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带我去找阮文渊?”阮伊箬瞪着一双美目,眼中晶莹的折射出灯笼的昏黄,让人觉着一阵森寒。
“没人愿意带我去吗?”阮伊箬嘴角泛起一抹讥诮的笑,却是比她冷着一张面孔更让他们害怕。
这时,从阮伊箬旁边的屋子中一个小男孩手巴着门框,伸出一颗小脑袋,胆怯的说:“你放过他们,我带你去。”
阮伊箬侧头打量着他,那孩子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年纪,模样倒是清秀,只是一张脸在灯笼的映照下卡白卡白的。
小男孩战战兢兢的跨出屋子,带头朝外面走去。
男孩儿领着阮伊箬来到一处院落前,隐身在一株老树旁,指了指,道:“老爷他们正在用膳。”
阮伊箬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男孩儿跟前,淡淡的道:“你拿了钱,快离开这司马府吧,他们若知晓是你带我来的,必然不会放过你。”
男孩畏畏缩缩不敢接,怯怯的说:“我逃不掉的。”
借着院前发出的光,阮伊箬瞧着这个比自己还矮上寸许的削瘦的男孩,将银票塞到他手上,道:“横竖是我牵累了你,不过他们现在还顾及不了你,快走吧。”
男孩儿望了望他,终是往黑暗之中行去。
阮伊箬深吸口气,大踏步走到院前,大力的踹开院门,里面竟是烛火辉煌,将个院子照得形如白昼。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院内的护卫,霎时十余条影子向她掠来,团团将她围在中央。双方顿时剑拔弩张,大有血站一场的味道。
阮鸣许是也听见了动静,穿过中庭,来到院子,见是阮伊箬,笑呵呵的道:“妹妹,你来了,爹正等你呢。”
阮伊箬纵身一跃,轻松跃过围着她的一圈人,在阮鸣跟前站定,冷言冷语的说:“少废话,将我娘亲交出来。”
阮鸣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阮伊箬也不畏惧,径直向大厅行去。
大厅之上,灯火通明,厅中央一张巨大的圆桌上只余一些残羹剩汁,丫头们真在着手收拾。
阮文渊和大夫人高坐上首,二夫人三夫人分坐两旁,依希有五位年龄比阮鸣小却都在二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分别挨着二夫人三夫人坐着,身旁都放着茶盏,见了阮伊箬,莫不是都好奇的打量着她。
很好,真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啊!许不知这对我阮伊箬来说是多么的讽刺?
不多时,下人们收拾好,一并将大圆桌也移了去,大厅顿时空了下来。
阮文渊见着阮伊箬,心里早是乐开了花,呵呵,这孩儿,的确是比他那引以为傲的太子妃女儿还要美上几分啊!阮文渊状似慈爱的向阮伊箬招招手,温言软语的道:“孩子,过来,让爹爹好好瞧瞧。”
“呸,我阮伊箬何时有的爹爹?我怎么不知道?”阮伊箬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纤手指着阮文渊,冷冷的说:“你,快把我娘亲交出来。”
听了这话,众人莫不是直愣愣的看着她。
二夫人旁边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甚是瞧不惯阮伊箬如此无礼,不豫的道:“放肆,怎么可以这样和爹说话?”
阮文渊抬手制止道:“翼儿,无碍。你妹妹她心里在嫉恨爹爹这许多年不曾照顾她们母女呢。你叫阮伊箬?真是好名字,呵呵呵。”
“妹妹,进去坐着说话吧。”阮鸣说着就去拉阮伊箬的手臂,阮伊箬一个侧身躲开阮鸣的牵扯,右手迅捷的朝阮鸣心口拍去。
阮鸣没想到她会动手,一个不查,胸口中了招,重重的倒在青石地板上,嘴角沁出一丝血迹,捂着胸口,愣怔的看着阮伊箬。
“鸣儿——”大夫人声音都变了调,悠地站起身,欲奔过来,却被阮伊箬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阮文渊见阮伊箬动手,不悦的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话。
“大哥。”阮翼想来是个练家子,趋身朝阮伊箬掠来。
阮伊箬嗤笑道:“就凭你?”
这阮翼是二夫人的儿子,确实会些功夫,凭着阮文渊的关系,谋了个中护军的职,这中护军掌管着禁卫军,职位稍低于中领军。
阮翼是个禁不起激的性子,平日里自持功夫不弱,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会见阮伊箬眼中满是不屑,哪里受得住这个气?
阮翼身强体壮,足足比阮伊箬高了一个头。只见他拳头一挥,大力的向阮伊箬的面门袭去,只看得旁边的人倒吸了口凉气。
地上的阮鸣见状,费力的滚到一边,靠坐在墙角,让出“战场”。
阮文渊有意想瞧瞧阮伊箬的功夫到底怎么样,所以并没有制止。
阮府的人自是知道阮翼拳头的厉害,犹记得他二十岁时,随皇帝参加秋猎,曾赤手空拳将一头恶狼打得脑浆迸裂。
只是阮伊箬并不畏怯,笔挺挺的站立着,直到阮翼的拳头离面门只有寸许的时候,才快速的伸出右手,扼住他的手腕,手上使劲一扭,便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