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这几天让你们收集愿意来复工的厂工有多少个？”
抽完一根烟，林启看向方一山。
“林经理，我们都问过了……只有95个。”方一山为难道。
“才95个？”林启眉头紧皱：“比我想象的要少那么多吗？”
“除掉敖青的那些人，我记得顺发服装厂还有200多一点的厂工，现在一半都没有，是因为什么？”
“他们害怕……”方一山无奈道：“那天的场面确实有点血腥了，虽然林经理你提高了福利和待遇，但厂工都是普通老百姓，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害怕很正常。”
“说实话，本来才60多个厂工，多出的30个是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帮他们做思想工作，甚至还拍着胸口拿自己全家做保证，不然他们还真不一定愿意回来。”
“有这么困难吗？”林启有点无语：“我给普通厂工的工资一个月100块，还包吃两顿，这样的薪水和福利，在县城都是少见的……”
“算了，如果实在是不愿意回来，我就开始找晚报卖广告招人了，以后他们会后悔的。”
“林经理，要不等多几天看看？”方一山小心翼翼道：
“而且除了我们在做工作，石大胆也在做着厂工的工作，已经两天没联系了，不知道他那边说服了多少厂工。”
“你只统计你们说服的厂工？”林启一愣：“早说啊，吓了我一跳，石大胆那边肯定要比你劝服的工厂要多，人家可是老师傅呢。”
“这个……还挺难说的。”方一山无奈的摇了摇头：“前几天我也和石大胆碰过面，也提起过这个问题。”
“石大胆说他之前在厂里也经常得罪人，林经理你其实也知道石大胆的脾气，真的干起事来动辄骂人老母，之前就连敖青都被他骂过，更何况是厂工呢。”
“那好歹也是老师傅，我也不求多，给我再劝回30个厂工，我就心满意足了。”林启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在这里猜也没用，山哥你找几个小弟去载石大胆过来吧，我得亲耳听听他到底劝服了多少人。”
“没问题！”方一山转身就点了几个小弟，这几个小弟之前曾经和方一山去找过石大胆，现在让他们过去最合适不过。
看到小弟开着摩托离开，林启先是坐下喝了口茶才问道：
“山哥，德兴那边有叫你回去吗？”
“借你们过来都很久了，我会不会耽误你们的正事？”
“不会不会。”方一山连忙摇头：“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正事，德兴那么多人，少我们几个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之前我也问过孙管事了，他说让我安心待在这里，你安排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孙元是不是说，你们在这，我也会少烦他一点啊？”林启笑了笑，而这话则弄的方一山有点尴尬了。
孙元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他也不敢说啊，毕竟孙元可是德兴的管事，还是那种老资格的管事，要是背后爆料被孙元知道，他以后还用不用在德兴混了。
“算了，我和他还经常开玩笑，互怼几句没有什么。”林启摆了摆手：
“我这边打算明天开始搞个大扫除……”
林启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是等石师傅过来再说吧。”
……
半个多小时，摩托车的声音终于响起，林启今天起的很早，都有点打瞌睡了。
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石大胆也带着个徒弟模样的年轻人走下了摩托车。
“石师傅，好久没见。”林启打起精神笑着迎了过去。
“林经理，你再不来找我，我都以为你不管顺发服装厂了。”石大胆还是一如既往，有话说话。
“怎么可能啊。”林启无奈道：“要知道我之前可是花了不少钱给厂工补发工资呢，要是我真这么想，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只是我近段时间确实很多事情要忙，所以暂时只能先把顺发服装厂放在一边。”
林启这话，让石大胆有点不太开心。
按照林启的意思，顺发服装厂在林启心里应该占据不了多重要的位置，如果是这样，那他石大胆恐怕都要找好后路了。
一来，现在顺发服装厂已经停工了一个多月，敖青那边的人就不说了，跑了90多个，还有一些厂工也被林启那天的举动吓尿了，现在给再多的钱，死活都不愿意回来。
这个模样，如果连老板都不上心的话，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二来，一个多月的停工，以后再想开工，到底做什么款式的服装，原材料和那个批发商买，厂长也没了，估计林启也没有时间兼职厂工，一系列的问题，到底怎么解决？
石大胆越想越不看好，但林启现在就在跟前，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歹听说林启很有钱，起码工资不会少了厂工。
“石师傅，你在想什么呢？”看到石大胆沉默着，林启好奇道。
“没想啥。”石大胆连忙摇头：“我只是在想，补发的那一个月工资都发了，不知道林经理你想什么时候开工。”
“说实话，咱们顺发服装厂开了很多年了，虽然在整个市县排不上号，但咱们这边的厂工出去，还是挺好找工作的，特别是老手和师傅，之前就有服装厂来挖人了，要不是这些人大多都是这附近村子的人，恐怕林经理你一个月想过来发工资，都没厂工过来领了。”
“这事我也知道。”林启笑了笑：“不然我能补发工资，还给那么高的薪水和待遇吗？”
“别的咱们先不说，石师傅，咱们这边有90多个厂工愿意回来，不知道你那边劝说了多少个厂工。”
“四十五个。”石大胆摇头道：
“我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每天早出晚归，几乎天天都去大排档和以前的厂工喝酒吃饭，最终才劝回了四十五个厂工。”
“和我熟悉的，都已经在一山的名单里，这些都是以前和我不熟或者是发生过争执的。”
“为了能让他们回来，我跟他们保证了，以后林经理你还是每个月会按照之前发的薪水待遇，不会改变。”
“还有，林经理你绝对不能让人动手揍厂工了，大家都是出来打工养家，哪怕是做错了事，你也没有必要用上江湖的那些手段。”
“石师傅你放心吧，我本来就不是江湖人，也就是敖青手下的那些人实在过分，要不然我那天都准备发钱给他们，让他们直接滚蛋的。”林启无奈的解释了一句，然后便叹道：
“加上石师傅你那边的四十五个厂工，现在我们将近有140个厂工愿意回来顺发服装厂上班，其实我对服装厂是个外行……”
“石师傅，我问你，一百四十个厂工，能够维持顺发服装厂正常运转吗？”
“这个……大概是可以的。”石大胆想了一会才点头道：
“不过要是出货，或者有大单的时候，人手肯定是不够的。”
“之前我们顺发服装厂280多个人，虽热敖青那边有三四十个人是不干活的，但算起来也比咱们多了将近100个厂工。”
“就是这么多厂工的情况下，我们接了大单都忙的手忙脚乱，更不用说只是一百四十五个厂工了，我说一句林经理不爱听的，按现在顺发服装厂的情况，我们真的只能接一些小单……”
“不是。”林启惊讶道：“之前顺发服装厂的模式是接单吗？”
“是啊，不然呢？”石大胆也被林启问的有点懵圈。
“不能自己做，然后找销售……找人出去推销吗？”林启疑惑道：
“这样一来，咱们现在就没有压力了，等服装厂恢复正常之后，我们再接单也不迟。”
“这样的模式可以吗？”石大胆皱眉道：
“我们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干，而且每个月都有不少的胆子，要不是顺发服装厂也不可能养活敖青手下的那几十号废人。”
“如果骤然改变经营模式的话，我怕之后顺发服装厂会亏大本，而且那些厂工要是听到林经理你一来就要改变经营模式，恐怕为了自己的未来，他们都不敢跟你一块赌啊。”
“毕竟你有的是钱，赌输大不了就赔点钱，对你不痛不痒，但厂工们都是普通人家，手停口停，真的经不起折腾的。”
“石师傅你放心吧，我林启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林启笑道：
“之前我说开钱柜卡拉Ok的时候，没人看好，甚至连顺发服装厂原来的老板也笑话我，还来和我豪赌，要不然顺发服装厂现在也不会变成我的产业。”
“这事其实我一直在谋划着，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哪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会准时给厂工们发工资，这一点石师傅不用担心。”
“那就好。”石大胆点头道：“只要工资能准时发，厂工也不会在乎林经理想干什么。”
“石师傅，我打算明天开工了。”林启突然道：
“不过我明天可能有点事情，应该来不来，这事我就拜托你了。”
“第一天开工，先来个大扫除吧，不知道石师傅你有没有兴趣做咱们顺发服装厂的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