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爷只是在思考人生

季策失血过多,撑了一会儿就昏过去了。

苏槿言坐在床边看着他,眼泪一直往下掉,看到他腿上的纱布,眼泪掉的更急。

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人想干什么,雷涛为什么要害四少,这些苏槿言统统都想不明白。

她很笨,除了会死读书,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就只有四少对她好。

苏槿言拿起季策的手,手指穿过他的,然后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四少,你要快点好起来……”

从被绑架到四少出现,再到现在,苏槿言受到太多的惊吓。

雷涛忙完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床上,小手紧紧抓着季策的衣服睡得正香。

这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这种时候居然也睡得着,雷涛不得不再次为季策感到悲哀。

就算追不上苏沫,也不用找这么个笨蛋凑合吧!

其实也不能怪苏槿言,毕竟她现在是个孕妇,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槿言是被饿醒,睁开眼睛看了半天,才想起这是那儿。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很重,苏槿言第一时间去看季策,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四少!”

苏槿言慌忙爬起来往外跑,可门从外面锁上了,她出不去,哭着拍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而此时,刚刚才捡回两条腿的人,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小茶,喝着喝着就开始挑三拣四。

“这泡的什么狗屁茶叶,也太难喝了,还有这盘点心,喂猪猪都不吃吧!你们爷就用这个招待客人?”

一杯茶都快喝完了才说难喝,说点心难得到猪都不吃,可自己却吃了好几块,这不是故意找茬是什么?

可他是季四,身后还有一个季家,所以就算明知他是在找茬,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季策也没指望有人搭理他,他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反正谁不让他舒坦,他就让他们更不舒服。

点心和茶都重新换过,这一次季策没有故技重施,只是心里有些惦记他的小女人。

又等了约摸十分钟,季策的耐性用光了,朝站在旁边的人扬了扬下巴,“你,过来扶我起来。”

那人不明所以,走过来问,“四少你有什么吩咐?”

“人有三急。”

季策漫不经心的笑着,“扶我去厕所,爷要尿尿。”

“……”

季策两条腿都受了伤,一个人还真扶不起来他,要两个人架着才站的起来。

屁股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离开沙发,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嗓子,“七爷来了。”

七爷?

季策咧着嘴笑了笑,冲那两个停下来的人说:“干什么干什么?没听到爷说尿急啊!尿裤子里你们负责吗?”

七爷都来了,谁还敢走?

那俩人看着季策干瞪眼,气的四少破口大骂。

雷涛看了七爷一眼,朝那两人点点头,“带他去洗手间。”

季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雷涛,“谢了啊,兄弟!”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对了,我媳妇儿一会儿醒了可能要吃东西,你让人送点吃的过去,别饿着我儿子。”

雷涛嘴角一抽,等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这人已经被人架着走远了。

季策一走就是半个钟头,期间雷涛让人去催过几次,结果去的人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之前被雷涛用枪指过的人,开始嘲笑他手下无能,雷涛装作没听见,跟七爷打了声招呼就亲自去了。

看到那两个送季策来的人,雷涛走过去问,“人呢?”

“在里面呢!”

那俩人有些郁闷的说:“把我们两个身上的烟都要去了,就是不肯出来。”

“这个混蛋!”

雷涛黑着脸走到门口,“季策,你给我出来。”

坐在马桶上抽烟的人笑了笑,“呦,咱们雷总亲自出马了,爷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雷涛嘴角狠狠抽搐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少跟我废话,你到底出不出来!”

季策笑了,吊儿郎当的咬着烟蒂,“小涛涛,现在硬气了啊!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了,爷就是不出来,你能怎么着?”

“你……”

雷涛就从来没见过这种人,在厕所门口气闷的脸都青了,“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出来?”

见他让步,季策笑的很得意,把烟从嘴里拿了下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帮那个糟老头办事的?”

雷涛没说话,季策又说:“不方便回答?那我换一个问题,我听说那老头有一些特殊嗜好,你跟他是不是……”

“季、策!”

雷涛一拳砸在门上,“你以为躲在里面就没事了,信不信我让人把门拆了。”

“我就问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隔着门,仿佛都能看到四少无辜的表情,然而他真的就只是问问而已吗?

外头的人甚至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又听到他说:“也对,那老头儿喜欢的是小鲜肉那款,你这种在老腊肉里面都不吃香,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听到季策的胡言乱语,雷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对那两个尴尬到无地自容的人说:“把门给我撞开。”

见雷涛让开,两人摩拳擦掌要去撞门,巧的是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两人避之不及一头栽了进去。

惨叫声过后,是季策幸灾乐祸的声音,“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干嘛行这么大的礼?爷身上可没带红包。”

平白无故摔了一跤,还要被占便宜,两人郁闷的要吐血,只是碍于雷涛还在一旁,所以不敢多说什么。

看着门里那个似笑非笑的人,雷涛脸色发青,“这么臭你也吸得进去,恶不恶心?”

季策唇角一歪,“爷是谁?就算拉的屎也是香的,不信你进去闻闻?”

雷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更难看,咬牙切齿的说:“拉个屎要这么久,你怎么没掉进去?”

四少‘嗤’笑一声,“谁跟你说我拉屎了?我在里面思考人生不行啊?”

“……”

“我懒得理你。”

雷涛转身就走,季策派头十足的对那两个倒霉蛋说:“快点扶我过去,咱们七爷年纪大了,别让他等得太久。”

“……”

刚才在里面抽烟打屁思考人生的时候怎么不说?

“哦对了。”

季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看着前面那人问,“槿言醒了吗?让你送吃的送过去没有?”

见有人装聋,季策抬腿要去踢他的屁股,“小涛涛,爷在问你话。”

“送了!”

可能是多年的习惯,让雷涛无法做到彻底的仇视和冷漠。

其实他对季策这个人,雷涛的感觉一直都很复杂,有时候觉得他很可恶,可恶到让人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有时候又觉得他很傻,否则也不会被骗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不过雷涛觉得,他之所以被骗,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不在乎。

不在乎公司,不在乎他这个副总,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能让他上心的就只有女人。

以前是苏沫,现在是苏槿言。

季策是个不肯吃亏的人,从他说要去上厕所到现在所用的时间,跟他等七爷用的时间差不多。

于是心里痛快了,屁股往沙发上一坐,“七爷,最近身体可好啊!小四腿上有伤,就不起来给你老人家请安了。”

七爷耷拉的眼皮缓缓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沙发上的人,“小四来啦!怎么样,腿上的伤没事吧!”

见他没听清自己说的话,季策歪了歪嘴角,声音抬的更高,“不要紧,倒是七爷你看上去像是大限将至,墓地选好没有?”

活到七爷这个岁数,最在意的恐怕就是年龄了,所以这一句他听清了。

从表面上看好像没什么变化,可那双眼睛里的神色变了,变得阴森,让人有点压力。

不过这些对季策来说完全无效,只见他靠在沙发上,笑的不怀好意。

“我有个朋友是看风水的,这两年生意不景气,就跑到墓园给人选墓,要是七爷有需要,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

七爷发白的胡子跳了跳,一开口嗓音嘶哑而且难听。

他说:“小四啊!你还跟小的时候一样,明明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却偏偏还想当英雄。”

“我怎么听说,你跟苏丫头不是血亲,可惜她已经跟了别人……”

看到季策的脸色变了,雷涛心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像季策这种人,也就只有抓住他的痛脚,才能让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季策倒不是因为苏沫的事生气,主要是他讨厌七爷这副嘴脸,就好像已经掌控了一切似的,他最讨厌被人当成棋子。

“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想说什么?”

七爷摇摇头,“小四啊!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说不了两句就开始浮躁,你这样以后怎么能干的了大事?”

季策‘嗤’笑,“谁说我要干大事?我只要能干/女人就行了。”

在场的除了七爷,其他人听到季策的话,眼睛都忍不住有些抽筋,能把大事和女人扯到一起,也就只有他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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