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打到现在,没有人再藏私,谁也不知道战斗打起来之后自己还会不会活着,各种香烟在战壕中传递,弟兄们微笑着嘬一口,然后传给下面的弟兄。
“呼!”
同样的,冯锷也点燃了一根香烟,烟盒里面还有两支,他顺手递给了旁边的弟兄。
“给你!”
抽完两口,冯锷拿下嘴里的半截,递给身边的通讯兵。
“来,点上!”
王英弯着腰,在冯锷的身边坐下来,递给冯锷一包烟,那是她特意给冯锷留下的。
“骆驼?”
“团长,你居然还有这东西?”
闵飞是个烟鬼,看着冯锷手里的烟盒就知道是美国货,大声嚷嚷着。
“团长,不厚道啊!”
“团长,居然还有美国货?”
……
几个军官大声的起着哄,眼睛死死的盯着冯锷的手上。
“好,劳资也不是吃独食的,便宜你们这些兔崽子了!”
冯锷苦笑着,把手里的一盒烟交给梁浩,让他分下去。
“团长,私货都拿出来吧!这一包,弟兄们一人一口都不够啊!”
王宁也不是省油的灯,嘀咕着,他知道,冯锷肯定还有。
“都拿出来,给弟兄们分了。”
冯锷盯着王英,王英微微的点头,当她再次出现在战壕里面的时候,手里面拿着一条香烟,在弟兄们迫切的眼神中交给冯锷。
“都听好了,劳资的烟不是白抽的,抽一口,等下至少给劳资撂倒五个鬼子。”
冯锷大声的喊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一条烟转眼间就消失在弟兄们的手中,变成尼古丁烟雾在战壕中飘荡。
“团长,要是完不成呢?”
一个弟兄抱着步枪,源于新兵时候对冯锷的恐惧,他习惯性的想到了后果。
“完不成?那你怎么抽的,就给劳资怎么还回来?你们看到过谁能占劳资的便宜?看看外面,想来占便宜的,都他女马的给劳资躺一地!”
冯锷指着战壕外面横七竖八的鬼子尸体,大声的咒骂着。
“我再抽一口,等下我打十个。”
一个狙击手咧着嘴,眼巴巴的看着刚刚传走的烟卷。
“你不行,就你手上那枪,十个打底,二十个差不多。”
冯锷摇着头,指着那支英七七狙击步枪。
“哈哈哈……”
“我来一口,不就是五个鬼子吗?”
……
杂七杂八的声音中,阵地上的弟兄们在烟雾中享受着难得的安宁,就连伤兵,这个时候感觉伤口也不是那么疼了。
“都记好了,等下不够五个鬼子的,晚上等我们打到那边去,都把鬼子兜子里的烟卷摸出来,一口怎么的也要还一包给我;怎么样?我还是很通情理的啊!”
烟并不多,很快就都消失了,战壕里面,弟兄们逼着眼睛,享受着尼古丁的刺激。
“……”
听着冯锷的话,很多弟兄们睁开了眼睛,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说;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呼!”
冯锷并没有休息,长出一口气之后,拿起了望远镜,前后左右的看着。
“啾啾啾……”
鬼子山炮、步兵炮呼啸的炮声中,炮弹带着尖啸声靠近阵地。
“轰、轰……”
“鬼子炮击!”
爆炸声和警告声同时响起,阵地上,刚刚还宛如死尸的弟兄们握紧枪,半蹲在战壕边上,等待着射击命令。
“咚咚咚……”
“哒哒哒……”
“突突突……”
“轰、轰、轰……”
轻重机枪的射击声,汤姆森的咆哮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中,鬼子依靠交通壕的进攻再次打响。
“鬼子进攻,给我打!”
冯锷大喊着,从阵地外进攻的鬼子,他不会允许他们靠近四百米,大喊着命令射击。
鬼子兵的钢盔在阵地上不断的晃动着,嘶吼连连,厮杀的双方已经杀红了眼睛,战斗再次开始的时候,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
“杀死给给!”
鬼子在阵地上集中了大量兵力,鬼子优势兵力从阵地上狂攻,85团唯一的战壕岌岌可危。
“迫击炮,放!”
“战防炮,给我轰!”
“轰、轰、轰……”
……
阵地上,炮兵也不管是否是浪费弹药,五个成堆的鬼子就会成为他们的炮击目标,战场上,硝烟弥漫。
“团长,新22师一个营的弟兄十五分钟后抵达战场,他们绕过了北面鬼子的阵地,从西面给我们解围。”
通讯兵大喊着,趴在战壕上呼喊着。
“知道了,告诉弟兄们援兵来了。”
冯锷大喊着,让通讯兵去告诉活着的弟兄们;他的嗓子现在已经哑了。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冯锷已经感觉不到时间过了多久,现在阵地上的每一个弟兄都在拼命射击,用子弹、手榴弹和炮弹阻挡鬼子前进的脚步;交通壕的争夺陷入了白热化中,阵地上现在早已经没有预备队,警卫连、工兵连和辎重输送排早就填进了战壕里面;现在唯一还能在掩体中呆着的就是医生和护士,他们要面对无穷无尽的伤兵,哪怕抬过来已经断气了,他们也要给弟兄们整理遗容。
“呜呜呜……”
新22师的增援部队不是轻装过来的,他们的中间,三辆坦克的发动机在嘶鸣,在鬼子后方不足六百米的地方出现。
“阁下,天快黑了,航空兵不会再出现了,撤吧!”
半天的进攻,鬼子并没有攻下阵地,面对远征军弟兄们的殊死搏斗,他们同样损失惨重,后面出现远征军的援兵,要是再不走,就会轮到他们被全歼,因为他们没有野战工事。
“撤!”
大佐军官很无奈,不过只能离开;明天天亮了,到时候抵达这片战场的援兵更多,中国人被全歼只是迟早的事情。
鬼子丢下尸体跑掉了,就连背后两道战壕的鬼子也在不断的退出阵地,他们后面还有两道完备的工事,黑夜里,他们不想和远征军进行缠斗。
“呼!”
冯锷的肩膀一阵酸痛传来,毫无形象的靠在战壕边上,冯锷双腿发软,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在了黏糊糊战壕里。
在阵地前面露出身形的远征军,由一个少校军官带领,看着战壕里乱七八糟的身形,浓烈的血腥味已经不是硝烟的味道可以遮蔽的。
“医护兵,赶快帮忙!”
少校军官大喊着,跳进阵地。
“兹拉!”
粗暴的撕开肮脏的军服,一个血洞出现在他的面前。
“兹拉!”
从自己的衬衫上扯下一块布条,军官把它当纱布,死死的缠绕在伤口上。
“兄弟,忍着点。”
军官只会简单的包扎,其余的事情要让护士和医生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