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院精巧的机甲,玄机想到了一个人。
途经的赤绯见玄机出神,上前一问:“怎了?”
玄机放下手中的精巧机甲,摇了摇头,“我认得一个人,手也这般巧,可以把傀儡拟真。”
“哦?”赤绯也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不知与玄机所说的人是不是同一个,“是何人?”
“瓮盎。”玄机吐出这两个字,看了眼赤绯的表情,淡笑:“你可听过他的名字?”
“前冥殿大祭司,我听安轻说起过。”赤绯双眸微眯,“你认得他?”
“何止认识,若非是他,我也不会惹的一身麻烦。”玄机撩衣坐在亭内,看着那些精巧机甲出神道:“当年他找我算一个地方,我本以为他不会成功,没想到……”
“偃师之墓?”
“你知道?”玄机见赤绯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正因为帮了他这一次,让他当上了冥殿大祭司,之后的麻烦就一直不断。”
“麻烦?”
“若非安轻在这里,我根本不会在意阴阳阁的生死存亡,但我却没想到瓮盎的野心如此之大,我本想提醒安轻提防他时,未曾想你们阁主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了他。”
“可否问个问题?”
玄机似乎看出赤绯要问些什么,浅浅一笑,“这个问题,我想……还是让安轻回答你罢。”
“你……”赤绯真的怀疑玄机有读心之术,未等开口询问,就被梵殷的开门声打断了。
“你们来了?”梵殷笑容中渗着几分疲惫,“正好帮我看看,这些够不够,这里材料有限,我……”
“够了够了,在我看来,再多的机甲都不及半个你。”赤绯看着梵殷尽心尽力的样子,不仅欣慰,还决定在这之前,让她先去看一看安轻。
梵殷没听懂的看了眼玄机,却见他只笑未语。
冰冷的洞窟内,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梵殷搓了搓手,看见冰窟最里面的冰床,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我没想到再见先生,会是这样,赤绯……有关明日的事,你有几分把握?”
“不知道。”赤绯应的很简单,走过去抬手覆上安轻外厚厚的冰层,“但我会尽力一试。”
“我相信,一定不会有事。”
赤绯回看身后的梵殷,这双清澈的眸中散发着坚韧的光芒,甚至没想到她瘦弱的身躯,竟会有如此大的力量,或许这便是阁主待她不同的缘由,却不知这种不同,是好是坏。
“嗯,一定不会。”
……
次日正午,赤绯手持众生匣盘膝坐在冰窟外的庭院内,在玄机的帮助下,元神出窍投身在众生匣内。
这个过程梵殷并不在场,她裹的严严实实站在风雪中,把这半个月做的机甲、机关散落在屏障的四面八方。回看微弱的结界屏障,还是会心存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
她手持木珠,以北为主,以南为辅摆出了勺阵,再用巫蛊线在雪地上补下天罗地网,至少可以第一时间察觉有人出现。
梵殷回到屏障内躲避风雪,担忧的神色一直在结界外与冰窟的方向游动。
双手紧握,她一定要保护好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赤绯的元神还没回来,站在一旁的玄机,看着即将落山的日头,敛眉喃喃自语,“若天黑前还未出来,就不妙了。”
这话正好让担心的梵殷听见了,“什么不妙了?”
“众生匣的恶魂在烈日之下,就像打盹的野兽,到了晚上……”玄机并不知众生匣内的赤绯遇见了什么事,他徒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对天一拉,在赤绯四周出现了无数个铃铛,再拿出玉笛吹奏,笛音与铃铛产生共鸣,发出了悦耳的声动。
梵殷安静的站在远处,忽然目光闪动,她察觉到有东西踩到了她布下的巫蛊线。
寒风凛凛,梵殷闪身来到结界外,入目的是四五只像羊却又长着四只角的巨大存在。
梵殷回想自己所阅书籍,莫不是传说中看管天帝悬圃的神兽‘土缕’?除此之外,梵殷清晰的记得,土缕虽然外表像羊,但它却不吃草,而吃……人跟魂!
原来这就是赤绯所说的危险,它们八成是冲着恶魂而来,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几只土缕看见有人出现,并未多逗留,直接挥舞着黑色的羽翼朝着梵殷飞去,它们个个高大无比,面露凶光,仿佛一张嘴就能将梵殷吞没。
看着它们气势汹汹的过来,要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从迈入阴阳阁的那一刻,这么多年过去了,梵殷似乎没有独自面对过危险。因为在她身后,总有很多人保护这她。
而这一刻,她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在毫无依赖的情况下战胜恐惧,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人。
梵殷紧抿着双唇,张开五指扯动巫蛊线操纵洒落在四周的木珠,在土缕的面前竖起了一面坚固的木墙。
在土缕突破木墙的期间,五六个小机甲慢慢组建,变成了人的模样,在木墙被摧毁的下一刻,木偶挥剑而去,砍伤了一头土缕。
土缕的哀嚎声震慑在山谷中回荡,梵殷下意识后退一步,抿了抿唇角,甚至察觉到自己的手在随着声音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