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控制自己是否被污染?”姜眠眠震惊地询问,这个说法乍一听荒谬异常,可又能解释唐宁为什么有时候性格会突然大变,有时又和正常的一样。
“卧槽,这也太强了吧!”司泰同样想到了之前唐宁的异常。
僧人求教:“这是如何做到的?”如果所有人都能掌握这个方法,那么副本难度会降低不少。
“是我卡牌上自带的技能。”唐宁没有说得太详细。
“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林蕴皱眉问。
副作用?
唐宁目前没有感受到什么副作用,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受到对方的馈赠,从“他”的身上学到了很多。
他唯一付出的代价好像就是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了对方两次,但是“他”都很快就把身体控制权还给了唐宁,等于说唐宁基本上好像没有付出什么东西。
可这件事在卡牌世界里原本就是不合理的,卡牌游戏怎么会给予a级副本的玩家如此多的优待?
周康迟疑了片刻,“你能确定,你真的脱离了污染吗?”
唐宁对上了周康的眼神。
他想,他当然是能够确定自己脱离了污染,只要“他”念出“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再说“不是”后,身体控制权就重新回到了唐宁手上。
他又想,但系统从来都没有说过这种方式能够决定身体掌控权,这个方法从一开始就是“他”告诉他的。
“他”完全可以自导自演。
如果他真的要确定自己有没有被污染,找出那面镜子才是最可靠的,虽然那面镜子判断有没有被污染的方法也是“他”告诉唐宁的,但古堡里已经有一个明确被污染的李豪渊了,他完全可以先用那种方法测试一下李豪渊,检验一下正确与否,再用镜子照自己。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从前的我,真的能够想到这么多吗?
唐宁的脑海中静静地冒出了这个问题。
【你不如在这个时候担心担心你的那些队友们吧。】“他”淡淡道:【现在就把底牌全盘托出,不怕被他们坑一把吗?】
坑一把?
唐宁倒是不担心这一点,副本一开始队友们被隐性污染了,对他格外疏离冷淡,但自从讲开之后,唐宁认为大家不至于在第三天就再一次针对他。
先不说什么队友情谊,大家基本上都是老玩家了,有一定的意志力和经验,之前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慢慢地一点一点沦陷,现在有了预警,就算用笨办法时时刻刻复盘自己的行动,也能察觉到自己目前做出的行为是不是违背了自己从前的形象。
就比如此刻的唐宁,他觉得能想到这一步的自己好像脑袋瓜真的灵光了一些。
“如果卡牌游戏给了你这种技能,那么一定会给你的游戏提高对应的难度。”姜眠眠沉吟道:“昨晚你主动进攻被污染后的公爵,那就是卡牌游戏给你提升的难度吗?”
昨晚的事情克里斯丁和僧人告诉过其他玩家。
他们都很好奇唐宁为什么要主动攻击那么可怕的nc,因为卡牌游戏只要求大家安全存活七天,并没有强行要求大家必须要杀掉什么角色。
“被污染的公爵身上有解除我们所有人污染的光明之源,只有杀了他,才能得到解药。”唐宁道。
“真的吗?”周康有些激动地问,不仅是周康,大家都难掩激动,毕竟现在除了司泰外,大家或多或少都被隐性污染过,而卡牌游戏的任务是要大家安全存活七天,没有人知道被稍稍污染过算不算卡牌认定的“安全存活”。
也许大家的躯体都没缺胳膊少腿地活到了第七天,然后卡牌游戏直接说因为你的精神被污染了,所以游戏失败,送你便当。
最保险的办法可能在第七天的时候,抢到李豪渊那天唯一一次驱除污染的机会。
可他们一共有八个玩家,要是光凭这个方法只能活着走出去一个人。
“我确实从当时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光明能量。”克里斯丁承认道。
唐宁点头,“应该是真的。”
“日安,祭司大人。”身后传来了公爵的问候声,唐宁转过头,看到有些病怏怏的公爵。
虽然说血族的气色一直都很不好,但在此之前唐宁都没有从公爵身上感受到这种病气,他端详了一会儿,发现是公爵大人的精神气很糟糕,整个人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本来早上就想和祭司大人谈谈昨晚的怪物,只不过祭司大人一觉睡到了现在,想来在昨晚祭司大人同样消耗很大。”公爵大人心有余悸:“那怪物自带的白色火焰让我现在都难以忘怀。”
白色火焰?
在场的玩家们神情各异,克里斯丁看了一眼其他玩家,没有人站出来对着公爵说出什么“唐宁就是使用白色火焰的怪物”。
哪怕大家都知道,如果他们一致站出来指认唐宁的话,公爵很有可能会放逐唐宁——
但这又有什么用?唐宁昨晚自己就主动跑出去了,公爵晚上还会变成怪物,能在夜晚保护玩家的人就只有使用白色火焰的唐宁。
“公爵大人的伤势现在可还好?”唐宁问道。
公爵捂住心口,苦笑地摇摇头,“那怪物的实力超出我的预料,今晚我可能帮不上祭司什么忙。”
没事,你昨晚也没帮上什么忙。
唐宁回想起昨晚公爵那恐怖的被污染面,浓郁的光明之力,比“他”还要强大的实力。
仔细想想,却有些不符合逻辑。
虽然乍一看好像是对的,黑暗的对立面是光明,可是公爵本身就是强大的存在,强大的对立面是弱小,按照这一套逻辑公爵的被污染面应该是弱小的光明生物啊。
昨晚的那个人真的是公爵的被污染面吗?
还有塔尖上不断减少的尸体数量又意味着什么?等会儿出去看一看是不是又被减少了?等到尸体完全消失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
最后一个问题,他现在是不是还在被“他”不断污染?
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他的脑子好像就变得越来越聪明,昨晚还学会了释放白色火焰,变得越来越强大。
如果那个像咒语一样切换身体掌控权的话是“他”编造的,如果从进入古堡第一天开始,他就在不断被“他”污染……
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唐宁脑海中唰得呈现出了一个念头,不过下一秒就被他啪得否决了,自然不好,被严重污染的他就不算是安全存活了,最后一天游戏失败直接死亡。
可……可如果刨去这一点之外,唐宁竟然真的觉得自己被污染还挺好的。
被污染还甘之如饴,不到最后一天都不想主动驱散污染,这难道就是卡牌游戏给他提升的难度吗?
“祭司大人现在想要做些什么?”公爵道:“厨房的食材已经准备好了,如果祭司大人想下厨的话,随时都可以动身。”
“不用。”唐宁摇摇头,他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笔仙的笔,“我准备找到最后一件圣器。”
他打算再去开房间,看看能不能开出镜子,本来唐宁以为笔仙不知道答案,就不打算再问笔仙关于镜子的问题了,可是既然笔仙都知道另外两件圣器的位置,大概率也是知道镜子的。
有了镜子,他就能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被污染了,还是真的突然间开窍变厉害了。
“祭司大人是想找到真实之镜吗?”公爵说:“我记得那面镜子能够分辨出一个人究竟有没有被污染,我相信祭司大人一定能够找到它。”
唐宁找来了一张手帕,将笔尖垂着在手帕上,轻声道:“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说完后,唐宁盯着这支笔。
许久,笔尖都没有任何动静,它没有在纸上画圈,拒绝了和唐宁续缘,唐宁自然也就没办法去问镜子的问题。
失败了吗?
是他之前通过这个道具得到了太多的东西,所以现在他没办法再使用了吗?似乎也合理。
算了,即使没有笔仙,他也可以用这具身体自带的能力再去看一次门。
唐宁收起笔站起身,一个人往前走。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找到,这座古堡有三个房间,他接下来就算每天都去开一扇门,找到的几率也格外渺茫,但他总不能坐以待毙。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唐宁,你是想去开门找镜子吗?我也来。”姜眠眠拆开了头上的绷带,“我的眼睛现在恢复了一些,还能再看一次门。”
“贫僧今天也能再算一次。”寂空跟上。
“虽然我没有什么方法能够看门。”林蕴犹豫了一下,“不过我这局拿了这么烂的牌,也许卡牌游戏为了补偿我,能让我开门的手气好一点?”
唐宁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回过头看向一个个主动提出帮助的队友们。
能够在被隐性污染的情况下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怎么了?祭司大人的真实之眼现在是有可能无法看破房门禁制了吗?”公爵主动问道。
唐宁点头。
“一定是昨晚面对那个怪物让祭司大人也受伤了。”公爵自动脑补。
唐宁不想和公爵再浪费时间,当他打算直接走去开门时,又听对方道:“随便开门有可能会让祭司大人您的人遇到危险,不如这样吧,我让古堡内的那些仆从开门。”
唐宁:“……?!”还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