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没有儿子?只有孙女?”
顾明暖一脸震惊之色,既然有嫡亲的孙女,证明越王能有子嗣,又是一方诸侯,少不了女子侍奉,为子嗣继承人考量,越王也该留个儿子承宗,继承他打拼下的家业。
孙女顶什么?
“哎呦。”
顾明暖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的,皇后娘娘缓缓收回方才戳女儿脑壳的手,“孙女怎么了?就不能继承家业,不能承宗?我看你比那群男人好不到哪去,别忘了,你也是女子!”
“……”惭愧的低下头,又不甘心的解释:“娘,我不是……又儿子还是挺好的。”
又残酷,也又对皇后娘娘的敬佩,唯独没有改变主意的心思,顾明暖自认可不是强悍无比的娘娘,没那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远大念头。
她甚至可以更疼爱将来的女儿,始终认为儿子是顶门立户的人。
“哼。”赵皇后摇头道:“都是姜太夫人没教好你,肯定整日在你耳边念叨子嗣,儿子的。小暖,你别都听她的,你这么聪明,又有我在,别钻了牛角尖,女子无儿无女,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自己女儿这么乖巧聪慧,钻了牛角尖也是别人影响的,皇后娘娘是相当的‘霸道’‘护短’,女儿有不好,也是别人的错!
顾明暖抿了抿嘴角,再次明白为何萧阳说女子有孕后,便喜怒不定,即便是娘娘也难逃这一定律,“咱们还是说越王吧,其实大多数人都不会把女子当做家业的继承人,越王麾下那些人也是如此,他会不会把先帝皇子……”
“难说。”
赵皇后向后靠得更舒服一些,眼睑低垂盖住眼底的异色,手掌一下一下摸着自己的小腹,怀小暖时,日子过的清贫,但起码平顺舒心,不用费太多的心思,顾衍又是第一次当爹,在她面前紧张兮兮的,没少做蠢事。
甚至比现在还要‘蠢’。
当时她的性情还不似现在,还想着以夫为天,没太为难总顾衍,现在嘛,她扯了扯嘴角,这个孩子是一定要平安生下来的,是要健健康康。
“等越王到了,你自己去看,一个亲孙女,一个英宗皇子,越王麾下也犯难,冲突矛盾是少不了的,不过我听说番邦没中原这么多讲究,女子亦有继承父亲基业的情况。当日越王狼狈出逃,从中原带过去的人并不多,如今他身边多是当地人,就算还有中原人,也会被当地习俗影响。”
皇后娘娘目光柔和,“我只能同小暖你说这么多,至于后续的事情等我生下孩子再说。”
她知晓有一大摊子的事情需要她来做出决定,运筹帷幄,可今时不同往日,早些年她受过太多的折磨,身体不大好,年岁也大了,再去耗费心血筹划,未必能保住肚子里的骨血。
既然决定留下他,她宁可现在损失一些利益,只要不事关小暖和顾衍的性命安全,她是不打算再动手了,连她的人也都安安分分蛰伏下去。
“娘是对的,您本就不该再为这些事耗费心血。”
顾明暖紧紧握住本子,挺起挺身子,“一切交给我,即便我不成,还有您女婿呢。”
“是啊,还有萧阳!”
赵皇后调侃意味十足。
顾明暖脸一红,喃喃羞涩的说道:“他很好,很好的,依靠他不丢人啊。”
“哎。”皇后娘娘长叹一声,女儿说得可真是理直气壮,也罢,似她这样事事要强,未必就好,也就是碰上了顾衍,换一个男人……他们不知吵成什么样呢。
顾明暖有意向娘娘询问一些皇宫秘辛的,此时却只盼着娘亲能少担心一些,眼尖得发觉佛堂竟然摆着花瓶,里面的花儿还很眼熟,看来父亲做得挺不错,虽然总是被娘娘教训,不给他好脸看。
“你是聪慧的,偏就不肯在外面的事上用心,白费了你的天分。”捏了一把顾明暖脸颊,皇后娘娘笑容得意,“靠女婿孝顺的确不丢人,不过女婿心中是不是在流血,可不一定了。”
毕竟萧阳不仅在她静养时候担负起一切的事,还得帮她稳住局面,等同于自助‘政敌’,眼见萧阳忙来忙去的,悠闲度日的娘娘心情非常不错。
顾明暖尴尬笑道,“娘,别欺负你女婿嘛。”
“心疼了?”
“嗯。”
“哎呦,真是不害臊的女孩儿。”
她一把搂过女儿,低笑道:“我女儿眼光不错,这女婿选得,我还是很满意的,多谢磨砺,对他更有益处。”
舍不得磨炼女儿,还不舍不得女婿了?
皇后娘娘目光深邃,萧阳身上其实还是能挑出一些毛病的,今日她不帮萧阳改掉,明日抓住萧阳短处的人很可能就是萧越或是他真正的政敌。
萧阳性子太傲,又有些漫不经心,不多些阅历,多看看世间疾苦,甚至不受点挫折威胁,他就算坐在龙椅上,也坐不长,不是旁人把他赶下去,而是他根本就没常性治理天下。
别看他看起来野心勃勃,非要同她一争到底,其实萧阳骄傲得连天下都看不上了!
“娘,您是不是早有安排?”
皇后娘娘神秘的一笑,用气人的语气道:“偏不告诉你。”
这日子没发过了,一个两个都这么高深莫测,都这么过分欺负不够聪明的她?
她这段日子左思右想,为将来冲突殚精竭虑,到底是为啥?
娘娘和萧阳仿佛有了某种默契,顾明暖隐隐觉得娘娘仿佛在培养萧阳?
这……顾明暖猛然想到太上夫人对萧阳的冷漠疏离,从小到大萧阳怕是没受过一点来自母亲的关爱和培养,他有今日的一切全是父兄给的,依靠得是他的天分。
“娘一定要好好磨砺他,我不心疼了。”
这话倒是让皇后娘娘为难几分,萧阳可不是好磨砺的,一个弄不好,萧阳没准会反将自己一局。
回到侯府,顾明暖一脸的愉悦,看在他对自己很好很好的份上,自己爹娘分他一半好了。
萧阳靠在小榻上,懒洋洋的翻看书卷,碰,他手中的书卷上多了一个本子,有这么大胆子人,除了她还有谁?
他手臂一捞便把柔软的人儿搂在怀里,蹭了蹭她的脸颊,“你让我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