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桑宁喋喋不休地威胁发难,语气不断加重,意思却始终明确:如果桑榆你不给我道歉,那么这件事咱们就没完。
桑榆表情由冷傲转为漠然,到最后都有些遮掩不住的无语。
——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反衬得桑宁像是泼妇骂街。
“桑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是不肯承认吗?”桑宁倚靠在靠垫上,语调清晰地又问了一次。
这可就近似纠缠了,有什么意思呢。苏落瑾看着她这般状似疯癫的模样,有些看不下去。
“不管你问几次,我的答案都一样。我没有推过你,不是我做的,我没必要背这个黑锅。”桑榆用同样的音量回复过去,她声音清越,掷地有声。
见她这么坚持,原本一味簇拥袒护桑宁的众人心中也不禁生出疑问:难道这件事,还真另有猫腻?但不能吧,桑宁有什么理由骗人呢?
“哎阿宁你不要生气哦,现在最重要的可是你的身体,俗话说的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像你这种大明星,身子可是重要得紧,更何况你跟陆景瑜还有婚约呢,你有个什么闪失,一家人都跟着提心吊胆。”有个年近五十的贵妇出声安抚,“修养期间可千万不能生气的哟,会影响伤口愈合得啦。”
这贵妇是桑家常客,此时出来和稀泥,估计是不想让场面太难堪。
“钱阿姨,多谢您提醒,但这件事事关人心,也算不上是小事。我们桑家不能出这种心怀叵测、手段下作,敢做还不敢当的人!”桑宁厉声,“桑榆你这么不知悔改,死到临头可不要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桑榆菱唇轻勾:笑话,她还真不记得桑宁什么时候念过姐妹情分。
“景瑜,你看看她,呜呜呜……”桑宁微微侧转身,秋水般的眸子里含悲带怯,桃花面上染了薄怒,当真是欲语泪先流。她说着说着就抽噎起来,泪珠不停顿地从香腮旁滚落,“我现在才知道我这个姐姐当得好失败,是我没有好好管教好桑榆,养成了她这个说谎话的坏习惯。”
“平日她在家里挤兑我、为难我,我总觉得她年纪还小,她不懂事,我是姐姐得多照顾她,但没想到她竟然……呜呜,她竟然对我下手,而且她还不肯承认。我真是……”她眼泪掉得很凶,不多时就打湿了雪白的床褥,看得围观众人都一阵酸涩。
“桑榆知晓我性子,她是不会怕我的,但我却不能不管她,景瑜,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如今桑榆做错了事还不肯承认,我没力气同她生气,景瑜你可不能不管。”桑宁眼神含悲,言辞恳切。
那位远房阿姨紧跟着发声:“是啊姑爷,你可得给我们桑宁做主啊!”
陆景瑜眉头紧皱,冷冷注视着抱紧自己手不放的桑宁——桑宁只觉得这视线要杀人,但她抓住了陆景瑜的胳膊,死死拽到怀里,就是不肯松开。
桑宁很清楚,此时陆景瑜的态度非常重要,不仅关系着她往后在桑家的颜面,还可能借陆景瑜之手,给桑榆致命一击!
所以她必然不能松手,她紧紧攀附到陆景瑜身上,活像个腿脚不便的八爪鱼。陆景瑜眼皮一跳,简直要盖不住自己的嫌恶之情。
“行了,你们都消停一点。”他说着,抬头望向另一侧的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