需要花费时间和金钱的成本,但徐志新也同样要浪费钱和时间,你想和我们耗着,那就耗到底,更何况现在的证据链下,就算耗到底,最终也是我们胜诉。”
“我们企业的态度就是这样,绝对不会变,剩下的就交给季律师处理了。”
闫欣和陈明华说完,也不再看徐志新,径自转身走了。到了这个地步,后续已经不需要他们出面,直接交给季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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