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如遭雷堑,夜芷言的话成了压垮她的最后稻草。
她面露绝望,作为眼线,一旦暴露就必死无疑,顾辞宴不会放过她。
就算侥幸能活,皇帝那边也不会让她活下去……
她彻底完了!
桂嬷嬷此刻沉默地像是一尊雕塑,眼神里凝着的绝望惶恐不断盘旋。
短暂的失语后,她立马变了态度,哭天喊地起来:“王妃,老奴也是被逼无奈啊,老奴只是个平头百姓,如果不照着陛下说的做,陛下就要老奴的命啊!”
生死关头,她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头一撑地就由趴转跪,脑袋在地上哐哐的磕,声音如同鼓鸣:“老奴发誓,这些年来告诉陛下的消息都是假的,老奴从来没有背叛过王府,还请王爷和王妃明鉴啊!”
真是死到临头,还不忘挣扎。
夜芷言皱起眉,起身回到了轮椅上。
她将令牌放在桌上,金制的令牌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在桂嬷嬷不断的讨饶声里,这声轻微的声响被掩过。
却因为是她的动作发出,而被顾辞宴捕捉。
他耳尖动了动,视线这才从夜芷言身上,挪到桂嬷嬷那儿。
“别嚎了。”
顾辞宴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桂嬷嬷听见。
他带着杀气的三个字,比什么都有用。
桂嬷嬷顿时噤若寒蝉,磕头的动作也停了,被磕破的脑袋上有血迹往下,顺着额角蜿蜒向下。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这滴血的存在感极强,桂嬷嬷仿若感受到生命顺着这血液流逝……
总算安静下来,顾辞宴紧皱的眉宇舒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既然你说,你是忠心于王府的,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将父皇安排在府中的所有眼线都供出来。”
随着他的话,夜芷言将记录着王府内所有人的名单扔给谢行。
等谢行接住后,夜芷言笑道:“桂嬷嬷要是愿意,谢侍卫读一个名字,你只需说是,或不是,也别想糊弄,若是我们之后查出来不符,你照样没好果子吃。”
将所有眼线都供出来?
他们可都是共事多年的人,要是因为她将那么多人害死了,她是要下地狱的!
桂嬷嬷只好咬牙扯谎:“王爷,王妃,不是老奴不配合,只是老奴只知道陛下在王府里安插了别的眼线,却不知是谁,更不知有多少,每次老奴去见陛下的时候,都是只身前往的。”
桂嬷嬷做到这个身份,不知道府里有谁是眼线是不可能的。
顾辞宴看向谢行,眸中森寒:“让她说出来。”
他的声音宛若带着几分血腥味,让人隐约窥见其中藏匿的杀气后,是怎样血雨漫天,尸骨成山的可怖。
桂嬷嬷吓得浑身发颤,连连求饶。
谢行再次用布团堵住了她的嘴,半蹲下去,抓住了桂嬷嬷动弹不得的左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将她的指甲盖剜了下来。
十指连心,桂嬷嬷当即翻了白眼,痛呼声被布团压回喉咙,只余野兽般低沉痛苦的闷吼。
谢行等她的颤抖稍微停下来些,又利落地继续。
一根,两根……五根,很快,桂嬷嬷的左手鲜血淋漓,抖若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