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生辰宝芸却是不太在乎的,看着俞明江这样里里外外的忙着,她多半也能猜到俞明江在打的什么主意。
此前司马长空还说让她去京兆府解决嫁妆的事情,这一来可以让俞明江有事情忙,二来也能将孔柔的嫁妆拿回来。
可是她和司马长空都想错了,俞明江倒是大能屈能伸得很,当机立断舍了孔柔的嫁妆,转而在她的生辰上打起了主意。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佩服俞明江,这汲汲营营随时都能钻到空到空子的本事也不是谁都有的。
而且他这么爽快就将嫁妆还给她了,外面的人反而说是这嫁妆的事情都是薛佳仪的错,俞明江是无辜的。
这壮士断腕断的倒是很合时宜。
只不过这样一来宝芸倒是更加的好奇了,俞明江一边将薛佳仪的名声造成这样,一边又护着薛佳仪,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几天下来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个疑问也一直都没有得到解决。
这个疑问还没有解决,宫中的皇后就传来了一道懿旨,说是宫中的梅花开了,邀请各家的夫人小姐进宫赏花品茶。
接到这个懿旨,宝芸不由想这后面皇后的目的。
皇后无非就是会为了盛家和晏辰算计,现在晏辰都出了京城,那皇后还想做什么?
想到之前皇后一箭三雕,既除掉了受宠的贵妃,又想除掉晏明给晏辰让路,还想将卫嵘拉下马,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面对这样的一个对手,她没有办法想对付薛佳仪俞佳雯这样的得心应手。
而且皇后是一国之母,她现在不过是一个二品尚书家不受宠的姑娘,最多也就是一个县主,拿什么去和皇后斗。
说一句夸张一点的话,皇后若是让她去死,她不一定能想到活下去的办法。
她长吁短叹了一个上午,在下午的时候接到了郑殷殷拜访的帖子。她这才想到,这几天她忙着自己的事情,都将郑殷殷忘了。
忙让人将郑殷殷请了进来,郑殷殷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可能是因为郑怀安还没有消息,她的眉间有几抹愁绪。
想到她初识郑殷殷的时候,郑殷殷是天真快乐的,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忧愁。相比这个看起来忧愁似丁香的郑殷殷,她还是很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能咧嘴笑的郑殷殷。
“姐姐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宝芸拉着郑殷殷坐了下来,并且示意仪丹去泡茶。
郑殷殷拉着宝芸的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母亲原是叫我来打听我兄长的下落,不过我反倒是担心明日皇后娘娘的茶会。”
虽是知道郑殷殷没有什么城府,一向都是坦白待人。然而见这次郑殷殷还是这么直肠子,宝芸还是觉得很是欣慰。
和薛佳仪等人斗智斗勇,现在和郑殷殷相处便觉得很是轻松。
“我猜你母亲是叫你和我悄悄打探,不要将话说的这么直白,是吧?”宝芸含笑道。
郑殷殷瞪大了眼睛,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神情。见到她这样的表情,宝芸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想来郑夫人也是很担心儿子了,不然也不会和郑殷殷说这样的话。郑殷殷是什么样的人郑夫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我母亲说你近来也一定有许多事,只叫我稍稍打探,若是见你事情多便也不要说了,免得给你添了烦恼。”郑殷殷解释道。
闻言宝芸颇为感慨,郑夫人这个外人比俞明江这个亲生父亲都要关心体贴她。
她向来都是投桃报李的人,郑夫人既这么为她着想,那她也不想郑夫人继续担心。只是卫嵘虽然传了消息给她,说得知了郑怀安的消息,但那也只是卫嵘和她之间的私信,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
而且也只说了知道郑怀安的消息,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尚未可知。
斟酌了一下,她回答道:“卫将军神勇,刚到南境和南越的第一场战役就取得了胜利,而且还查清楚了沈将军的事情。这么看来,想来郑将军的好消息也应该是快了。而且郑将军吉人天相,该是虚惊一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话像是什么都没有回答,不过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是给了郑殷殷不小的安慰。
“我也是这样劝我母亲的,但是往往劝着劝着就变成我们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了。府中的姨娘和那几个庶妹还趁机找茬,偏偏父亲还一味的偏心她们,这段时间府中当真是乱得很。”郑殷殷自己说着,自己就红了眼眶。
宝芸看着也是心疼,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道:“没事的,总有一天会过去的。你看我府上什么时候安宁过了?”
这样自损的安抚让郑殷殷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就重新惆怅起来,看着宝芸道:“可我也不是你,我没有你这样的本事。我只会和那些姨娘庶妹吵架,可能也是这样,父亲总是以为我仗着嫡出的身份欺压她们。”
宝芸也笑了起来,睨了她一眼,好笑道:“这种时候了你还不忘夸我一下。”
说到这里转了话头,回到了正事上:“你父亲若是以为你欺负她们,下一次不如你就也哭哭啼啼的去找你父亲,就说你被欺负了。”
“那怎么可以?”郑殷殷睁大了眼睛,道:“我兄长和我说过,不能和她们一样玩那样的手段,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和她们成为一样的人了?”
这话让宝芸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是啊,她现在就是郑殷殷口中的‘和她们一样的人’。
栽赃,陷害,装弱势,这些手段她同样是用过,并且用的得心应手。可是她曾经也是和郑殷殷一样的人,一样对这些手段不齿。
可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重生之后,她便成了不择手段的人,成了自己以前都不齿的人。
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有什么不对,直到现在郑殷殷说起,她才忽然想到,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还是苏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