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近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承认李景睿的存在,否则的话,军权就不在自己的手中,甚至连金陵城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帐内的一干人等脸上都露出一丝迟疑来,谁都没有见过李景睿,也没有听过储君的名字,甚至连圣旨都没有见到过,又怎么可能相信李景睿的身份呢?
但现在跟随李景睿身边的是古神策,这是江南道凤卫指挥使,他的身份是不会骗人的,而且还是用这样的手段,更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谁也不敢放肆。
“怎么,你不认识孤,也很正常,但不知道你可认识此物?”李景睿不担心,而是从身后侍卫身上解下长匣,从其中取出一柄战刀来。
刀鞘一片漆黑,一条血龙盘旋其上,栩栩如生,好像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一样,正是大夏至宝大夏龙雀刀,大夏皇帝的佩刀。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大夏紫微皇帝就是凭借此刀冲锋陷阵,也不知道击杀了多少敌人。
此刀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代表天子,当年李靖就是用此物号令三军,指挥三军,经略荆襄,攻略巴蜀的。足见此刀的重要性。
“大夏龙雀刀?”大帐内,有将校失声惊呼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些将校们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只有赵近死死望着眼前的战刀,双目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大夏龙雀刀呢?”赵近神情惶恐,到现在还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孤乃是大夏储君,如何不能拥有大夏龙雀刀?赵近,你还是大夏的臣子吗?”李景睿双目中寒光闪烁,冷森森的望着对方,隐隐之中,一丝杀机一闪而没。
“臣赵近恭请陛下圣安。”赵近听了无可奈何,只能拜了下来。大夏威严日盛,统治已经深入人心,赵近家小尽数在金陵城中,现在更是毫无防备,哪里敢反抗,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忍了下来。
“圣躬安!”李景睿手执大夏龙雀刀,虎目扫过众将,淡淡的说道:“诸位将军,孤暂时接管金陵军,哪位有意见?”
他虎目扫过,谁敢有意见。大夏龙雀刀在手,宛如皇帝亲临,莫说是李景睿,就是身边的古神策来了,也无人敢反对。
“殿下升帐,末将听令。”大帐内,众将高呼。
“来人,送赵近将军去后帐休息。”李景睿看着赵近,面色冰冷,这个家伙一定有鬼。只能先将对方拿下,仔细审问。
“殿下,末将有何罪,要拿下我?难道不怕军中将士不满吗?”赵近听了正待反抗,身后早有士兵蜂拥而上,将对方拿下,想挣扎都是不可能的。、
“孤说了,是请。并不是关押。”李景睿轻笑道:“你有没有问题,孤不知道,也不希望你有问题,但眼下军情紧急,只能是暂时委屈一下将军,将军终日劳苦,先下去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请将军出来就是了。”
周围众人都明白,想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被拿下,几乎就是必死的事情。一些和赵近关系不错的将校脸上都露出复杂之色。
“诸位,朝廷这是要卸磨杀驴啊!要我们的时候,让我们冲锋陷阵,不要我们的时候,就要杀我们,现在要杀我,不久之后,就会杀你们。”赵近忍不住大声喊道。
李景睿看着周围众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可惜的是,让赵近失望的是,大帐内的众将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有些人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赵近,昔日有些走的近的将校这个时候也用躲闪的眼神看着对方,不敢与之对视,甚至还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
“和赵近走的很近的弟兄站出来吧!孤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和他关系好,并不代表着自己有问题。孤会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等查清楚之后,官复原职。若是有勾结的,现在站出来,孤同样网开一面,解甲归田,不会杀你们的。”李景睿声音很平衡。
“诸位,赵近之罪,满门诛杀。你们也不要想着隐瞒,这是隐瞒不住的,殿下的亲卫已经封锁城门,他家中的一切都会被封存,我们很快就知道你们当中谁和他有接触。殿下仁慈,保全你们的性命。”
“不要怀疑我们的能力,想要找到你们的问题很轻松的事情。”古神策冷森森的说道:“诸位,这个时候,不要心存侥幸,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很快就能得到的,诸位认为呢?”
大帐内众将听了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凤卫的能力早就传遍了天下,更何况,这种事情是瞒不过别人。
“末将认罪。”一个校尉叹了口气,走了出来,说道:“末将曾收他银币五万枚。”
“末将认罪。”一个人出来之后,很快就有更多的人站了出来,一时间大帐内黑压压的出了十几个人,李景睿面前多了十几个将校。
李景睿双目中多了一些愤怒,这才多长时间,这些家伙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来,忘记了心中的愿景,已经在金钱面前堕落了。
“既然已经承认了,那就关下去吧!等此事结束之后,孤会酌情处理你们的,放心,孤既然说了不杀你们,那就不会杀你们的。都带下去吧!”李景睿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亲卫将这些将校都带了下去。
一时间大帐内极为冷清,偌大的几十人的大帐,只剩下八个人,李景睿看着众人一眼,默默点点头,这些人生的都是孔武有力,身上的盔甲和刚才那些人有着明显的区别,看上去很精良,但实际上已经很陈旧了,并非是经常换的。
盔甲是一个武将的护身符,有的时候是可以保命的,看看刚才的赵近,身上的盔甲不仅仅精良的很,而且光亮的很。
谷葩/span“游击参将高雨,就是你吧!”李景睿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中年人,面色冷峻,身上的气势雄浑,和周围人隐隐有些不一样,甚至他察觉到对方好像是以高雨为首。
“末将高雨见过殿下。”高雨冷着脸,并没有以为对方是储君而有丝毫的变化。
“你身边的这几位将军可信吗?”李景睿忽然说道:“孤要听听你的话。”
“可信。”高雨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说道:“虽然他们和末将有些不一样,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是被赵近排挤的。”
身后众人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了这句话,他们的性命就有了保证,否则的话最后倒霉的就是自己等人。
“很好,既然如此,孤也就放心许多。”李景睿听了很高兴,顿时说道:“从今日起,高将军就是金陵副将,辅佐孤镇守金陵。高将军,你可愿意?”
“末将愿意听从殿下调遣。”高雨目光深处多了一些激动,赶紧说道。
“那就点齐兵马,迅速入城,封锁城门,许进不许出。”李景睿冷笑道:“然后,家家户户给本王去搜,本王倒要看看,那些扶桑人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尤其是赵近府上,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是,末将遵命。”高雨不敢怠慢,赶紧命人调集大军,朝金陵而去。
“殿下,这次我们突然袭击,一定能够将敌人一网打尽。”古神策站在一边很有把握的说道。
“不要小觑了任何一个对手,对方能够收买军中将领,连凤卫指挥使都能被收买,足见对方的能耐,金陵知府蔡知权当初在礼部也是一个能吏,可是到了金陵之后,居然变的如此昏聩,这里面若是没有敌人的手段是不可能成功的。”李景睿摇摇头。
他望着远处的军营,到底是地方野战军,和大夏的御林军是截然不同的,效力低下,到现在为止,除掉少量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其他仍然还没有完工。
“传令,让高雨先带领集结好的队伍前往,封锁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李景睿眉宇之间多了一些忧色,按照这样下去,半个时辰内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很快,高雨率领大军前进,朝金陵城杀了过去。
而此刻,大宅内的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众人都是微醺状态,身上都带有脂粉气息,显然都是酒足饭饱,甚至还得了无数的好处。
蔡知权在两个美婢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元公子亲自送了上去,行礼道:“大人今日辛苦了,这两名女子擅长按摩之道,大人在案牍辛劳之余,可以稍微的休息一阵。”
“如此就有劳贤侄了。”蔡知权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他早就看中了眼前的两名新罗婢,只是没有机会开口讨要,没想到现在对方居然送给了自己,心里面顿时很高兴,当下挥了挥手,就让人离开元府。
而其他的官绅也都纷纷告辞,这些人身边都带有一两个新罗婢、扶桑女,脸上都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对于元公子也都是十分友好,言语之中,尽是夸赞之词。
元公子将众人送走之后,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对身边的侍卫询问道:“凤卫衙门那边是什么情况,到现在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赵近那边呢?那个家伙去了外面,也没有消息传来?”
“公子,凤卫衙门府门紧闭,我们的人进去看了一下,除掉血迹之外,没有尸体,也没有发现凤卫的尸首,尤其是那个古神策,也不见了踪迹,不知道是不是逃走了。或者说,是那些扶桑人都处理干净了?”
“是不是城门已经关闭,赵近就没有返回城池?”另外一个侍卫解释道。
“不可能,若是我们的人处理干净了,肯定会有回复的,但凤卫已经没几个人了,按照道理是不可能对付的了扶桑人的进攻。”元公子面色阴沉,又说道:“至于赵近就更加不可能了,他是一个色中饿鬼,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怎么可能不来呢?至于城门,他身为金陵副将,怎么可能被城门阻挡的住呢?莫说是现在,就是三更半夜,想进出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所谓地头蛇就是如此厉害,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尤其是这里还有大量的金钱和美女,赵近不来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元公子心中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他干着见不得光的事情,能活到现在,而且还活的十分精彩,靠着就是他的谨慎,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离开这里。
“走,立刻出城,从南门走。”元公子想到这里,招呼身边的亲卫,将府中的书信收拾了一番,不过盏茶的时间,就领着亲卫从南门而走。
这边刚刚出了城门,元公子就发现身后的城门处火光笼罩,将整个城头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他顿时知道金陵驻军出了问题,而且是向着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的。
“那些扶桑人完了,城中的士绅们也完了。”元公子俊脸扭曲,他瞬间明白自己在金陵城内的布置恐怕都完了,无论是扶桑刺客,或者是蔡知权等人都会倒霉,金陵城就在刚刚,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坏了我的大事。”元公子面色阴沉如水,他平日里风度翩翩,宛若浊世佳公子,自认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狼狈,居然是被别人逼着赶出了金陵城,自己数年的谋划化为灰烬,这让他十分难受。
“是。小人立刻去查清楚的。”身边的亲卫也很恼火,急切之间,自己的家小和一切都丢在城中,家小是次要的,关键是那些钱财,那可是这些人一辈子的积蓄,现在都丢在金陵城了,想想都不甘心。
“该死的家伙,坏我大事,迟早我会报复回来的。”元公子心里面虽然很庆幸自己能够及时逃出来,但对自己的遭遇还是十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