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在这里的……所有的人命都是一等一的好,无论他们的官运、财运、一生荣华……”德觞言到这里,神色略略伤感,却在这凄冷的夜里,听见一声冰冷的笑声,“但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今后的命运都将……全无。”
“可是主人……我怕……”
“阴阳阁的那位阁主,她长生了那么久,几乎每两三百年都会重生一次,靠的难道不就是朽魂录所记内容吗?这么多年来,我一心研究长生之术,尝试了那么多的办法,杀了那么多的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定能成功。”德觞搓了搓指尖,看着远处幽邃的地道,在灯火的呼应下格外的阴森,笑了笑,“若要拥有真正的长生,恐怕就要剔命格,破六道,而再为人就要看他们的命数了。”
“主人英明。”
“明日通知丞相,这三十七人因为一些意外,少了一人。”
“诺。”
梵殷看着离开的两个背影,浅浅的呼了口气,那些话她都听见了,原来当年安桑两家的事与这个人有关,目的就是为了阴阳阁的朽魂录。
可是这个人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看着远处的地道,梵殷皱起眉心,“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用机甲珠洒落在地道附近,以防有人突然出现好通风报信,她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没想到这里这么大,不仅如此还阴冷无比。沉重的呼吸声吸引着梵殷走近一扇石门,还未等她接近,就听见“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只与自己隔着一扇门。
紧接着,沉淀的呼吸弥漫而来,还有指甲用力抓挠门的细碎声。梵殷肯定里面的是人,也可以说不完全是人。
难道她要找的三个人,都在这里已经变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吗?但眼前有这么多石牢,她要如何准确的找到这三个人呢?
最重要的是,这么危险的地方,琴渊她……
地道外的机甲发出了微弱的讯号,示意她有人靠近。要是以前的她,完全可以直接放走这地道中的所有人,但此刻她并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放了他们可能会为害更多人,所以梵殷只在有人居住的石牢内放上了圆形的机甲,便离开了。
她不愿打草惊蛇的另外两个原因,一是那个名叫德觞的人并非凡人,她要摸清楚他的身份,特别是那熟悉感到底何故。
二是她想为先生调查清楚当年安家被灭的事。
回到医馆的梵殷已经听见了琴渊起身的动静,她先来到后院观察梵殷的客房,一片寂静。才将王琪送往隔壁刘夫人家中,回到医馆又重新整理了药箱,简单的用过早饭就离开前往丞相府。
抵达丞相府门口时,天色也才刚刚亮起,阳光映在白雪之上有些刺眼。只是没想到来这里的大夫并竟这么多,自己也并非最早,前面看着至少已有十几位城中的大夫。
看到出每人手里都提着药箱分量都很重,年纪亦都不大,平均三十左右。
这是要做什么?
会诊?
恐怕这咸阳城内年轻的大夫全都被叫来了丞相府。
琴渊挪着脚步跟着队尾慢慢走近丞相府。
来到门口,琴渊一眼便认出这便是昨日骑马的宦官,只是今日他身穿官服。他手拿竹简名册,看见琴渊出现便在“渊芦馆”下画了一个圈,一旁的奴才递给王夫人一面竹牌,上面写着十二。
琴渊不懂的接过此竹牌,“敢问,这是?”
宦官懒懒的抬了抬眼,很显然昨夜并未休息好,不过眼前这位女子是咸阳城内有名的女大夫,收了收不耐烦的脾气,阴阳怪气道:“住在这间屋子的人,是护军都尉,马都尉。”
琴渊并未给达官贵人看过诊,并不清楚这位马都尉到底是谁 ,多大年岁,可有旧疾?本想开口多问几句,便被身后的人打断。
“我曾与马都尉有过一面之缘,他有腿疾,可否将这竹牌给我?”身后的人,自是瞧出了琴渊的意图,才道。
宦官看了眼时辰,并没想理会,刚要不耐烦的让他们速速拿牌子进去,就听见琴渊温言道:“大人,这位大夫既是了解病情自是比我更合适看诊,还望大人成全。”
宦官眉心蹙了蹙,没有多言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就算应了。琴渊接过新的牌子,上面写着十三。宦官知道眼前这位认真负责的女医要问什么,直言道:“这是丞相身边的红人,雅大人。”
琴渊自是听出了宦官的不满,接过竹牌便跟着下人走了进去,期间并未留意有木珠悄然的溜进了她的药箱。
一路上跟着下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丞相府后山,还未看诊琴渊就有些气喘,不过很快就被那条开凿地下通道吸引了。
“这里是?”
“所有得病的大人均在此处,莫要多问,进去就是。”下人说完已经朝着那地道口走去。
把生病的大人都安置在地道中?
琴渊不可思议的跟着下人,目光轻扫,地道外居然还有重兵把守,莫不是来这里并非看病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