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里……似乎是一道门。”梵殷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我想……”
“阿殷,或许阁主已经不在这里了呢?”安轻之所以有些忌惮这里,是因为那股隐隐的恶灵气息,就在这墓室之下。
“不管这扇门之内是什么,我都必须要一看究竟。”梵殷说完就留意自己的小指上绑了一根红色的绳子,不解的看向安轻,“先生?”
“若境内是混沌之地,至少我还能在外指引你,这里存在邪祟,我会先镇守这里,保你肉身周全。但是阿殷……找到阁主固然是好,切莫久留。”安轻谨慎的提醒她。
得到许可的梵殷笑的异常开心,“我会的。”
眼看着梵殷的魂体进入古镜,安轻随之一声轻叹。
“我担心她不会回来。”
闻声的安轻转身回看,“小绯?你怎么……”
“阴阳阁的黑圈已经消失了,我担心你们就直接寻来,若早一步进来,我会阻止她!”赤绯实话实话。
“为何呢?”安轻不懂。
“若没找到,她会一直寻找,若找到了,就如沙漠中遇见了湖湾,怎舍得离开?”赤绯双手架在胸前,对着安轻一脸无奈,“你太小看她了。”
“我知道阿殷会这样,但是若她真的遇见了阁主,一定会让她回来。”安轻回看站在古镜前一动不动的身影,“在阴阳阁那么多年,我从未见阁主对谁这般过,除了那位阮姑娘,就是阿殷了。”
赤绯哎了一声,“不管了,眼下先保护好阿殷的肉身,我怕被恶灵钻空子。”
“你也察觉到了吗?”
“嗯。”
安轻眉心紧锁,在这密室内设了结界,并用镇灵符在四周设下,至少不能让这家伙趁机跑出来。
……
梵殷的神魂穿越镜子来到了这个她熟悉的地方,更加肯定沐子卿就在这里,她激动的加快脚步,跑了一圈却不见沐子卿的身影。
“子卿!”她叫着,唤着,挨个屋子寻找,都没有沐子卿的踪迹。
难道正如先生所说,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一想到跟沐子卿擦身而过,这整颗心就疼的不行,她就应该不管不顾的进来,或许……或许还能见上一面。
哪怕一面都好!
因为是魂体分离,所以梵殷的所有心情,都由肉身反应,一行泪滑落。就在梵殷绝望时,听见了外面的响动,闻声的她转过头瞬间大喜,“子卿!”想去抱住她,却朴了个空,看着自己的双手与她,不解唤道,“……子卿?”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沐子卿回身望着梵殷,她本想再深入这座山除去那恶灵,却察觉有人闯入了她的悬空镜,只能先行回来,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任性,轻叹一声,“这里很危险,速速离开。”
“我不走!”好不容易看见了她,梵殷才不要这么快离开,“我不想离开你,不想。”
“休得任性!”
“我不是任性!没有你,我活着根本毫无意义,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劫要过,我不勉强,我只是想说……我会一直守着这面镜子,直到你能出来为止。”梵殷单纯的认为这镜子就是困住她的牢笼。
“这面镜子不过是守住了我的本心罢了,我的神魂已经分离,肉身也已经不在,这个劫对我来说很难。”沐子卿并没打算骗她,但见她伤心绝望的样子,又实属不忍,“但我也说过,我不会轻易死去,你这般守着,就不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梵殷见她忙于解释,反而心中一暖,笑道:“你还真是不会骗人,亦不会哄人。”
沐子卿听着她这么说,眉心微蹙,“我无须如此,快出去罢,这里存有恶灵,我必除去。”
“我帮你。”梵殷满目认真,“我也会一直守着这里,等你出来。”
“阿殷!”
“肉身什么的,没关系,是不是就像那时我初遇你的样子?”梵殷好像给自己寻来了生存的方向,“先生说过,我们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子卿还活着,所以我会安静的等,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若你不在了,我恐怕也会随之消失不见,庆幸的是离你不远。”
沐子卿单手背在身后,用力的握了握,光是看着她这认真的模样,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安和。
回忆以往,梵殷陪着自己去了许多地方,亦吃了许多苦。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只是想与自己离的近一些,哪怕是死。又或者,她只是想陪着自己,岁岁如是。
她的话,让沐子卿感受到了悦耳醉心之感。
真傻。
真是傻瓜。
可是想到自己,所作的一切,不也如她一般吗?
“阿殷,你……真傻。”
听着这话,梵殷笑以回之,“对你,我心甘情愿。”生死对于自己来说早已没什么关系,她就是愿意这样与她待在一起,愿意这样彼此相伴。
哪怕隔着这样一面镜子,偶尔能见上一面,足矣。
“随你罢,不过……”沐子卿垂眸感受着地下镇压的恶灵,“我必须要除了它,保住这一方的安全,你便将这面悬空镜带回阴阳阁的地宫,那里我或许可以恢复的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