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趁热打铁,让杨天寿一举把问题确定下来,不要再盯着虎窟不放了,但是哪知道杨天寿却摇头说:“你真以为是老子非要撤销了虎窟?那几个老混蛋都盯着呢!老子当初首先提出的撤销番号不假,但那只是无奈之举……我知道你小子肚子里在笑话老子出尔反尔,但还是那句话,这就是特娘的政治。”
无论在任何一个部门,都会牵扯到利益分配的矛盾。总参是个大部,而且本身兼着陆军总司令部的职责,当然权势极重,分配到的资源也相当多。但是,资源再多也挡不住百万大军的再度分配。假如就这么一百块钱的军费,你龙巢拿走了十块,那么别人只能分得九十块。而要是从你龙巢的嘴里挤压出来五块钱,别人当然就可以分九十五块。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一想也就明白了。
应该说,龙巢和虎窟在总体军费之中的配额不算突出。但是,别人眼红啊!因为这两个部门虽然一个正军级单位、一个正师级单位,但是人数太少了!
龙巢加上所有的勤务人员,也只有千把人,还不如一个满编的团级单位。而虎窟呢,满打满算也只有三百来人,更只是相当于一个营。
这千把人加起来,竟然每年都耗费普通正规军接近两个军、也就是十万大军的军费资源!
更重要的是,每有什么新式的装备,以及新式的技术,总之只要是有了最先进的好处,总是首先考虑到他们。
此外,作为总参部分管最高层级特战部队的杨天寿副部长,同时还分管着中央警卫局。这下就更了不得了,因为中央警卫局的消耗也相当厉害。要是中央警卫局和龙巢(含虎窟)加在一起,耗费的军费比三个正规的军都厉害。也就是说,杨天寿老将军麾下这两个精干的单位,耗费的资源不亚于15万大军!
可是,他们加起来才几个人啊?警卫局加上龙巢,总人数还没有别人一个大一点的机械化步兵团的人多!
戳了,你杨天寿的兵就是金疙瘩,我们的兵就是烂泥巴?养你一个兵的钱,就养我们几十个、甚至上百个?!
所以,看着眼红、心中不忿的大佬有好几个,都眼巴巴盯着呢。
但是,那些大佬也都清楚,朝中央警卫局下手是不明智的。因为那个部门最直接的负责那些最高首长、甚至是国家最高领袖的生命安全,谁要是试图削减警卫局的军费和资源,那是找抽。万一警卫工作出了岔子,谁负责?你负责?!
于是乎,矛盾的焦点就击中在了龙巢身上!
可是,龙巢也不是泥捏的。这些年在国外南征北战,也算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唯独龙巢下属的那个虎窟,是个最混蛋的部门,这两年几乎一直在搞内讧,身无寸功,却每年都耗费一个正规师的军费。所以,虎窟成为大家一致声讨的对象,就在情理之中了。
更何况,各大军区每每出现几个极其优秀的军中高手,尖刀一般的好苗子,都被你们给抽走了。好吧,抽走之后要是发挥作用也罢了,偏偏在虎窟那破地方搞内斗,大好的人才都被你们荒废了!
杨天寿中将对于这一点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在别的大佬首先发难之前,他就主动批评虎窟的现状,并且主动压制、削减虎窟的军费。
但是,别的大佬依旧不满意。于是,杨天寿便再度压缩虎窟军费,甚至只保留的原来的十分之一。
可是,人家似乎还是不满意啊!于是,杨天寿干脆主动提出撤销番号的事情!老子都主动提出来了,你们就别折腾了。等老子好好盘算一下,看看真要是没了起色,那就再说好了。
资源的稀缺和分配的矛盾,才是虎窟面临被裁撤风险的最大根源。当然,虎窟这两年自己不争气,那也是不争的事实。要是隔三差五就搞出一番铁打的战绩,谁能打你的主意?总之,问题是多方面的,而根源在于深层次的矛盾。
这就是杨天寿中将口中所谓的“政治”。
“哎,那几个老混蛋啊,都觉得老子只分管你们这几千人的兔崽子,肯定是最清闲的。”杨天寿叹道,“不但最清闲,而且每年分得一个大军区级别的军费和资源,而且包括最先进技术、设备的优先使用权,你说那几个老混蛋能不嫉妒?”
“肯定的啊!”龙天机也叹道,“其实您分管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个个任务艰巨。和平年代,也就我们这几支队伍还在时时刻刻的流血牺牲。那几个老混蛋只看好处,却不看代价啊。”
“戳!老子喊他们老混蛋,你小子给我注意点,他们也是你的上级首长!”杨天寿特别更正说。
由此可见,杨老将军虽然貌似大大咧咧满嘴的粗口,但是心细如发。包括这样小小的称谓,他都在意的很。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资历,喊那几个老头儿为“老混蛋”,传出去也无所谓。但要是龙天机也这么喊,传出去的话就有可能无端招惹是非了。到时候,吃亏的恐怕还是龙天机。这是对龙天机的保护,也说明了杨老将军本人实则小心谨慎。
几十年风风雨雨走到他这个位置,能够走得这么远、爬得这么高,没有一个死心眼儿的傻子,个个都已经百炼钢成绕指柔。
龙天机笑着嗯了一声,表示明白其中的利害。“总之,咱们看似分配的资源多,但其实承担的责任也重,也是伤亡最大的单位。就好像咱们的虎窟,也不能说撤就撤。老首长,您在上头再说说呗。瞧虎窟刚刚给您长了脸面,这是个好机会。”
杨天寿点了点头:“倒是个不错的契机,但就怕是昙花一现。不过还好,这总算让老子稍稍松了口气,不至于被那几个老混蛋逼迫的那么紧了。嗯,他们这次一场大胜,给我了一定的喘息之机,我可以在此期间跟那几个老混蛋解释一下了……至于虎窟最终会不会被撤销,还得看他们自己的努力。战绩,军功,这才是最强的说服力。等这些东西积累多了,所有的质疑才会不攻自破……明后天吧,我要在会上说一说……对了,电话告诉魅影,让她安下心来好好干,不要骄傲、也不要心急,稳扎稳打层层推进,注意战士们的安全。只要能出成绩,天塌下来老子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