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亚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或者说很羞耻,有点类似于管不了大人随地乱扔垃圾的小孩,或者发现妹妹是某明星忠诚粉丝的哥哥。
“......”
好吧,后一个比喻有点太可怕了,让这辈子还真有妹妹的罗亚忍不住身体一抖,但是前一个还算贴切,至少在羞耻这部分是一样的。
3月19日,晴
今天的维多利亚在治疗时穿了修女服,那真是太可爱了,虽然衣服的尺寸三年来仍然一点也没变。
罗亚麻木的看着这行有犯罪倾向的痴汉记录出现在日记本上,又用看垃圾的眼神注视了一下写完这些似乎松了口气的黑发男人,仔细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给这位先祖留口痰再走。
“这,哈哈,这是我独有的代价,你不要在意。”
似乎发现了罗亚的眼神,庞特过意不去的解释了起来。
原来庞特的超凡体系是以布洛尼亚的【智慧】为源质诞生的记录者,属于咒言学派的分支,然而别看庞特在战场上帅的不行,似乎一言出众人难敌,实际上这背后都是沉重的代价,就比如庞特必须写这种变态日记,且必须当着别人的面写,还不能销毁。
过去他都是当着维多利亚的面写的,也因此一直被自己这位学生捏着把柄,不过好在维多利亚虽然刀子嘴,但是心还是向着庞特的,所以从来没有公开过这些。
罗亚听了庞特的话回想起自家书房那一大堆日记,突然为自己这位老祖宗悲哀了起来。
他恐怕想不到吧,这玩意居然能传世,跨越一百多年的时间还好好的在阿卡特家放着。
结束了对话之后罗亚与庞特喝了些茶就回去找维多利亚她们了,没想到却意外听到了两人一些奇怪的言论。
“......其实我这边的进展并不算快。”
“呵,指望他们自己根本就是做梦,要我说就是用强的......啊,你们回来了。”
维多利亚见到归来的男人们停下了祖传教育转身露出微笑,可庞特与罗亚却莫名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你,你们在聊什么啊?”
“没什么......以后血脉的问题。”
维多利亚的话让诺艾尔的脸红了红,罗亚与庞特则迷茫了起来。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也是,王族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嘛。
罗亚摇头失笑,庞特也放下了心,之后正赶上午餐时间,维多利亚与庞特自然要让自家流落在外的后辈吃顿好的,四个人一同进餐,因为是战时所以倒也不是很豪华,不过好在量管够,让这两天放了不少血的罗亚好好补了一下。
在吃饭的间隙众人交谈,罗亚抓住机会询问了一下维多利亚反对维德的理由,没想到得到的回答没有假大空的圣母情怀,反而很实际。
“维德的野心太大了,是现在教国、乃至人类社会都承受不了的,他想要创造一个如古奥斯丁一样的大帝国,共同抵抗人类面对的各种灾害,但是以现在的条件来看实现的可能很小。”
“教国虽然强大,但是潘德与奥斯丁同样不弱,布洛尼亚的学者虽然亲圣梅斯特,但是一旦教国发动侵略战争他们的立场就不一定了。”
“维德想要吸收异教徒,创造出一个较为平等的社会,这一点我不反对,但是用这么激进的方式风险太大了,距离上次圣战已经好多年,异种人西侵的风险每年都在递增,这种时候发动战争会削减整个人类世界的力量。”
“母亲的悲剧我不想重演,但是我认为改革需要逐步进行,先吸收那些三大源质之外,没有宗教的家族源质群体,再逐步向异教徒扩张,虽然可能很艰难,但是起码风险会大大减小。”
维多利亚将自己的主张告知了诺艾尔与罗亚,黑发的少年闻言难以评价,维多利亚与维德这对姐弟可以说一个是保守派一个是改革派,他们能彼此说得通才有鬼了。
不过维多利亚担心的异种人西侵确实是发生了,只是大概在一百年后,这一点算是说中了又没说中。
望着对面坐着的维多利亚与庞特,罗亚开始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他与诺艾尔真的是穿越回到过去吗?
良久的思考之后,罗亚得出结论———应该不是。
说到底回到过去改变历史本身就存在诸多的悖论,如果用罗亚前世的众多理论来看,他更加信服世界线说法,如果真的有人穿回过去改变历史再穿回来,罗亚觉得与其说是历史改变了,不如说他来到了一个他创造出的世界线。
那么现在罗亚经历的是一个幻境之类的地方吗?
这恐怕是最容易想到的解释,但是罗亚思考后觉得也不是,迄今为止的很多东西都反驳了罗亚的这个想法,而且无论是维多利亚与庞特还是其他人都太真实了。
这里给罗亚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历史片段,类似于镜像世界般的东西,阿卡特家的血脉似乎就是一张门票与资格证,让他成为一个见证者。
见证的也许是时代的悲歌、也许是个人的精神,也许是埋葬于历史里的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罗亚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去见证,然后选择。
恐怕选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