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晏明和江莫寒在这里,一定要说卫嵘狡诈。说证据有问题的是他,现在说证据并不是完全无用的也是他。
这相当于将别人带到了沟里,然后他自己反倒出来了。
薛佳仪听着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耐着性子,问道:“齐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本王不过是根据事实说话。本王之前已经说过了,若宝芸真的和这件事有关,本王不会护短。但若是无关的话,本王不会放过今日的始作俑者。”这句话他说的并不严厉,可是让人听着心里就不由得发寒。
薛佳仪撇开了头,但是来自卫嵘眼神中的压力她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
卫嵘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从薛佳仪的身上移开了目光,看向了于氏,问道:“那你是怎么下的毒?这个方法是你自己知道的,还是王妃告知你的?”
于氏这时候心里已经是极度的不安,可是事情到了这里,她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道:“是老奴自己知道的。齐王妃或许正是知道了老奴的这点用处,所以才找到了老奴。”
听到于氏这样说,宝芸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条线索。
或许一开始薛佳仪和俞明江的计划是这样的,因为于氏知道这些食物相克的法子,所以她才会选中了于氏来做这件事。
这前因后果倒也说得通,否则的话她有那么多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一个不了解人的人来做这件事。
可惜的是,现在事情和他们想象的已经不一样了。经过卫嵘方才的问话,按照时间来说,她指使于氏做这件事都已经快站不住脚,怎么可能会有那个精力还去了解于氏知道些什么?
她所想的正是卫嵘想要做的,只见卫嵘轻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宝芸提前就知晓了你知道这些事吗?”
于氏现在才惊醒卫嵘是什么意图,但是想改口已经来不及,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
“这……这老奴怎么知道,这是王妃的事情,老奴又怎么会知道。”到最后,她干脆耍起了赖。
“现在本王在调查这个案子,你是重要的人证,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你不知道。难道苍泉去找你的时候,没有将这些说清楚吗?”卫嵘的声音已经渐渐的冷了下来。
于氏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舌头都快要打了结,但还是不得不回答道:“苍泉来的时候,只是说齐王妃让老奴去做这件事,这些事情并没有说清楚。”
卫嵘呵呵笑了两声:“据本王所知,本王的王妃做事可没有这么随便,她既然决定了要去做这件事,那就一定要做成的。首先,在选人去做的时候,就不可能这么随便。她都不知道你会什么,甚至都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你觉得可能吗?”
于氏的身上一阵一阵的冒着冷汗,她感觉身上都被汗湿。
薛佳仪看于氏说不出合理的理由,也是非常着急,没有忍住开口道:“于氏都说了这是齐王妃的事情,齐王妃是不是了解这些事,她一个奴才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卫嵘并没有反驳薛佳仪,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他又继续下一个问题:“于氏,你是怎么下毒的,那些食物是你亲自去采买的,还是其他人去采买的。”
这个问题倒是好回答一些:“府中的东西都是一同采买的,这个季节都是两天采买一次,原本是负责采买的管事请示了管家,管家同意了采买的东西,管事才会去买的,但是老奴说自己懂一些膳食的调理,管家就同意了老奴想要采买的那些东西。之后老奴就将这些食物做出来,每日三餐让夫人吃下,用不了多久,夫人是就会身子越来越虚弱。”
“看来俞夫人非常的器重你,你跟着俞夫人的时间也不短了吧。”卫嵘问道。
经过了之前卫嵘的已在试探,于氏回答问题非常小心谨慎。可是再小心谨慎,卫嵘问的问题看起来都是一些小问题,而且她根本做不了假。
“是,老奴在府中十多年了,一直都在负责夫人的饮食。”于氏道。
“或许就是这个老奴才在俞夫人的身边这么久,深得俞夫人的信任,所以齐王妃才会让这个老奴才给俞夫人下毒。”卓同道。
晏辰的眼神冰凉:“如果这个老奴才跟着俞夫人这么久,王嫂能在回来的第二天就让人去威胁这个老奴才这么做吗?如果这个老奴才对俞夫人忠心耿耿,那事情还没有办成,自己反倒还会暴露。像是齐王兄说的,王嫂并非这样不谨慎的人。”
卓同丝毫不让,“可最后齐王妃做成了不是吗?以齐王妃的权势,若是这个老奴才不答应,直接杀人灭口就是。哪里还担心会暴露。”
“你说的也有道理。”卫嵘含笑道:“但是本王想你忽略了一点,据这个老奴才所说,宝芸是派了苍泉来和这个老奴才说的,苍泉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杀人灭口?”
“这就难说了,明着是只有苍泉一个人,暗地里谁知道呢?”卓同道。
“那如果暗地里还有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派苍泉去呢?”卫嵘反问道。
卓同语塞。
卫嵘冷冷一笑,道:“虽然是推测,但还是要符合常理的好。”
他的话音刚落,林跃便回来了。林跃是一个人回来的,这并不正常。
果然,林跃进来之后沉声道:“回禀王爷王妃,这张银票的经手人都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薛佳仪就哭天抢地道:“还说齐王妃不是杀人灭口,现在证人都死了,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
卫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略微垂下眸子,道:“的确是杀人灭口。”
是他想的太简单了,那些经手人是瞒不住的,而到了他们的手中,除了会暴露盛琅月的行踪对盛琅月来说就没有别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