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旧城广场是个融汇了美和精巧的地方,无论她是健康正常的时候,还是和失去记忆的时候,都为它的精致和美,心悦诚服。
“哥哥,我们去看那个雕像。”江若雪忽然指着广场重心的铜绿色雕像说道。
说完,还牵着赵寒舟的手,要快步走上前去。
雕像的底柱下面是个阔大的圆形筑台,筑台外围植着一圈绿植,将烘托起的端放雕像的筑台和广场的平台区分开来。
绿植的边缘间隔有着些供游人闲坐的石砌椅子,好些游人已经慵懒地坐在上面,或三五结伴地聊天,或牵着狗狗在休憩,或静静地坐着闲望四周风景。
江若雪把赵寒舟拖到两个空置的位置前面,“哥哥,我们坐这里,我想坐这里。”说完着急就要坐下去。
赵寒舟心细,连连拉住了她,他似个老绅士一般,自裤兜里面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方形手帕握在掌心。
自从江若雪失忆,只有六岁孩童的心性,他照顾她这段时间以来,慢慢地积累了很多细致的照顾孩子一般的习惯,比如随身带着干净的手帕,不为别的,仅仅因为江若雪常常状况百出,像个稚龄的孩童,玩闹和言行,都显得有些过分的大大咧咧和不在意,如同一个巨婴。
眼前这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急匆匆过来,心血来潮就要学着旁人坐下来,完全不理会石砌椅子上的状况,赵寒舟见状,连连掏出帕子将她要坐下的位置拭擦干净,才让她坐下去,然后他自己也轻轻清洁了一下旁边的位置,挨着她坐下来。
“哥哥,我们坐下来说吧。”江若雪说。
赵寒舟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想要像睡前听故事一般,听他缓缓说他和她的被遗忘的那些过往。
“真的想听?”赵寒舟问。
江若雪重重点点头,她抬眸环视围绕广场四周的风格各异的建筑,不远处一座哥特式建筑,拱门尖顶,外墙纹饰繁复优雅,轮廓美丽精致,还有活泼大胆的鲜丽用色,就像出自童话世界,赫然成了真,然后端放在眼前,她越看心头越发有种欣喜,放佛这是她喜欢了很久的华丽风光,她终于可以切身处地地抬头观望,心底有股难抑的激动雀跃。
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
她心底冒出这个想法。
迎上赵寒舟的目光,她便询问出口,“哥哥,我以前是不是也很喜欢这里?”
“你想起来了?”赵寒舟有意外,有些激动。
“没有,只是觉得好像曾经很向往,现在看到,胸臆之中还是有股强烈的激动。”江若雪如实描述着内心的感受。
她的目光又远远看着那座哥德式建筑,它高出旁边的建筑一大截,肋状拱顶和气势张扬的挺直尖顶,线条流畅,又伴随着不失精致的优雅。它的两座直插天际的尖顶,就像城堡的顶端,繁复中带着硬朗。它外围透着一股烟黑的灰暗的色泽,有着历经风雨洗礼之后的厚重和斑驳。
江若雪定定张望,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一幅静止的图片跃然眼前。图片是斜俯视的角度拍摄广场的一角,而其中最抢眼的位置,就是一座高出周围建筑很多的双尖顶建筑,建筑外围烟灰一般的斑驳色泽,两个并肩而立的尖顶,直指天际。细看来,和江若雪眼前所望的哥德式建筑轮廓、颜色都极其想象。
下一刻,她似恍悟一般想到,会不会她曾经看到过这座建筑的图片。
她目光在不远的高出周围建筑众多的两座尖顶上端详,越看越有一种熟悉感。
“哥哥。”她唤着赵寒舟,“那座建筑,我是不是看过它的图片?那边那个,黑灰色外墙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