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芷言激动地有些颤动,面对着疑惑的顾辞宴勉强压下来心情。
她摇摇头:“没事,王爷先出去吧。”
顾辞宴不解地望着因为兴奋而小脸通红的夜芷言,他刚才明明看到她吓得一抖。
此刻手还在抖。
“是母妃的病有转机?”
夜芷言此刻根本顾不得其他,只想赶紧把顾辞宴支开看看智脑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好使。
她着急地用手去推顾辞宴:“嗯,王爷您快出去吧,别打扰我看诊。”
顾辞宴更加疑惑,但却尊重她,只是皱眉道:“不要勉强。”
母妃的病看过了多少名医,连大梁第一神医苏剑都说没有办法。
他不想太为难她。
顾辞宴走了之后,夜芷言赶紧发动了指令:“是,马上执行。”
智脑机械的声音响起:“立即执行指令,五分钟后完成。进程百分之九十九……”
夜芷言抱着脑袋:“行了,不用播报了。”
顾辞宴站在纱帘外,担忧地看着夜芷言,只觉得她今天比之前还要古怪许多。
“阿宴,她这是?”皇帝也觉得奇怪,不无担心地问道。
顾辞宴安抚皇帝:“父皇不用担心。”
五分钟后,夜芷言手上真的多了一包配好的药。
“药已配齐,是否发布新的指令?”智脑询问。
夜芷言摇摇头:“不用了。”
凭空多出一包药,夜芷言也没法对皇帝交代,她便将药包藏在了薄毯下面。
替襄妃盖好被子,夜芷言推着轮椅出去了。
皇帝站起来,眼里满是期待:“如何?”
夜芷言行了个礼:“回陛下,能治,只是有两味药只有我平安堂才有,待臣女回去之后抓好药送进宫来,娘娘每日服用,要不了一月便可痊愈。”
皇帝松了口气,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当真?”
“臣女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陛下,”夜芷言说,“陛下若不信,可让臣女的侍女按照我的方子抓好药送进来,臣女亲自照顾襄妃娘娘。”
皇帝看了一眼顾辞宴,顾辞宴点了点头,皇帝便道:“好,江公公,按照芷言的方子去抓药。”
一个半时辰后,连翘的药送来了。
夜芷言提出亲自熬药,皇帝也答应了。
熬药的时候她用了被自己藏起来的那一包。毕竟这三个小时,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人动手脚。
虽然夜芷言除了杜佳月她们没别的仇人,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药熬好之后,服侍襄妃喝下,同时她极少量地注射了解毒剂。
这个剂量连一只鸟都能承受,只是效果不会太大。
整个过程都是夜芷言亲自来的,没有让任何人插手。
襄妃喝了药之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以来,襄妃被病痛折磨,几乎从来没有睡的如此安稳过。
皇帝看着襄妃恬静睡颜有些不可置信:“这药竟如此神奇?”
夜芷言微微点头:“陛下若不放心,可请御医来看。”
来的是太医院的主事宋太医,他一早就听说八王爷找了个神医来给襄妃治病,便觉得有些荒谬。
医术原本就是靠着博览群方,和多年行医的经验积累。
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怎么可能有他这个主事经验丰富?
被传召的时候他便打定主意要好好揭穿这个江湖骗子。
尤其是看到夜芷言的时候,宋太医的不屑更是达到了顶峰。
一个残废竟敢妄称神医!
也不怕笑掉大牙。
“劳烦太医了。”
夜芷言的礼貌并没有迎来同等的尊重,宋太医敷衍地点了点头,便去给襄妃娘娘诊脉。
脉象平稳,体内的毒性的确降低了至少一半!
宋太医整个人都怔住了,瞪大眼睛看着笑盈盈的夜芷言:“这……真的只用了一碗药?”
看到他的反应,众人已然看出端倪。
顾辞宴终于安下心,就算他相信夜芷言的医术,可对方毕竟是他的母妃,不可能不担心。
她果然没叫他失望!
夜芷言对宋太医点点头:“不错。”
宋太医的眼神近乎狂热,他快步走到夜芷言身前:“姑娘,可否借药方一看?”
夜芷言大大方方地将药方递给宋太医:“当然。”
宋太医双手颤抖地接过药方:“山慈菇三钱,白头翁泡酒后三两,山豆根粉五钱,蚯蚓烧灰三钱,甘草二钱……”
宋太医眉头越皱越深,看到后面他已是满脸疑问:“姑娘,这些都是极寒之药,你敢用如此重的剂量,老臣倒也理解。可这个是什么?”
“这只是个代号,我称它为a。是我自制的药引,可解百毒。”
宋太医一脸茫然:“a……是什么东西?”
皇帝听到这里已是急不可耐:“别管是什么东西了。朕问你,襄妃的身体如何了?”
宋太医肥胖的身子跪在地上行了个叩头大礼:“回陛下,可喜可贺啊!襄妃娘娘确有好转,相信只要按照夜神医的吩咐吃药,不日尚可痊愈啊!”
宋太医说完,还忍不住又夸了一遍夜芷言:“老臣从医多年,真没见过像夜神医这般高超的医术,真是叫我等惭愧啊!夜神医,不知你有没有意向进入太医院!老臣这个主事的位子完全可以让给你!”
夜芷言的医术,彻底为她赢得了尊重。
“宋太医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算不上神医。”
宋太医连连点头:“不骄不躁,虚怀若谷,可谓医界之光啊!”
夜芷言得意地望向顾辞宴。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像极了考了满分等待夸奖的孩子。
顾辞宴迎向她的视线,微微勾了勾唇角。看唇形,似是在向她道谢。
皇帝瘫坐在塌上老泪纵横:“来人!快赏!”
皇帝赏赐了许多珠宝金银,夜芷言一一谢恩。
也算这一趟没有白来,有了这些钱傍身,她在侯府也不会再束手束脚。
皇帝担心襄妃醒后还需要夜芷言,便将她留了下来,差人去通知夜怀瑾。
夜芷言心里也惦记着玉簪的事情,便没有推脱。
襄妃不知什么时候醒,皇帝先离开了。康乐宫只剩下顾辞宴和夜芷言。
“都下去吧。”
顾辞宴挥退了众人,来到夜芷言身前,冷峻的面容难的有一丝温柔:“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