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王府派出去采买药材的人都已经全部回来了,而且按照顾画祎的吩咐将东西一一都摆放在前院,倒是弄得整个院子都是一股药材味。
不过好在左怀瑾每到这个时节都会喝药,所以哪怕是再打的味道,在府中工作好几年的下人都已经熟悉了,反倒是顾画祎这个吩咐的人一进这院子就忍不住的蹙着眉头。
这药材买来,为什么要摆放在前院里,那是因为她担心那些药材犯潮,所以想要让他们摆出来晒晒,如今看来应该是不必了。
所以,她抵达前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的将其收起,下人们有些奇怪,可也不敢不干活,只能带着疑惑小心翼翼的将东西都收起来。
等他们收完后,顾画祎这才到库房里,这里挑挑,那里捡捡,最后手里捧着一大堆看似枯木枝叶的东西,实则全是疏通经络的毒草,随意的丢在称上,看了一眼重量便让人拿来一块棉布,将其包裹进入,利索的打了一个结便丢在一旁一直观察自己的沈封身上。
“沈大夫,这就是药草包,你瞧瞧?”
沈封将那一大包东西拿在手中掂了掂有些好奇的问道:“王妃,你刚刚不过就是随便的拿了一些东西称了称,这么准?”
顾画祎嗤笑了一声,脑海中却想起以前在学院的时候,她们导师让他们去学习抓药的场景,那可真是恶魔啊!
一想到此处,浑身打了个寒颤,看着沈封笑了笑回答:“这些药草都有定数,习惯了你也会的,再说了,最后我不是还称了称嘛,这泡水的差一两克倒也不碍事!”
沈封点点头倒是认同她所说的,可心中对顾画祎的却竖起了大拇哥,总觉得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可本事却是不小,就比如这随手抓药的事情,这换做是他师父也不敢说一定准,而且要知道这些毒草,一个不小心入了血液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之前顾画祎让人整理的时候还特地让他们将手给包好,尤其是一些手上有伤的都不准过来,所以倒是忙活了好一阵。
当日下午,顾画祎便让人端着一大盆泡好而且温度正好的药水到他的房间,瞧见他坐在床榻上便直接让人端过去。
“王爷,这些药草水一共需要泡三个月,起先可能会有些不适,可之后习惯了便是舒服了,不过想来一个月就可以令你站起来,后两个月继续泡是为了巩固经脉,到时候我会再配过,有些计量就不是这样的!”
左怀瑾表示了解的点点头,一旁的阿左亲自替他脱鞋,本来顾画祎还以为会看到一双皮包骨头的双腿,没曾想他的这一双腿倒是保养的非常好,尤其是他这小腿,修长白皙,最重要的是没有腿毛!
一个男人居然没有腿毛,真是令人羡慕嫉妒!
顾画祎也只是心底闪过一抹嫉妒,转而便继续说道:“王爷,这水可能稍微有些烫,不过很快你就会适应的,最好泡上半个时辰,这样效果最好!”
“嗯,本王知道了!”
顾画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问道:“王爷,这房间可有什么书可以看?”
左怀瑾有些意外遂问:“怎么?”
“你第一次泡,我担心你会不会有些不适,所以打算在这里陪着你,当然如若不需要也没有关系,我就先回院子?”
“箱子里有,自己去拿!”
左怀瑾并没有给她回去的机会,淡淡的开口,顾画祎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本以为像他这种应该不喜欢被人看泡腿吧,不过他都不介意,自己再说什么岂不是矫情?
她这么想着转而便直接走去箱子拿,一打开就看到有整整一箱的书籍,随手拿了一本游记便走向软榻上,脱了鞋子直接盘腿坐在上面。
左怀瑾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也清楚她就在一旁,不知为何,莫名的就有些许的安心,而此时,阿左也帮他将腿放入盆子中,一放下去,当下就蹙紧了眉头。
不过,他的忍耐力一向都好,所以也只是一瞬间便舒展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有一股钻心的疼痛,面具下的那张脸也不由的皱了起来。
顾画祎正看着书,时不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放在床榻上的手死死的拽着床沿,指节似乎都有些许的泛白,看来这痛感应该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她微微蹙了蹙眉头,本想假装看不见,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他面前开口:“王爷,是不是很痛,若是受不了,今日便算了,待明日我那套金针来了可以减少药量再配以金针治疗,也是一样的。”
左怀瑾仍旧紧紧的握着床沿,略显艰难的开口:“不必,本王忍受得了!”
顾画祎见他如此的倔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若是真的可以忍受倒也是好的,只是看他这副样子,心中还是不忍。
看他如此,顾画祎索性直接坐在他的旁边,下一秒便将他的手给扳起来:“等你腿好了,手又破了,何必呢?”
她倒也不是怪他,只是不忍,只是左怀瑾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些许的愧疚,因为腿真的疼,书中所写的重塑经脉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错,如今他疏通经脉比起重塑经脉也是不差的……
一时间,左怀瑾没有东西可以抓又不敢弄伤她,所以就自己忍受着,只见他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顾画祎无奈便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
下一秒就见左怀瑾疼的拽紧了她的手,也许是疼痛已经习惯了,也许是注意力转移了,在握紧她手的那一瞬间,左怀瑾似乎发现双腿不那么疼了,似乎可以忍受了。
可是,他却不想放开手,甚至还握紧了一些……
顾画祎见状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看来还是药下重了,明日我减一些好了?”
“不……不必,我可以忍受,而且已经习惯了!”左怀瑾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也松开,表示自己真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