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作为江南第一才女、李家女少东,这些年闯出的名气,靠的是非凡的智慧和气魄,而非美色,这正是各大世家要他们的女儿效仿的。
李菡瑶招赘的举止虽然惊世骇俗,其目的是为了李氏一族宗祀的延续和兴盛,这也正是各大家族希望自家女儿能做的——为了家族鞠躬尽瘁!
世人对于强者都会不自觉宽容,比如历史上的郭织女,再比如当朝帝师梁心铭。当然,这种宽容并非一成不变,一旦有机会踩下她们,有些人绝不犹豫。
在纺织这一行,对李菡瑶的各种踩踏和打压,一直没有停止过,她却在逆境中强势崛起,由不得大家在表面上对她赞叹、宽容,并主动笼络结交。
“到底是李妹妹,就是大气。”
“明儿都去赏美男吧!”
“哎呀,那可要好好装扮!”
“扮那么美做什么?又不是你选婿。”
“兴许歪打正着,欧阳妹妹也能得一良婿呢!”
……
说笑打趣中,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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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坠,水乡城镇换上另一件美丽的衣衫:如蛛网般穿插在城中的流水上,飘着许多船,船上悬着各色彩灯,照亮了夏夜的水乡,倒映在水中,如梦如幻。
风清月朗,蛙鸣阵阵。
丝竹悠扬,清歌悦耳。
江南的旖旎在夜晚更甚。
李家,廊上厅上都点了灯。
明晃晃地照着正中的棋盘。
王壑和东郭無名依然在鏖战。
东郭無名气势凌厉,步步杀机。
王壑气定神闲,挥洒于无形。
观棋觉得,东郭無名就像一只雄鹰,志向高远又狠厉决绝,其攻击手段层出不穷,而王壑明明可以一箭穿其心,却每每留其一线生机,纵容他飞入青冥。
这不是猫戏老鼠的玩弄,这是怀柔手段,面对东郭無名凌厉的进攻,王壑的拦截和反击堂皇而尊重,没有致敌于死地的决心,耐心等对方弃械投降。
观棋不由看向落无尘。
他应该很紧张吧?
果然,落无尘盯着王壑手下,清俊的面容凝重无比,尚未交手便感到沉重的压力。
观棋见一时还不能结束,回头向墨竹做了个手势。
墨竹立即出去了。
少时,王妈妈引着两个大丫鬟进来,两丫鬟各自托着一梅花托盘,盘中有三个盖碗,分别放在王壑、东郭無名和观棋面前,一碗是冰糖燕窝,一碗是西洋参茶。
他们这一局都没离开厅堂,除了如厕,就在桌边吃些精细食物,并喝西洋参茶,补充精力并提神。
“二位且休战,先吃点吧。”
王壑抬眼看向东郭無名。
东郭無名微微点头。
王壑便丢了棋子,端起碗来。
东郭無名也拿起勺子。
一时间,只听得细腻的“叮叮”声,乃是东郭無名的勺子碰触瓷碗发出的,王壑则一点声音也无。
“他失了镇定。”观棋暗想。
他,指的是东郭無名。
方逸生等人都没有,饿了的话,自己去花厅吃,厨房备有各种酒饭,随时供给。晌午他们舍不得走开,只要了些点心,就着清茶胡乱填了几块,这时饿急了。
刘嘉平扯着方逸生,拖出去。
潘子辰忙跟了出去。
一出厅堂,刘嘉平憋坏了似得长出一口气,一面叫了个丫鬟带他们去花厅,并嘱咐:“我们没空吃别的,也要燕窝和参茶。”一面问方逸生:“这黄观是什么人?”
这也正是潘子辰想问的。
方逸生道:“我北边一个朋友。”
刘嘉平道:“他家做什么的?”
方逸生道:“做皮草和药材生意。”
潘子辰问:“北边哪个州的?怎不曾听说有这号人物?”
方逸生瞅他道:“天下之大,难道只咱们江南人杰地灵、出才子?北边多豪杰,才子更多。”
两人问来问去,只问出黄观是方逸生朋友,家住北边,家中做皮草和药材买卖的,其他再问不出来了。
他们在花厅吃了一碗燕窝,灌了一碗参茶,紧赶慢赶回到正堂,王壑跟东郭無名已经结束了。
潘子辰绝望地看着东郭無名,“下完了?”
东郭無名道:“抱歉,输了。”
口气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神情也平静的很,毫不颓丧。
潘子辰道:“输了……也好。”
方逸生正喜悦,闻言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也好是什么意思?找台阶下也不能说这两个字,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口口声声说,他对李姑娘情深不悔呢。
观棋笑道:“潘公子这是如释重负?”
听了这率真的话,众人都忍笑。
潘子辰道:“既输了,便要输得起。”
观棋道:“婢子还担心你想不开呢。”
潘子辰:“……”
王壑正留意潘子辰和东郭無名,听了观棋的话,转脸,眼中带笑打量她,恍惚间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观棋察觉他注视,目光转过来。
王壑便道:“这局结束了。”
观棋点头,扬声道:“这一局——”她顿了下,才接道——“方少爷胜出。”没提黄公子了。
王壑一滞,又没甚么好说,他之前可是强调自己是来帮忙的,人家这么说不正顺了他的意吗?
他心里讪讪的,忙转移话题,玩笑问:“下场比试要开始吗?可否先让我等吃饱了再下?”
观棋道:“这对你太不公了,明日再比吧。”
王壑点头道:“也好。”
观棋扫了众人一眼,又道:“还有一事——”众人都急忙竖起耳朵、悬了心听她说——“明日比试改在观月楼。”
刘嘉平忙问:“观月楼在哪?”
观棋道:“观月楼是姑娘住的地方。明日,姑娘请了各家姑娘来观看比试。到时,姑娘们在二楼,各位可要好好表现,莫在美人们面前失了脸面。”
那口气,狡黠地戏谑。
少年们听了这话,都双目发亮。
王壑想的是,终于靠近神秘的李姑娘了。方逸生等都想,在李姑娘的香巢比试,这比试无疑令人期待。便是输了的潘子辰也要来,以他对东郭無名的了解,这人是一定要观摩王壑与落无尘对弈的。其他人则想,李姑娘跟他们是无缘了,能看其他美人也不错。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们想欣赏美人;
也正供美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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