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琅月说话间眉眼微冷,眉头微微一皱,宝芸觉得这屋子里的温度都凉了许多。
“皇后娘娘说的不错,这宫中的确是要有礼法的。不然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两件,刺杀的事情再发生两次,这宫中也不用说什么规矩,说什么礼法了。”卫嵘冷笑道。
宝芸发现卫嵘总是赶在她的前面说话,似乎是刻意不让她和皇后说话。
她偏过头看向了卫嵘,卫嵘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迎了上来,微微一笑。
“说的也是,这礼法的事情不可破。晏辰,对这件事你怎么看?”晏烈将话头递给了晏辰。
晏辰心里恨卫嵘恨得要死,他十分确定这就是卫嵘动的手。只怕就是卫嵘知道了他要算计宝芸,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也是怪他自己,谋划事情谋划的不够周全,竟然给卫嵘留了这么大的一个空子。
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错误已经铸成,只有解决了当下,才能有以后。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道:“父皇,便是儿臣被人陷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但这件事对俞二小姐的清誉有毁,儿臣应当负起责任。且先不论如何找出陷害儿臣的人,儿臣愿意娶俞二小姐为侧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纵然有了今日的污点,只要来日他找到了陷害他的人,那今日的污点也就不是污点了。
俞佳雯听了他的话,喜极而泣,抬起头惊喜的看着晏辰。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梦,终于要实现了。
晏辰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深处闪过了厌恶。
这样的女人娶进了后宫,是祸不是福。如果不细心约束,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事。
薛佳仪亦是十分高兴,在她看来是俞佳雯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之前她还在担心晏辰迟迟不说婚事的事情,如今虽然是在圣上的面前出了这样的丑事,但是好歹是不用担心晏辰再拖婚事了。
“你有如此决心是好事,但是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能宣扬的。就算是要查,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查,这样吧,卫嵘,这件事你也知道了,那连着之前宫中刺杀之事,你和晏辰便一起查这件事。至于和俞家的婚事,就三月之后选一个好日子办了吧,免得再出什么意外。”晏烈下令道。
俞明江匍匐在晏烈的面前,磕着头道:“罪臣谢皇上不怪罪,罪臣实在是无地自容。”
见此宝芸也跪了下来,她还是俞家的人,这件事她择不出去的。
“此事暂且不知是谁的过错,俞侍郎这么说为时过早了,还是等卫尚书和晏辰调查清楚了再说吧。”晏烈沉声道。
“那臣妾这便去准备辰儿的婚事了,这开端虽不是这么好,但是好在结局是件喜事。今晚皇上也累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一早再说吧。”皇后温柔的笑着对晏烈道。
晏烈点点头,起身道:“现在你的椒房殿还没有打理好,你就先回去打理吧,朕今晚回禹辰宫歇息了。”
盛琅月的笑容有了瞬间的黯淡,不过很快又被端庄掩饰了过去,福身道:“那皇上回去便歇息吧,莫要再看折子了。”
晏烈嗯了一身,带着宫人离开了。
随着晏烈的离去,盛琅月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她站着,居高临下的看了宝芸一眼,之后又转到了卫嵘的脸上,阴森森的笑着,道:“卫尚书,裕德县主,好手段,果真是珠联璧合,十分默契。”
卫嵘将宝芸搀扶起来,拉到了自己身后,微笑道:“微臣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虽然六殿下是被陷害的,但是皇后娘娘也不能将这事情都往微臣身上扣,微臣可担不起。微臣之前还被刺客砍了这一身的伤,皇后娘娘要是再冤枉微臣,那微臣可是身上和心里都伤的重了。”
盛琅月笑的越发冷:“卫尚书可真会说笑,不过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本宫想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了。”
“是,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微臣都是清楚的。”卫嵘这次倒是大方的承认了,这样一来盛琅月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晏辰站了起来,看着卫嵘的目光中似是能淬出毒液,桀桀笑着,道:“卫尚书真是手眼通天,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但是胜负未分,我是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卫嵘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了身后的宝芸,笑的十分温柔,声音亦是满含情义:“我想,六殿下是弄错了,这种事情对殿下来说是输赢,但是对我来说,没有输赢,只有情义。若殿下非要说个输赢,那以我的观点看,殿下已经输了。”
说完他轻笑一声,正大光明的牵着宝芸就走出去了。
见此,俞明江忙起身,并且拉起了俞佳雯和薛佳仪,然后躬身对皇后道:“娘娘,夜深了,微臣也先退下了。”
他生怕俞家的人独自留在这里,要是盛琅月和晏辰发起怒来,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俞书铭从进去了合欢殿就是目瞪口呆的,他如处云里雾里,压根分不清孰是孰非。只是出门之后看俞佳雯那高兴的样子,他的心头想是被压了一块大石。
卫嵘和宝芸走在稍前,俞明江刻意走的慢了一些,和他们二人之间留着一段距离。这举动中透出的是对卫嵘的讨好。
宝芸看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将心中一直疑惑的问了出来:“你方才是不想我和皇后娘娘说话么?”
“皇后不像其他盛家的人,若非说要像谁,便是像盛清和更多了。但是她比盛清和能忍,手段也比盛清和阴毒许多,我不想她记恨到你头上。”卫嵘声音不如往常说笑的样子,而是多了几分严肃。
宝芸不禁皱眉,连卫嵘这样的人都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评价盛琅月,说明皇后的确不是好对付的。
只是一个盛清和就够她头疼了,她若是动了盛家,那盛琅月会隔岸观火吗?只怕是不会。再加上一个晏辰,这以后的路是越来越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