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后半夜,周沁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地坐起来。
转头却发现枕边空了。
她觉得,这更像噩梦。
披上外套,一路找过去,看到书房门缝里泄出的光,人没走……
她突然松了口气。
这次,她不再上前,也不好奇凌轻舟在里面看谁的照片,转身回了卧室。
书房内,凌轻舟还真没看照片。
人都回来了,照片还有什么意思?
他在翻看公司上季度财务报表,跟易寒升一样,他也想尽快拿出这亿。
且不说报复方烨,他乐见其成,单凭江扶月亲自开口,他就不能不答应。
更何况,如果真按计划一步步走下来,这可比普通投资的回报率高多了!
不需要什么保证,楼明月本人就是最大的保证。
这晚,凌轻舟熬了个通宵。
天将破晓,他才关了电脑。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红日冲破云层的束缚,越来越高,他心中也生出莫名的兴奋和野望。
二十年里,这种情绪只在纳斯达克敲钟,标志着公司上市那一刻出现过。
再然后,就是昨天……
当他站在茶室外,亲耳听见江扶月承认她就是楼明月,刹那间,心跳仿佛停止,呼吸也逐渐远去。
她还活着!
这个认知几乎让他一个大男人喜极而泣。
凌轻舟比易寒升接受很快,哪怕早已将这件事的“诡异”看在眼里,比如江扶月现在的年龄、容貌、出身、背景,都彻头彻尾换成了另一个人。
但他不问,甚至连提都没提。
因为——这些异常在生死面前,都不重要,她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不管以什么方式、什么手段、什么意志。
只要活着!
凌轻舟回卧室躺下,很快沉入梦乡。
早在男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周沁就醒了。
或者说,根本没怎么睡着。
不过她还是打起精神,起床给儿子做早餐。
原本这些事都有佣人,但再躺也睡不着,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
免得胡思乱想。
凌轩:“妈,你没睡好吗?”
周沁一愣,点头:“昨晚风太大,吹得树枝乱响,中间醒了几次。”
“让管家派人好好修剪一下,多余的枝蔓去除之后,会安静很多。”
“好。赶紧吃吧,要迟到了。”
“爸呢?”
周沁:“还在睡。”
凌轩微讶:“他今天不用去公司?”
“应该不用吧。”
“哦。”凌轩若有所思。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过年那几天,凌轻舟雷打不动每天都会按时出发去公司。
今天倒稀罕!
不过他也没多想,吃完早餐,坐进车里。
司机驱车,一路往学校开去。
途中——
“刘叔叔,昨晚我爸几点到家的?”
老刘闻言,哟了声:“快凌晨十二点了。”
“这么晚?”
老刘眼神有些闪烁,讷讷附和:“是有点晚了……”
他哪里敢说先生是和一个年轻女孩子从茶楼里出来的,虽然还有易氏集团的易总在场,但两人间的熟稔程度在他看来,的确非同一般。
毕竟,自己也给凌轻舟开了十几年车,多多少少对他的脾气还算了解。
倘若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先生的目光绝对不会在对方身上多停留一秒。
可事实是,昨晚临别前,先生不止一次朝窗外张望,还吩咐他等一等再开车。
何止“停留一秒”,一分钟都有了!
不过,老刘一个字都不能说。
当初先生选他当司机,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嘴够严。
说了肯定饭碗不保,还是不添这个乱。
有钱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太正常了,豪门都是一个样。
他这种领固定工资的打工仔还是少操心别人吧。
……
类似的一幕,还发生在另一辆车内。
不过是司机主动提的:“少爷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
易辞勾唇:“还行吧,怎么了?”
“哦。昨晚易总回来得比较晚,还以为会吵到你休息,差点就去住酒店了。”
“哦,那个时候我还没睡,在客厅呢。”
“这样啊……那、易总有说他去哪了吗?”
“有啊。”
老黄眼皮一跳。
下一秒——
易辞:“他说他办事去了。具体什么事我没问,懒得问,问了也没什么卵用,还浪费口水。”
老黄一脸恨铁不成钢:小少爷,你可长点儿心吧!再不管,没准儿过段时间就要有小后妈了!
这时,易辞突然抬眼:“老黄,你知道我爸干什么去了?”
“呃……”
“他干什么去了?”
“这……”
易辞看他一副不好说的样子,顿时来劲:“他不让你告诉我啊?”
“……这倒没有。”
“那你快说啊,老三样就不用提了。”
所谓老三样,即赴宴、开会、打麻将。
老黄眼角抽搐:“这回还真不是,易总先让我接了个一中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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