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递给方杳安,难得的羞起来,“跟着你在超市的时候买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他打开袋子往里看,有好些都是他想吃但是太贵没舍得拿的,又挑眼看他,“你跟着我多久了?”

“好久了,我在楼下蹲两天了,不敢进门,今天才等到你出门呢!”他倒怪起别人来了。

方杳安也不想跟他扯皮了,提了两袋东西,就要走,“没事我走了。”

“还有还有......”话还没说就被狠狠一眼剐过来,“你怎么这么多事啊?”

“那里面有伞,我刚买的,打伞回去吧,小安。”他指指那个袋子。

“嗯。”他穿着被打湿的人字拖,很随意地踏下台阶,走进变小的雨里,凉拖后跟把地上的积水踏起来,扬起小小两层水浪。

他这才找出那把还裹着伞套的天堂伞,撑开。

“明天早点来,我在院子里等你,翻墙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摔啊。”他朝快步远去的人影大喊,方杳安像根本没听见,反倒越走越快。

他站在废弃的幼儿园门口,慢慢慢慢,得偿所愿地笑了。

第二章

方杳安第二天起得早,外边还在下雨,于是窝在房里玩游戏,正在兴头上,桌子上手机嗡嗡嗡震个不停。

百忙之中抽空一看,全是季正则发的短信,他想着自己这月套餐快用完了,懒得浪费钱给他发短信。

就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别发短信,吵死了。”

结果那边不知道是不是没收到,手机还在一个劲地震,他烦得直打键盘,这本来稳赢的一局突然就被boss反杀了,他还手忙脚乱的,害死了两个组队的玩家,气得简直牙痒痒,一看这破手机还在震。

一个电话拨过去,那边竟然响了三四声才被接起来,季正则在那边说,“妈,我去房里接个电话啊?”

季汶泉的声音传过来,温柔又有力度地,“你哟,就知道鼓捣手机,跟妈妈都没话说了,别去房里了,我就走,今天会晚点回来,想吃什么跟张嫂说,自己吃晚饭啊。”

“哦,好,要司机开车慢点啊。”

有拿东西的声音,细细索索的,应该是要出门了,“听妈妈的,今天别出门了啊,待在家里,下学期就高三了,好好学扎实。”

“嗯......”后面没听到,他把电话给挂了。

他已经满了十八,比季正则大两岁,但是下学期两个人都上高三,这让他很难堪,初中留了一级,季正则又因为聪明跳了一级,明明差两岁,竟然是同一级的,又是一起长大的,总不让人那么舒服。

电话很快又被拨回来了,季正则变声期刚过,声音粗而低沉,又带着少年独有的雀跃,很是蓬勃的意气,“小安,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啊?”

没大没小的混蛋,叫谁小安呢?你都数不清老子大你两岁吗?

“这年头谁还发短信啊?浪费我话费,正打游戏呢,你发什么鬼短信啊?烦死我了!”他蹙着眉头,故作个粗音喝他。

季正则在那边竟然笑了,一小串一小串的被压抑过的气音笑传过来,像猜到他在游戏里被boss狠虐,让人更加火大,“你笑什么啊?!”

“你怎么还不来我家啊?我妈都走了。”那边听他这么吼,又不笑了。

“外面下雨呢!”

“没有啊,下毛毛雨呢,你听。”那边有些细微的响声,风吹树叶,细条的雨打在地上,淅淅的轻响。“我就在我们家院子里呢,真的,雨很小。”

“骗谁呢你?我都听见雨响了,能听见响的都是大雨。”

“那是风吹的啊!你又骗我,说好了要来的,现在又耍赖!”

“你别给我无理取闹,现在才九点多,我起码要十点出门!你再催催催,就不去了,烦人!”

那边马上就改口了,“那好吧,就十点,我在院子里等你啊,你快点来。”

方杳安心里马上反悔了,他本来想下午再去的,现在被这么一弄,十点就得出门了,他心里躁得很,直说,“好啦好啦,我挂了。”

想在趁机组个团下个简易副本,结果手机又震起来,他一看又是短信,但是这次是缴费短信,季正则给他交了两百话费。

他皱着眉头把手机一撂,还没来得及腹俳几句,又看见微信发过来,“来我们家玩游戏吧小安,我换了新的电动手柄,来嘛来嘛。”

他嗤笑出声,“人傻钱多。”

又想到人家跳了一级照样是个优等生,又不屑地撇撇嘴,玩别的了。

这两天温度降下来了,他特意换了长裤又加了件外套,打开房门看见方晏晏又叼根棒棒糖,骑在木马上看综艺,笑得左摇右摆,缺了的门牙都露出来了。

方晏晏今年八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没大没小的,整天在家里作威作福,谁也管不了她。她有一匹木马,两三岁的时候骑的,死活不愿意丢,硬是留到现在,五岁的时候塌过一次,幸好他爸会木工,又宠小女儿宠到心坎坎里,给她加宽加固,重做了一个底座,结实了不少。

她娇气又蛮横,楼下邢主任家的小儿子被她打得哇哇叫,暑假刚开始的那几天她啃骨头把门牙给啃掉了,嫌丢人,装病几天不让小伙伴进门。

她看方杳安出来了,斜着眼睛瞟一眼,接着边摇木马边看综艺。又看他在玄关换鞋,把嘴里的糖拿出来,探头探脑地大声问,“方杳安,你作业没做完要去哪里?”

“你一大早看什么电视?还吃糖,牙齿都掉光,变成瘪嘴老婆婆了,你就知道厉害了!”他边换鞋边吓她。

“才不会呢?你又去哪里玩?我要告诉妈妈!”她从木马上下来,穿着条小碎花裙子,肤色很白,有些婴儿肥,不张嘴的时候很能骗人。

“就知道告状!方晏晏你再这样,我理都不理你了。”他又想起来外面下雨,对瘪嘴瞪他的方晏晏说,“去,帮我把房里的伞拿过来。”

方晏晏一动不动,虎脸朝着他,他又说,“去不去?手里拿的糖谁给你的?白吃白喝你好意思啊?”

她生气地握着拳在空中挥一下,作势要打他,却重重地踏着步子,冲到他房里,把伞拿出来了,又放到背后去,和他讨价还价,“我还要吃这个糖!”

“好啦好啦,给你买。”这个糖贵得他牙疼,都没舍得买,还是季正则昨天给他买的。

“嘻嘻。”她满意地笑,两颗缺了的门牙都露出来了,眼睛弯弯的,衬得睫毛又长又黑,像电视里拍童装广告的小模特,“你要回来给我做午饭啊。”

“好啦好啦,我走了,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啊。”他把伞放进背包里,凑过去和她肉乎乎的脸颊碰一下,“门记得反锁。”

他反身把门关掉,“对了,我下楼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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