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道人凝视那符纹许久,正想拓印下来,却见那群追出的化神修士又很快回到他身边。
他神色冷凝,威压如狱,不必说话,便让那数名修士额间有冷汗溢出,立刻道:“启禀掌门,大阵被那修士更改了阵法,如今我们也暂时无法出去,只能等宋长老破解。他说,若要强行破阵,您必须负责修缮之用。”
不是不想强行破阵,而是做为紫云道符阵之首的宋长老绝不同意强破而出——他出生晋国王室,深知若符阵被强行破解,那重修的费用几乎等若重建,一时半会跟本拿不出来,更何况如今纵有北东南三洲上供近半灵物,紫云道的灵物依然紧张,各支各脉都有严格额度,若占了用这大阵,至少一年的灵物晋国都要填入其中。
“吾已知,”那紫衣道人微微颔首,淡淡问,“先前那救人太清之子,你可看清符印?”
那为首的化神修士立刻道:“据属下所见,那青年白莲符印之中,是一盏法灯。其中白莲道意极纯,不可作假。”
“原来是谢传灯一脉,”那紫衣道人点头,“退下罢。”
“是!”那化神修士立刻离开,只剩下紫衣道人留在原地,宛如自成一界。
过了一会,一名长须白眉的老年的修士飞快来到他面前,却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地上前重新触动法阵,看着被风青秀修改的符纹,眼冒精光,一脸陶醉,忍不住地点头:“好法!好法!简直玄妙无比,不输真纹!”
那紫衣修士淡淡道:“自然,那可是太清传灯一脉。”
“你是在怪我派出的卧底弟子都没能回来?”那白眉修士嗤笑一声,“得了吧,谢传灯当年为了盗法,自损千年修为,吞下返老丹后混入昆莱,倒是从昆莱学得了整套飞来峰阵法,结果呢?他呕心沥血数十年,写下四百多万套阵法,却连一个衣钵弟子也寻不得来,连飞来峰的座基灵物也讨不到,死前留下那数屋的图纸难以瞑目,他的亲儿子谢守清举派上下被嘲笑无能而自尽,传灯一脉就剩下一个孙子,还怒而封山不出,再强又能如何?”
懂太清白莲道意,身负阵法绝学又是传灯一脉,想来是他那个不知名的孙子了。唉,他倒是想也吞下返老丹去昆莱卧个底,只可惜返老丹虽然可以返老还童,却会折损灵根,本身寿命也会按比例损掉,他寿元极有限,吞下了也活不过十几年,估计连飞来峰上的一个边角都学不完,更别说按理还要在外门烤上十二年。
紫衣修士不语。
“想想其实办法吧,”宋长老叹息,又继续向往地看那阵法,“看来这谢传灯的孙子倒是承袭了他的衣钵,我看不必追那个赵小子了,你要想办法把这位给我请过来讨教一下,那明年的阵法灵物,我都不找你要了。”
“是你说的,那赵昊得了当年昆莱遗迹,有当年刑道主的阵法手稿。”紫及修士略无奈地道。
“那都是六百年的东西了,你都不知这百年来昆莱的阵法……唉,算了,阵法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宋长老不想和非专业人士谈专业,继续转头痴迷,这可是从昆莱传来的阵法符学啊!做为阵修,他早已仰慕刑道主到了极点,“还有,管好你女儿,你自己算算她都放了赵昊几次了?”
“罢了,我尽力与太清派交涉。”紫衣修士微微叹息道,但随即又寻思,最近不曾听说太清传灯一脉重新开山,想来那谢传灯之孙出门的事情,太清也不知?难怪他要抓那赵昊——若是有机会,能否将他拉拢过来?
虽然有追杀,但那法阵一开一闭之间,风青秀有自信,就算阵主也要花一点时间
“名字?”崇楠山下,风青秀问那名被他抓来的青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青年侧脸看他,高挺的鼻梁曲线完美,眉眼深邃,棱角分明,有神的眼眸黑白分明,便是此刻略抬下巴地看人,那略带邪气的面庞也能让无数少女怦然心动。
“我救了你。”风青秀淡淡道。
“我有求你你救?”青年轻哼一声,傲然道,“要不是你小子捣蛋,我当时就已经跑掉了。”
“不说的话,我便送你回去再逃一次。”风青秀微笑着抬起手,指尖无形剑气缭绕,散发出恐怖的压力。
“得了,看你愿意救我,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不救的理由,再不说的话,我可走了。”青年拍拍屁股,从地上起身,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发现没有缺少,便只留下背影,“大恩不言谢了,不必再见。”
风青秀歪了歪头,心想自己是昆莱的大师兄,无论对方是怎么得到了昆莱的核心传承,那都算是昆莱的外门弟子,那么,自己教育一下师弟长幼之道,不但应该的,而且还是很应该的。
无形剑出,那青年看似轻浮,实则就就全神戒备,长剑出鞘,带出一泓秋水冰凉,他的修为豁然也是化神。
但只是一剑闪躲,青年身上的护身法器就已经尖鸣了近百次,让他一时脸色微变——这代表对方在这一瞬间至少有近百剑可以伤到他,如果不是他有那件特殊法器护体的话。
“住手!”青年忍不住大呼,“依仗这法宝算什么本事,敢不也真刀真枪的来一架?”
这他这极品法器可以抵挡合道修士一刻时间,是他这散修混中洲这么多年都没死的最大依仗,但其中的消耗恢复是要时间的,若是一次用光了其中的消耗,这法器可就废了,但对方这无形剑气太过锋利诡异,就这么一瞬,居然就已经让法器快要消耗光了!
风青秀略微勾唇,招回那锋锐无比的天魔剑气,以指为剑,摆了个请的姿势。
青年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哪个老怪物修士家刚刚出巢的雏儿,这么容易就被激入了圈套,不过他喜欢!他专注地凝视着对方,突然起手,长剑一划,身形转换,极速与对方擦肩而过,右腕一折,剑尖便直指敌方脖颈。
风青秀的指尖温柔在他剑锋上一搭,侧歩间拨花般避开剑锋,对方顺势而进,左手自剑柄上又抽出一柄小剑,贴身而上,划向腰侧,那小剑轻灵阴冷如蛇,划出之时带出诡异的轻啸,遵循着一种顺应天道的轨迹,若不躲开,便能轻易将人划成两截。
风青秀搭剑的指尖不动,拇指抬起,改搭为拈,在青年用力地拖扯下无视他剑上的巨大力道,后发先至,像拉一根丝带般将长剑拉到那小剑将要划过的轨迹上。
青年神色一变,不忍自己的双剑自击,右膝踢上手腕,翻转间强行将小剑改划为刺,避开了双剑相击,继续捅肾而去。
风青秀神色不变,而是将长剑向下一拉,若对方不收手,那胳膊必然要被一拉而断。
青年皱眉,左手弃剑回缩,那小剑却依然在他神念控制下直刺而去,而左手一缩一避,便如毒蛇般接连而出,并且指成剑,轰击而上。
风青秀挑眉,没动的左手收指握拳,在虚空中一闪,便直接轰中了对方鼻梁。
青年大退一步才站稳,还没回神,就已经被对方用指尖点住了脖子。
“放手放手!”青年恼怒地挥开他的手,“你们上门了不起啊,要杀要剐随便你,东西我没有,地图我也没有,遗迹我不知道,搜魂术对我无效大家都知道,有种咬我!”
“你叫什么名字。”风青秀平静地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青年拿鼻孔看他。
于是风青秀又揍了他一顿。
“你叫什么名字?”风青秀依然平静地问。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青年擦掉鼻血,用鼻青脸肿的面容表示冷漠。
风青秀只好又揍了他一顿。
“你叫什么名字?”风青秀还是平静地问。
“我,我才不会告诉你!”青年咬牙道。
风青秀又抬手,青年反射性地护住脑袋,但却发现对方只是在他被打散的头发上抚摸了一下:“你说个假名不就可以了?我只是想你说个名字谈话而已。”
青年猛然抬头,怒视他半晌,才恼怒地道:“我的假名赵昊你们不是都知道么?”
风青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你的心法从哪里学来?”
“散修都是遗迹里的残缺功法,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青年奇怪地看着他。
“遗迹在哪?”风青秀问。
“毁了,我出来那里就自动崩溃了。”青年低下头,神情悲伤,还很自然熟练地抹了下眼泪。
“带我去看。”风青秀觉得若能知道那遗迹在哪,没准师尊要找的东西也就有了下落,这个消息可能比云山城那里靠谱。
青年皱眉:“我都说毁了,你不相信?”
“相信,但只是看看。”风青秀看他的熊猫眼,给他一个精致的瓶子,“消肿膏,擦一擦。”
“谁知道你这是不是毒/药。”那个叫赵昊的青年戒备地看着他。
不用算了,风青秀收回手,中洲这个地方,真是一点人与人的信任都没有了。
他收回手时,露出药瓶上一的个隐约的海字,让那青年双目精光一闪,立刻伸手一抢:“我好痛,算了给我擦一擦!”
这可是好东西,之前在月妍那见过,听说是西洲那来的上品乌凤玉雪膏,可以外用可以内服,对治疗肌体经脉暗伤有奇效,以她紫云道亲传的身份也只分到那么一小瓶,这家伙居然直接就拿出来……赵昊看风青秀的眼光立刻就变了,连脸上亲切的微笑都切换地自然完美。
这不是雏儿,分明就是肥羊啊!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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