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分地
“嗯，阿姨说得对！”李远山说道，“不能只把眼睛盯在钱上，为点钱就欺骗乡亲们。不过，你不是在上海读书嘛，那可是最大的城市，像紫檀字画瓷器玉这些应该不少，你可以酌情给一个合理的价格买。”
“是呀！虽然前些年毁坏了很多，但肯定有不少留下来的。”郑国庆笑道，“现在好些回城的年轻人没有工作，家庭开销压力大，如果这些东西能够卖钱，也能缓解一下收支压力。”
郑国庆这个想法李远山赞同，现在回城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可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工资，要吃饭要穿衣，一家人压力都大。很多没钱的年轻人就干起来偷抢的勾当，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实话说李远山认为要是古董这些能炒起来，也许真能挽救不少走投无路的青年。
说着话，李远山拉开郑国庆，打算切菜。
郑国庆连忙说道：“换一块砧板。以前是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了，怎能还拿来切菜啊！”
“都切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于多这一次。”郑国庆老妈笑道，“再说，家里也没有多另外的砧板了。”
“就是嘛。”李远山说着，拿起菜刀动手，边切菜还边说道“哟！这金丝楠木的砧板，用起来就是不一样啊！”
郑国庆听着菜刀切在砧板上发出当当当的声音，担忧地说道：“轻点，轻点，别把砧板切坏了。”
“这可是金丝楠，哪有那么容易切坏。”李远山说道，“最多就是起些浅浅的印子。”
很快做了好菜，吃过饭李远山和郑国庆出门，汇合其他人，往百货商店走去。
快过年了，百货商店人很多。跟着进去，就是一个个货架，各种商品摆在上面。李远山观察了一下，不要票，价格还低的商品货架前人最多。
郑国庆带着李远山来到摆放白酒的货架前，李远山打眼一扫，笑道：“还好，茅台没有卖完。”
郑国庆笑道：“呵呵！什么没卖完啊，这可是茅台，八块钱一瓶，没几人买得起。”
“这倒是便宜我了。”李远山笑道，“来十瓶。咦，好像没有这么多啊？”
“要不别买这么多？”郑国庆劝道，“十瓶就是八十块，你今年分的钱就花得差不多了。”
“我知道。”李远山摇头说道，“不过这个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放心，我们手里还有钱。”
“真有买十瓶？”郑国庆确认道。
“十瓶！”李远山点头。
叫来售货员，对方一听李远山说要买十瓶茅台，满脸不信地看着他李远山，李远山只得掏出钱来让他过目。虽然多数是一块两块的，但是从厚度来看，确实够了，才转身去仓库搬酒。
一次性购买十瓶茅台，在付钱的时候引起了轰动，而这件事很快传开，成为城里人议论的对象，就是多年后仍然有人不时提起。
“远山哥，这十瓶茅台，要不我们路上开一瓶？”出城过了落火坪，杨明义期盼地说道。八块钱一瓶的酒，虽然他们没喝过酒，此时也想尝尝味道。
“对呀！”寨方平说道，“天气冷得很，喝点酒暖和暖和！”
“想得美！”李远山摸出一瓶县里酒厂产的瓶子酒，笑道，“茅台现在拿给你们喝糟蹋了，这是要收藏起来的，想喝再等二十年吧。不过你们既然觉得冷，那就喝这个，也得八毛多一瓶呢！”
“八毛的和八块的，能是一样的吗！”寨方平摇头拒绝。
“你们喝不喝？”李远山问道，“你们也知道我不怎么喜欢喝酒，这瓶酒是给你们买的。要不喝的话，我带回去留着招呼客人。”
“好歹也是八毛多一瓶的瓶子酒。”杨明东接过打开瓶盖，喝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舒服！一口下去，就开始发热了。”
停下马车，众人你一口我一口，一瓶酒就去了一半，然后继续出发。
很快到上坡路，这种天气走路并不会像夏天温度高的时候那样感觉无力，一个个越走越热，可空气是冷的，就好像发动机的冷却水箱，使人保持着力量。
陡坡一段上完，剩下的半瓶酒也没了。走着走着，李远山发现杨明义走路有点不稳。笑道：“明义，喝醉了？”
“没有，就两口酒，怎么可能就醉了！”杨明义说道。正说着，一脚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一打滑差点摔倒。
他哥杨明仁急忙扶住，说道：“走路都打捞蹿了，还说没醉！”
“将将（刚刚）是踩在石头上打滑了。”杨明义说道。
除了杨明义，还有寨方平也有点飘了，两人年纪最小，之前又从没喝过酒，现在喝了酒被风一吹，自然有点麻了。
照顾着两人走过八环地，又过了肖家寨，两人才恢复过来。
回到村里，天已经黑下来了。不过一群小人却在村口，围着一个火堆等着。
“哟！天都黑了，你们还不回家吃饭啊？”李远山逗他们。
“我们等你们带东西回来。”
“给我们带的东西呢？”
……
小娃娃七嘴八舌地说着。
“啊！拐了拐了（糟了糟了）！”李远山一脸刚想起来的样子，说道，“我们都搞忘了，下次，下次一定记得给你们带东西。”
“别逗了，再逗他们就要哭了。”杨明东笑道，“都过来排好队，分东西了。”
小人们得了东西，叽叽喳喳吵着一起回家。
腊月二十，李远山准备杀猪。今年前后养了两头，上一头交了任务，这一头李远山就留着自己吃了。
“远山，你家猪才多大呀，就打算杀了。”过来帮忙的寨方洪说道。
“得有百二左右吧，比上一头小些，也勉强可以杀了。”李远山说道。本地猪猪肉虽然好吃，但是生长却很慢，能长到一百七八十斤就是大胖猪了，跟后来引进的白猪相比差远了。当然，除了猪种，饲养方法落后也是重要原因。所以别人喂养一年长到一百七八，他只喂养半年长到一百三左右过来生长最快的时期就卖了，正好可以再养一头杀了过年。
“一百一二就杀了？正是长膘的时候，可惜了点吧？”寨方洪说道。
“管它可惜不可惜。”李远山笑道，“杀了这几天就去买小猪仔，跟今年一样喂个半年卖，这样下半年的猪就可以多养一个月多点，过年的时候能有一百四五，正好杀了过年。”
“过什么年啊！”寨方洪说道，“早就提倡过了，也就今年气氛松点。往年上坟烧纸都是不允许的。”
“那就不说过年吧。”李远山笑道，“辛苦了一年，趁这段时间清闲，杀猪炼油，准备明年的食用油。”
除了几个帮忙的，来吃杀猪饭的就只有最老一辈四个。大家都清楚，一头猪就一百二三，除去猪脑壳、骨头和下水（内脏），就没有多少肉了。人去多了，主人家就剩不下多少肉了。
过年果然跟寨方洪说的一样，冷冷清清。至于各家有没有悄悄祭祀祖宗李远山不得而知，反正他们是在空间里祭祀过了。
过年之后，天气渐渐热起来，又到了育秧的时候。
首先育的还是烟秧，接下来是稻秧。
然后渐渐忙起来了，采茶叶，种玉米，收油菜籽小麦豌豆蚕豆，插秧，栽烟。
时间进入八月份，一个消息传来：大队准备包产到户。虽然省内很多地方和安徽在已经开始了，报纸上也有报道，不过却是作为反面典型。
这次大队是附近几个公社唯一一个试验点。
“王支书不愧是老游击队员啊！”李远山感叹道。据说公，社一找他商量，他就同意了。在大队这么多年，他非常清楚问题所在。
生产队丈量土地，然后按照人口，水田搭旱地不论男女老幼每人一份。李远山两人分了三亩六分水田、一亩旱地平地，也就是说平均每人两亩三分地，这是记录在册的。另外每人还有一亩半坡地，这就算是搭头了，因为坡地粮食亩产量很少，不记录在册。
虽然地分了，但是烤烟怎么办？不说别的，没烤房你怎么烤烟？
这事，就需要大家开会商量了。李远山的意见还跟之前一样，大家一起干活。
“还跟以前一样，那这地分不分都一样嘛！”宋世安说道。
“这只是今年，明年又再说。”李远山说道，“就算以后还这样，也是有区别的。”
“有什么区别？”杨明东问道。
“区别就是不管你家以后有多少人口，你家也只能得到你名下土地所产的收入。”李远山笑道，“这就要求大家得做到心里有数，别还想着生三四个孩子了。”
“我给你们算算啊，”李远山继续道，“比如宋瑜你们俩口子，好地坏地加一起有七亩六分地，如果生两个儿子，以后他们再结婚，有一个孩子，那就是你家八个人靠七亩六分地养活，一个人不到一亩。要是再多生两个，那就是十四个人，人均半亩多点，那日子，啧啧！而我家如果只生一个，儿子也只要一个，也就是七亩六分地养活五个人，人均一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