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允你摆脱无根者的命运,就不许让我们凡人摆脱轮回的命运?”那人并不害怕沐子卿,甚至嘴角还挂着轻蔑的笑,“看你这表情是被我说中了?想杀我灭口?”
梵殷盯着沐子卿没有血色的侧颜,面露担忧,许是自己没有收敛的目光,迎来了她的目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完全猜不到此时沐子卿在想些什么。
轻唤一声,“子卿。”
看着梵殷的沐子卿,声音无比温柔,“阿殷,劳你一事可好。”
梵殷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想离开,但是却抿起了嘴角,“你说,我先听着。”
沐子卿倾身附在她的耳畔,交代完笑道:“去罢,到那儿等我。”
梵殷担心那家伙还留有后招,“可是……”
“去罢,乖。”
梵殷看了眼满身是伤的家伙,在他身边留下了两颗木珠,以防万一,强调道:“半日,半日你没出来,我就来找你。”
双目对视,沐子卿一时没有回她,见她越来越着急,反而淡淡一笑。
看似不可能出现在身边的人,自相遇那刹,便近在她身侧,岁月悠悠,千年间也唯有她一心担忧,一心等候。
沐子卿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何会非要对自己这般。
情爱?
只因这两个字吗?
单单望着她,心底有一股陌生的暖流涌起。
两人相视的一刹,沐子卿的心仿佛被什么缠绕了,而手握这条线的人,就是梵殷。
想到这里,沐子卿的心颤了颤。
“嗯,最多半日。”
有了回应的梵殷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山洞。
“看的出,她很心疼你。”那人的语气略有些得意,“也看的出,你做出了选择,真是没想到啊……”
沐子卿转身隔空就是一巴掌,将他扇在了地上翻了好几个圈,这一前一后的变化,让人摸不清。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心思你也敢猜。”
那人没想到她前后的变化竟这么大,“原来这才是你。”
“我不会杀你,死在我看来并不可怕。”沐子卿一双幽蓝的眸子,阴冷的看着他,没迈前一步,都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而这股力量也波及到了玄洛跟银川,“我可以将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再慢慢用针缝合,就算如此,我亦可以让你继续活着,只要我不让你死。”
光是听见这话,那人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这……这天底下没谁会不为命运折腰,包括你也并无与旁人不同。”那人面露惊恐,嘴上却也不想饶了她,“别以为是阴阳阁的阁主就可不染凡尘,总是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那人的手臂在沐子卿眼皮子底下被拆了下来,痛苦的呼喊,几乎传出了山洞,“你就也配与我谈论命运?”
玄洛见状不妙,刚要带着银川离开,却察觉到自身的镜花水月已被一股力量缠住,无法脱离。
“你!”
“还不说吗?”
“我……我……”那人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眼皮子底下分离,早已吓的面目全非,“我……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亦不知……”
“是啊,你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怎会知晓是谁操纵了你。”沐子卿用屏障把四分五裂的人隔绝在一侧,转身抬手一挥,将玄洛跟银川暴露在自己面前,“看够了?”
玄洛盯着沐子卿,满目戒备。
“既然看够了,劳烦你们一件事。”
“你为何觉得我会帮你?”玄洛直言反问。
“因为你所用的招数归属于我。”沐子卿见玄洛目光微亮,“还用我多说吗?”
“……你到底是谁?”
“这些答案,你终有一日会晓得,但不是此时。”沐子卿走近玄洛,“我只需你帮我转达一句话给方才的人。”
“你为何不说?”
“我有我要履行的诺言。”沐子卿目光深黑幽邃,宛如夜空,一望无际,让人看不懂。
“好。我应你。”
沐子卿交代完,看了眼玄洛腰间的扇椁,听着身后还苟延残喘的声音,提醒道:“你腰间的东西属于他,亦不属于他,但它绝非善物,如何处理你自行决断。”
“既非善物,为何你……”玄洛清冷的目光微亮,抿唇道:“你可知,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明白。”
“那你……”玄洛自行打断,毕竟这本不是自己的事,“我会告诉她,一字不差。”
“有劳。”
……
苗村外,安雅与桑邪已经成功将里面的人带了出来,并妥善安置,本想等他们都醒来再离开,却遇见了梵殷让他们速速离开这里。
安雅想着河对岸的村名,“他们呢?”
“他们的血与这里的树藤相结合,树藤毁,他们亡。”梵殷提醒完本想第一时间回去,可一想着沐子卿的话,决定保护安雅这一路。
……
山洞外,银川看着眉头紧缩的玄洛,关心道:“主人,我们现在是否回去?”
玄洛回看山洞,特别是对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有太多疑惑,“先走一步,算一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