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宁仔细想想,“好像是她身体太虚,得卧床休息,她爱人和公公婆婆都上班,家里就她一个,憋的快成神经病了。”
林和平想说,精神好的时候,可以出来走走。一想她又不是医生,林安宁也不懂,回头这么一说,人家把孩子走早产,还得怪林安宁。
林和平道:“可能是因为咱家生活好,宝宝每天吃的香,所以特别乖。”
林和平本人不胖,林安宁一想到她姐瘦十斤,得跟鬼一样,听她这么说,还是担心,“真不用?”
“给我一个尝尝。”林和平很是无语的伸出手。
林安宁高兴地应一声,就给她拆开,“我在百货商店买的,最贵的。”
“身上还有多少钱?”林和平看似很是随意地问。
林安宁脱口而出,“我没乱花!”
林和平吓一跳,看到她一脸紧张,正想问她怎么了,忽然想到以前她的工资都是交给她娘,偶尔少了点,她娘就骂林安宁败家。
林和平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紧张什么。我怕你不够。该找对象了,要好好打扮打扮,买几件贵的衣裳,才能找个同样不差钱的。”
林安宁脸上露出笑意,“你一次说完啊。”
“还有多少?”林和平问。
林安宁这几年没长个。
以前林和平给她买的都是好衣服,一季有好几套,很多衣服都没变色,林安宁没舍得扔,一直在穿。
自己做饭便宜,护肤品也是林和平买的,房租是林和平给的,一次给两年,以至于林安宁每月还没有金桂花花的多。
没人再翻她的房间,林安宁就把钱藏在衣柜里。
拿出来全给林和平。
林和平道:“我的包拿过来。”随即打开包,拿出一卷,比林安宁的钱多一倍。
林安宁惊得张大嘴,“哪来这么多钱?”
“我的工资。”林和平道。
林安宁道:“盖了房,又买侉子,你还有这么多钱?”
“奖金。”林和平半真半假道,“我从首都回来的时候,咱家那么穷,县里不许我一点好处,我怎么可能一心扑在食品厂上。”
林安宁这几年在市里见的多了,想也没想就说:“分红?”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哥和宁宁也不知道。”林和平拿出一部分,又从林安宁的钱里拿出四分之一,凑个整数,“回头爹过来给他,就说你赚的。爹要是不要,就扔出去。就说反正你下个月就发工资了,用不着钱。”
林安宁看一眼林和平的肚子,“爹知道了?”
“二婶说的。”林和平把剩下的钱收起来,“身份证给我,过几天去存钱,帮你存起来。留你以后置办嫁妆。”
林安宁相信她姐,身份证递给她就不再管,“姐,晚上吃什么?”
“有排骨。”林和平想想,“食堂帮我买的鸡好像还活着,留明天吃。”
林安宁出去朝鸡身上踢一下,趴在地上装死的鸡扑通两下,林安宁不由地往后退一步,“姐,排骨炖粉条,我先和面,再做几个死面饼。”
“蒸米饭。”林和平道。
林安宁道:“学校的炉子做饼难吃,我就想吃地锅贴的饼子。排骨里再放点木耳和黄花菜?”
“咱们吃不了那么多。”林和平道。
林安宁朝屋里看一眼,“有冰箱,怕啥啊。你不想吃剩饭,明早我吃。”随即就朝厨房去。
林和平要帮她烧火,到门口被林安宁推到客厅,还把电视给她打开,让她老老实实看电视。
上次从部队回来,林和平就告诉妹妹她有了。
那时还没满三个月,林安宁也不见这么紧张,林和平总觉得她除了要做排骨,还想做别的。
死面饼出过,林安宁才起锅炖排骨,林和平顿时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
粉条要炖很久,平时做饭步骤是排骨焯水,下锅炒,然后倒水,放入粉条、木耳金针菇,随后把饼贴在锅边。
粉条炖软,木耳入味,薄薄的死面饼也熟了。
林安宁分开做,分明是希望她爹到的时候,她们正好吃饭,顺便邀她爹一起吃。
林和平忍不住说:“林安宁,工作后就是不一样,都敢算计你姐了。”
“姐,说啥呢?”林安宁一脸无辜,“让你去堂屋看电视,你咋又过来了。快去,我这就把菜盛出来。”
林和平见她还装,“不再等等,天刚黑,村里人刚吃过饭,都还在外面聊天。”
“跟村里有啥关系。”林安宁很是不解,“姐,人家说一孕傻三年,你不会还没生就傻了吧?”
第82章 父亲登门
林和平好气又好笑, “你都说一孕傻三年,肯定是从刚怀孕开始算。”
林安宁故作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傻。别傻站着, 快去堂屋。”
“你聪明, 还知道我是谁吗?”林和平问。
林安宁觉得她姐不会跟她生气, 又担心她姐觉得她是白眼狼。
这些年吃她姐的用她姐的, 她能改变命运, 多亏她姐和姐夫“一意孤行”,而她一听说她爹要过来,还不能确定是今天来,还是明天来, 就让她姐一个身怀六甲的人饿肚子……林安宁想到这些, 顿时觉得自己很过分。
又不好意思承认, 林安宁把锅里的饼拿出来,“让你去堂屋等着吃就不去, 帮我端饼吧。”递给林和平,“走慢点。”
“菜盛出来。”林和平一边往堂屋去一边说, “村里吃饭早, 爹早吃过了。”
林安宁一听这话, 就知道不能再拖, “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啥样, 晚上有时候做有时候不做, 做饭也是白面疙瘩或米粥,根本不顶饿。”
林和平停下, 回身看着她,
林安宁忙说:“我盛,这就盛出来。”
放的配菜太多, 盛一盆,锅里还得有一盆。
瞧着锅里还有点水,林安宁又加点,往里面塞一个小木棍,小火温着。
林和平不知道这些,而她晚上吃太多不舒服,半个面饼,一点排骨和粉条就吃饱了。
发现一向狼吞虎咽的林安宁细嚼慢咽,林和平看破不说破,给自己倒杯水,就打开电视看电视。
眼角余光瞥到林安宁手里的饼只剩一小口,还用牙一点一点的啃,林和平无语又无奈,“还没吃饱?”
林安宁的身体抖一下,典型做了亏心事的表现,仓皇道:“饱——饱了。”
“饱了就收起来。”林和平道。
林安宁的嘴巴动了动,忽然听到铛铛的敲门声,眼中一喜,“是不是咱家的门响?我去看看,等一下再收。”不待林和平开口,拔腿往外跑。
林和平担心闪着孩子,慢慢站起来,就听到林安宁又惊又喜地喊,“爹,咋才——”
“爹来了?”林和平担心她爹不好意思,忙打断妹妹的话,到门口,明知故问,“咋大晚上的来了?吃饭了没?”
林安宁不等她爹说就说,“肯定没吃。爹快进来,我们也刚吃。”
晕黄的灯光下,林和平还跟以前一样。
林安宁变了,脸面白了,也比以前胖了一点点。
姐俩在家穿的随意,林和平是普普通通的碎花连衣裙,林安宁是短袖大裤衩,跟以前在家没啥区别,林老汉倒是不觉得俩闺女陌生。
可他是偷偷来的,名曰出去逛逛,不敢待太久。
林老汉见林和平还没显怀,道:“不进去了。我出来走走,顺道过来看看你们,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林安宁知道她爹的目的,拽着他的胳膊说:“爹,还不知道姐有了吧?”
林老汉故作惊讶,“有了?”
“是呀。”林安宁配合她爹演出,“爹,姐夫还说,要是生个闺女,就跟他姓,要是生个儿子,就跟我姐姓。”
林老汉的双脚被定住,脸上装出的惊讶变为震惊。
老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有些人家里太穷,不得不倒插门,让孩子跟妻子姓,也希望三代还宗。
林和平嫁给周建业,高攀的是他们林家啊。
这种事林老汉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听说。
林老汉难以置信地问,“跟你姓周家咋办?”
“不论跟谁姓,都是我和周建业的孩子,该咋办就咋办呗。”林和平道,“周家又没皇位要继承,才不在乎这些。”
有一句话林和平没说,周家当真这么重视子嗣,早遂了周建军丈母娘的意,同意他和段芬芳离婚。
毕竟,医院也没断定周建军和段芬芳不能生,一定是周建军的问题。
段芬芳的妈嚷嚷着,她把段芬芳的身体调养好,俩人还没孩子,问题就在周建军身上,周家人才觉得理亏。
换成林和平是她婆婆魏芝兰,就让俩人离婚,找个娘家通情达理的,哪怕对方二婚带孩子,都比跟段芬芳在一起舒心。
堂堂大学老师,为了躲难缠的丈母娘,偷偷摸摸见不得人,林和平想起来就觉得憋屈。
也就是她和周建业不在首都,眼不见为净。
要是在首都,早跟段家人打起来。
林老汉以己度人,不相信,“建业的爹娘同意了?”
“他们八月份过来,同不同意,到时候自己问他们。”林和平道,“还没到八点,家里也没啥事,进来坐会儿再走。”
林老汉陡然想起家里人,连连摇头,“不了,我——”
林安宁手上用力,“我娘还能吃了你?进来!”把林老汉拽的踉踉跄跄,不得不跟她到堂屋。
“坐下!”林安宁把他爹按在沙发上。
林老汉触碰到软软的坐垫,很惊讶,“这就是电影里,那些演员坐的沙发?”
每年都有放映员下乡放电影,林老汉这些年可没少看。
林安宁知道这点,道:“对!咱们县里没有卖的,姐去市里买的。晚上没吃饭吧?锅里还有菜,再吃点。”
“不吃!”林老汉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