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白石原冷淡的反应气笑了。
虽然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谁见到自己都必须朝自己献媚。
但自己难得主动搭话,好歹给点正常反应。
她递过一颗纸包着的糖。
“请你吃糖。”
白石原接过糖,剥开糖纸吞了下去。
人家送上来的白不吃。
“吃完我们就是朋友了好不好?”
“不好。”
他准备吐出还没吃完的糖还给人家。
女孩招招手,一脸嫌弃,“别,不当朋友就不当了。”
“哦。”
白石原一边嚼着糖一边仔细听讲座。
过了一会,糖吃完了。
那女孩悄悄凑上来小声问:“喂,你知道这是什么糖吗?”
“什么糖?”白石原回忆着糖的味道。
有点像橙子,又有点像柠檬。
反正酸里带点甜,很普通。
“这是一种,你吃完就会乖乖听我话的糖。”
女孩的眼中滑过一丝狡黠。
白石原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原来是笨蛋吗?”
“喂,你那是什么反应,是真的!”
“好好。”
白石原转头继续听着讲座。
她觉得自己被看低了,捏着拳头。
“告诉我你的名字。”
“为什...我的名字是白石原。”
白石原微怔。
明明不想说的,但脑子很自然地控制嘴巴说了出来。
有点意思。
若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也不是不能解释。
他有见过类似的理论。
有人猜想,若是将人体控制各机能的激素或者其他传递物质分析出来,一一对应。
这样能否依靠外来注射这些物质控制一个人。
但实际的结果是,人体虽然能被激素等物质影响,却并不会完全被控制。
所以一直没有这方面的产物出现。
虽然有吐真剂之类的玩意,但原理截然不同。
白石原想到这里可是东京大学医科学研究所。
代表着世界顶级的生命科学水平。
若是这方面有了突破,真弄出了这种产物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样一来,这个女孩的身份就值得揣摩了。
“怎么样?这下总该信了吧。”
她摇晃着脑袋,淡金色的长发从耳后洒落,颇为自得。
“怎么做到的?”
白石原更关心的是背后的机制。
“不,告,诉,你。”
她架起腿,毫无淑女形象地抖了起来。
就好像原来的表现只是伪装。
白石原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说,我们做朋友吧。”
“抱歉啊,我是不会再给拒绝过我的人机会的。”
她露出两颗小虎牙,大仇得报般地舒畅。
“这样啊。”
白石原又躺回自己的位子上。
良久没再有反应。
“生气了吗?”
“没有啊,只是在听教授的话。”
“你不好奇吗?”
“好奇啊,但你又不肯告诉我,我能干嘛呢,还不如听讲座。”
“欸......还真是务实的男人呢。”
她将头伸到白石原这边,仔细观察着。
“嗯...倒还不错...就是你了。”
没等白石原想明白她要干嘛,她就站起来,拉住白石原的手。
“喂,等等,你要干嘛。”
白石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下意识地感到抗拒。
但她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
“跟我来。”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起身,随着她一起向报告厅的后门跑去。
白石原心中一凛,那糖的药效还没消散吗。
淡金色的发梢随着主人的奔跑而扬起,遮住了白石原的视线。
完全想不通她到底要干什么啊。
两人跑出了报告厅,跑出了图书大楼。
在大楼间宽敞的道路上奔跑着。
“喂,教授的讲座刚讲到重要地方,后面还没介绍完呢。”
“真的这么关心吗?”她笑着回头,“等结束了,我可以给你详细的数据哦。”
“教授讲的那些?”
“嗯。”
白石原放弃了挣扎,任由她拉着自己奔向那未知的目的地。
穿过停车场,再经过一片草地,便可以看到一片连绵的铁栏杆。
她熟练的奔向铁栏杆一角,弯腰钻了进去。
白石原仔细一看,那是被花草遮蔽的洞口。
狗洞啊,还真是怀恋啊。
他也弯腰钻了进去。
“这边这边。”
她继续拉着白石原。
栏杆后是一片林荫,其中隐约可以看到红白相间的建筑。
树林后是操场。
学校的操场。
“这里是,圣心女子学院?”
她点点头,拉着白石原奔向操场后面的灰白建筑。
靠近了正门,她终于放缓了脚步,微微喘息着。
她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欧式的高耸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一丝缝隙,足够两人进去。
门后一片黑暗,唯有大门透过一丝亮光在地面拉出长长的线条。
只能看出,这里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
她似乎熟知这里的一切,不依靠光源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不久后,头顶出现响彻全场的咚咚声。
巨大的光源一个个亮起。
全部汇聚于中央的舞台。
一台钢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生辉。
白石原打量着四周。
“音乐厅?”
偌大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人。
显得无比空旷和幽静。
她向着舞台中央的钢琴走去。
从黑暗中逐渐走到光明。
她转过身来,“今晚,你是我唯一的听众。”
说完她掀开盖子,轻弹两下琴键。
清脆的琴音在音乐厅内回荡,又立刻消散。
她轻轻哼起了不知名的调子,手指按在琴键上蓄势待发。
“嗯~嗯~”
那是白石原从未听过的曲子。
虽然是欢快的乐调,但在这只有两人的空旷大厅,听起来带着那么一丝清冷和孤寂。
某一刻,她开始动了,自顾自地开始了自己的演奏。
悠扬的旋律从她的指尖飞舞而出,在音乐厅内盘旋。
纤细玉指起起落落间,犹如轻快活泼的精灵。
她闭上眼,随着旋律摇晃起来。
似乎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舞台的光明在白石原眼中越来越刺眼。
直至完全占据了他的视野。
她的侧脸在没有一丝阴影的光明中愈发显得神圣。
金色的长发挥洒出点点晶莹光辉。
炽烈的光芒下,犹如神圣光辉。
他就像爱尔兰神话中的欧辛,被金发的妮奥芙带到了提尔纳诺,那片只有美好的境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