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他的话音刚落,司马长空就沉着脸道:“俞尚书说话可要过过脑子,你要想想周固和当年孔柔身边的嬷嬷都在,再不济,当年你们俞府的下人还剩下许多,孔柔去世的时候你有没有去过孔柔的房间,并非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俞明江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只能改了口,道:“那便是微臣记错了,是在孔柔去世之前几天。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悄悄叫我去的,故而知道的人极少。”
还真是会举一反三,宝芸心中冷笑,道:“那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只有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别人都不知道了。”
“的确是这样。”俞明江垂首道。
“那我母亲究竟是什么时候告诉的父亲这件事,是我母亲亲自来请父亲的吗?当时父亲身边有没有人,便是没有人,从我母亲的院子去到父亲的院子那么长的路,难道就没有人能看到我母亲的身影吗?还是我母亲是自己去找您的,连她身边的嬷嬷都不知道这件事?”宝芸的气愤的问道。
“宝芸,不可在皇上面前无礼。”她的话刚说完,司马长空便道。
宝芸看向了晏烈,磕了一个头,眼中含着泪水,泫然欲泣,道:“皇上,臣女实在是气愤,臣女的母亲清清白白,何曾做过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何,父亲就是要将这样的脏水往她的身上泼。臣女……臣女实在……实在是……”
说到最后宝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话都说不下去。
宝芸是真的哭了,并非是作伪。俞明江着实是过分,一想到要是被俞明江得逞了,那以后被指指点点的就是她了。
两世为人,她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晏烈起身,亲自将宝芸扶了起来,俞明江依旧跪在地上。
看到晏烈的动作,俞明江就知道大事不好。
“县主的话也有理。”将宝芸扶起来之后,晏烈看了李全一眼,李全会意,说道:“俞尚书,你可要想好了,你方才说的话要是有一句假话,那可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俞明江生生打了一个冷颤,他如何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可若是认了,他的前途就都没有了。
他的心里悔的滴血,想来想去丢了仕途也好过丢了脑袋,长长的伏下身去,带着哭腔道:“皇上,微臣知罪,这一切都是微臣设计的,只是因为京城中对微臣对待宝芸的态度的传言颇多,微臣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出此下策,请皇上恕罪,微臣知错了。”
宝芸微微皱眉,她才不相信俞明江这么做只会是因为这个。虽然俞明江对她的态度是人们饭后谈资,但只是这些谣言也伤不到俞明江什么,为此俞明江就赌这么大,这不是俞明江的风格。
所以,一定还有什么隐情,俞明江没有说真话!
可是当着晏烈的面俞明江都不敢说出这个真话,说明这件事真的不小。那俞明江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想不通这一点,宝芸始终都不放心。
“身为刑部尚书,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着革除你刑部尚书一职,回家思过去吧。”俞明江一甩袖道。
俞明江面如土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他费尽心思来到了京城,原以为好日子到了,不想这刑部尚书的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就被革了职。
那他今后应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连求饶都忘了。
见到宝芸的身份已经分明,司马长空连给俞明江一个眼神都不屑,直接拱手对晏烈道:“皇上,既然现在证明了宝芸和俞尚书是父女关系,俞尚书再没有其他的话可说。那微臣有一个请求。”
晏烈对司马长空要做的事情心中有数,不过还是问道:“什么请求?”
“皇上也知道,微臣至今没有娶亲,更没有孩子。俞尚书既然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了宝芸这么好的女儿还要往外推,既然俞尚书不疼宝芸,那宝芸多的是人疼。微臣想将宝芸认作义女,还请皇上成全。”司马长空道。
闻言俞明江猛的抬起头,眼睛血红的盯着司马长空。
吃惊的不仅仅是俞明江,宝芸也甚是吃惊,她想到之前司马长空似乎说过俞明江此举和说司马长空看上她的谣言是是成全了司马长空,那时候她还想不通,原来是这样。
想通了之后她感动的几乎落下泪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孔柔。孔柔何曾想过,在她逝世之后数十年,司马长空还一如当初一般念着她。
晏烈也心有感慨,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毕竟也还要县主自己愿意。”
说完转而问宝芸道:“裕德县主,你可愿意?”
司马长空满含希望的看着宝芸,宝芸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下来,重重的点了头。
见她答应,司马长空的眼眶也红了。
“县主此番也受了不小的委屈,既然大将军的义女,便封为郡主吧。”晏烈大手一挥,便决定了。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司马长空和宝芸走在前面,俞明江一人垂头丧气的走在后面。出了宫,宝芸也没有打算和俞明江回俞府,她还有事情要和司马长空说,便和司马长空一同往大将军府走去。
宝芸跟着司马长空进了大将军府,一到了大堂中,等司马长空坐下之后,宝芸便跪在了司马长空的面前,道:“今日多谢大将军相助小女,大将军的恩德,小女永世不忘!”
司马长空没有想到宝芸会忽然这样,马上起身将宝芸扶了起来,假装生气道:“现在还叫老夫‘大将军’?”
宝芸站起身,含着泪叫了一声‘义父’。这声义父叫出来,可比叫俞明江父亲要顺口多了。
司马长空答应了一声,也差点落下泪来。还好,还好孔柔留下了这个孩子,让他还能有些念想。
宝芸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问司马长空道:“义父,今日您去丞相府丞相大人和您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