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证人

此刻那方夫人在我看来,宛如一头残狠的野兽,疯狂的魔鬼,让人心里不自觉的腾起一股寒意。

即便那方夫人是笑着的,那抹笑中却始终透着一股子阴冷和诡异。

在记者和宾客的一番议论过后,那方夫人继续道:“本来我跟我女儿在那个小山村里生活得很好,但有一天他们忽然跑来找我,让我在贺先生和莫小姐的订婚宴上故意诬陷贺先生,我原本不愿意,但他们用我的性命威胁我,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无法抵抗他们,所以便假装答应他们了。”

听那方夫人这么说,乔忘尘气得再也忍不住,狠狠的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她分明就在乱说,还说什么我们用她的性命威胁她,真是不要脸了,她都是阿姨级的人物了,谁要她的性命了。”

然而乔忘尘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那些宾客似乎已经相信了那方夫人的话,皆朝我和顾北辰看来,眼神中甚至带着鄙夷和谴责。

记者们更是惊了一惊,冲那方夫人急切的问:“方夫人,您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顾先生和顾太太威胁您过来参加宴会,并诬陷贺先生的吗?”

“方夫人,他们是什么时候去山村找你的?”

“方夫人,既然您说您被他们威胁了,那为什么现在又敢说出事情的真相?”

……

那方夫人笑了笑,道:“现在这么多新闻媒体在这里,还有这么多宾客在这里,他们也无法再威胁到我,就算我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他们也不能将我怎么样?”

“那方夫人您这次坏了他们的好事,就不怕他们事后报复您吗?”

“方夫人,您现在孤身一人,又没有方氏的庇护,现在坏了他们的事,恐怕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呵呵……”那方夫人又笑了一声,道,“我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真相,如果日后哪天我真的遭遇了不测,大家难道就不会去怀疑他们么?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也不是傻子,定然也不敢在这件事过后对我出手。”

我冷冷的盯着那方夫人,心中快速的跃过一抹气愤。

她这话就说得很有水准了,一下子就将她的人身安全问题抛到了我和顾北辰的身上。

敢情她若是出一丁点的意外,我和顾北辰便都拖不了干系。

莫扬和莫彦以及乔忘尘他们也是气得不行。

莫彦愤恨的道:“这老女人可真够狡猾的。”

乔忘尘愤愤的接话:“可不是,她现在这样说了,就等于把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完全归咎在安然和阿辰的身上了,说个不好听的,万一这个女人哪天出意外被车撞了,媒体指不定还要以为是安然和阿辰安排的,真是岂有此理。”

莫扬满脸复杂的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

邹雪云厌恶的鄙夷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女人依旧那么卑鄙无耻,真是可恨。”

我下意识的看向顾北辰,顾北辰却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

我微微的吐了口气,罢了,既然顾北辰这般淡定,想来他肯定还是有对策的。

只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气愤。

方夫人那边,在她说出那些话之后,宾客们皆议论纷纷起来,更有甚者朝我和顾北辰这边指指点点,好似在讽刺着什么。

记者那边,有的又开始朝贺铭问问题。

“贺先生,方夫人冒着生命危险如此维护您,请问您作何感想?”

“贺先生,现在方夫人的生命安全没有保障,请问您将会怎么做?”

“贺先生,虽然您曾经是方家的女婿,现在又要另娶她人,但方夫人俨然已经将您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不知您今后该如何对待方夫人?”

“您是否还会将方夫人送往乡下,任其自生自灭?”

记者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那贺铭始终大大方方的笑着。

他冲那些记者一脸坚定的道:“首先,我很感谢方家对我的提拔,以及方夫人对我的照顾;其次,我也感谢方大小姐对我的痴情和祝福,而今方夫人孤身一人,我自然是会将方夫人当做我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看待,毕竟我从小父母双亡,方家是唯一对我好的一个家庭,所以今后,我会跟蓉蓉一起,将方夫人当做是我们的母亲一样孝顺,侍奉,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乔忘尘气得浑身发抖:“岂有此理,这下好了,这个人渣彻底成了痴情孝顺的人设了,可恨。”

我蹙眉盯着贺铭和莫思蓉,心中也同样有些气愤。

明明是为了揭发贺铭阴险恶毒的真面目,怎么现在反而变成了歌颂他的痴情和孝顺了,也难怪乔忘尘气成那样了,就连我也是气得心里堵得慌。

记者们又将话筒转向了莫思蓉。

“莫小姐,请问您赞同贺先生的决定吗?”

“您是否会将方夫人当做是您未来的婆婆一样孝顺,侍奉?”

那莫思蓉同样笑得落落大方,冲记者低声道:“过不了多久,重生就是我的丈夫了,我自然是很赞同他的决定,另外,方夫人对他有恩,他将方夫人当做自己的母亲,知恩图报,我自然也是为他感到欣慰和高兴,从今以后,方夫人就算是我的婆婆了,我自然会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孝顺她,侍奉她。”

莫思蓉这话对邹雪云来说,就有些扎心了。

只见邹雪云一瞬不瞬的盯着莫思蓉,眼眶通红通红的,透着一股失落和难过。

她那么的疼爱莫思蓉,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莫思蓉,对莫思蓉已经溺爱到了一个变态的程度。

可此刻莫思蓉却又对她满心怨恨,甚至将她的仇人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侍奉孝顺,也难怪她会这样难过,这样失落了。

莫彦将视线从莫思蓉的身上收回来,瞅向邹雪云:“妈,瞧,这就是您平时疼的好女儿,都将我们的仇人当妈了,如果她知道当年拐走安然的就是那个方夫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说出刚刚那些话。”

“什么?当年拐走安然的人是那方夫人?”乔忘尘猛地惊叫了一声。

顾子涵也是满脸的疑惑。

鉴于现在宴会场上有些乱,记者们可能随时都会过来追问一些问题,所以我不好跟他们多解释,只是冲他们道:“说来话长,待会回去后,我再详细说给你们听。”

“好……”乔忘尘点了点头,依旧是满脸的震惊。

顾北辰这时候忽然道:“莫思蓉很恨安然,所以我想,即便她知道那方夫人是当年拐走安然的凶手,想必她也不会说那些话,她此刻已经完全被怨恨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心里已经没有你们这些亲人了,只有她所谓的仇恨和怨恨,所以她才会那样相信贺铭和那方夫人。”

顾北辰这番话倒是实话,就连一心护着莫思蓉的邹雪云也无力反驳。

莫扬头疼的抚额,一脸痛苦的道:“都怪我,平时没有教好这个不孝女,使得她养成这样不分善恶、骄纵跋扈的性子。”

邹雪云捂着嘴呜咽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那通红的眼眸里透着一抹难受和伤心。

莫扬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拍着邹雪云的后背,低声道:“好了,别伤心了,那个臭丫头又没往这边看,你这样伤心她也看不到,看不到也就不会心疼你。”

说着,又拍了拍莫扬的后背,道:“好了爸,现在已经这样了,您自责也没有用,而且蓉蓉变成这样也不能完全怪你们,要怪就怪她自己经历的挫折少了,受了一点点挫折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一样,你们看安然,从小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不是一样也好好的。”

我微微一怔,半响,冲莫彦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

莫彦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睛,闷声道:“我也没有夸奖你,我说的只是实话而已。“

我抿唇笑了笑,心中闪过一抹欣慰。

看来莫彦是真的成长了,再也不想以前那样执着了,也不像以前那样不堪受挫了。

以前在我看来,莫彦和莫思蓉都是一样的,一样经受不住挫折,一样固执己见。

可现在,我真的发觉莫彦成长了不少。

贺铭和莫思蓉说了那些话以后,在场的宾客和媒体皆对他们赞赏不已,纷纷歌颂他们的孝顺。

乔忘尘气得猛拍桌子,终是忍不住冲那些记者低吼:“他们说的都是假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去山村威胁那方夫人,那方夫人是故意污蔑我们,目的就是为了洗白姓贺的那人渣,也不知道那姓贺的人渣给了她什么好处?”

乔忘尘这么一吼,所有的记者媒体包括那些宾客又朝我们看来。

顾子涵无奈的摇头,拉着乔忘尘坐下。

乔忘尘气呼呼的甩开他的手,狠狠的盯着那方夫人,冲那些记者道:“我们是去山村找过她,请求她帮忙揭开那贺重生阴险狡诈的真面目,可我们可没有拿她的性命威胁她,更加没有教她说那些话,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说谎,她是跟姓贺的那人渣已经串通好了,目的就是为了诬陷我们。”

乔忘尘越说越气,顾子涵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按着她的肩膀坐了下来,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再气可就不漂亮了。”

“我就是气啊,那个方夫人分明就是在说假话,他们凭什么那样相信那方夫人,还有那个姓贺的,分明就是个人渣,凭什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痴情孝顺的好男人形象了。”乔忘尘说着,气得脸色通红。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沉声道:“好了小尘,别这样,其实我跟你一样气愤,但是气愤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老天都是长眼的,我就不信他真能继续这样猖狂下去。”

乔忘尘抬眸看了看我,半响重重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这脾气,哎!”

经过乔忘尘这么一吼,记者那边又沸腾了,纷纷的追问那方夫人。

“方夫人,那位女士说您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撒谎,请问您作何解释?”

“方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究竟受了谁的威胁,顾先生还是贺先生?”

“方夫人,您说了这么多,到底哪一套说辞才是真的?”

“到底是贺先生忘恩负义,阴险狡诈,还是顾先生和顾太太心狠手辣,用性命威胁您?”

……

记者们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那贺铭一直都只是淡定的笑着,莫思蓉也是时不时的看向这边,满脸的冷笑。

方夫人也没急着回答记者的问题,只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然后这才开口:“我是看现场有这么多的新闻媒体,所以才冒着生命危险说出实话的,就是顾先生和顾太太用我的性命威胁我,让我诬陷贺先生,事实就是这样。”

“可为什么那位女士说您是在撒谎?”

“那位女士是顾先生那边的人,她为顾先生说话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没有谁犯了错不说自己是冤枉的。”方夫人忽然讥讽的笑了一声,道,“大家若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让我的证人出面证实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一句‘证人’又让现场所有的新闻媒体和宾客们都沸腾了。

我狠狠的蹙眉,心中疑惑,这方夫人何时又有证人了,这证人该不会是贺铭故意安排的吧?

乔忘尘也是满心的疑惑:“她哪来的证人了,不会是随便买通了一个人来充当自己的证人吧,可那样的证人,说的话真的会有用么?”说着,她疑惑的看向顾子涵。

顾子涵凝了凝眉,沉声道:“谁知道,先看看再说。”

在记者的要求下,那方夫人终是让自己的证人出席了。

只是当那‘证人’在两个保镖的护拥下走进来时,我和顾北辰,还有乔忘尘他们几人全都惊呆了。

乔忘尘惊了好半响,才指着那‘证人’,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她怎么就成了那个方夫人的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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