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孙二娘对白牛教的死忠,杨璟最终提出了折中的方案,暂时搁置两人敌对的立场,让孙二娘追随自己五年,希望能够在这段时间里,慢慢改变孙二娘,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渐渐收服孙二娘。
但孙二娘这等厉害角色,能够将驿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甚至差点骗过杨璟,心里自然很清楚杨璟的打算和意图,她会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杨璟心里也没底。
不过这已经是杨璟的底限,相信孙二娘同样能够看出这一点,最多也只是在时间上讨价还价,否则杨璟只好彻底放弃她了。
孙二娘自然也认识到自己的处境,考虑了良久,终于朝杨璟摇头道:“五年太长,一年,我追随你一年,只要不是与圣教作对,其他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杨璟见得孙二娘松口,心里顿时一喜,因为他很清楚,越是聪明的人,心思就越多,就越容易受到影响,孙二娘正是因此才会对白牛教如此的固执,只要她愿意跟在自己身边,杨璟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感化孙二娘!
但杨璟提出五年本来就预料到孙二娘讨价还价的情况,此刻便朝孙二娘笑了笑道:“你和神荼加上童儿蛊,哪一样不是无价之宝?难道就只值一年?”
孙二娘知道杨璟是在讲价,便也媚笑道:“既然你知道是无价之宝,那么就应该知道奴家能有多大的作为,这一年的时间,足够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再说了,奴家的条件可是任何事情都愿意去做哦…”
孙二娘说到此处,不由朝杨璟抛了个媚眼,微微晃动一下上身,那呼之欲出的胸脯勾魂摄魄,周围的苗人汉子一个个血脉喷张!
所谓性感,其实是一种气质,与穿着是否暴露,身材是否惹火并无太大的关联,许多女人身材很好,穿着也很暴露,却只给人一种低俗的感觉,就像小巷里招摇着红袖拉客的廉价小姐,可有些人却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勾起你所有的yuwang。
孙二娘便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相貌算是平庸,只能说稍有姿色,手脚粗大,身材虽然丰满,但也健硕,这样的女人丢在人群之中,说得不好听,就是干惯了粗活的老姑娘。
可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让人口干舌燥的魅惑,那是一种直抵灵魂,让男人们恨不得马上将她压在身下的吸引力!
如果说外边的美丽女人们如同身姿优雅的梅花鹿,让人欣赏之余,心生向往,那么孙二娘就是一匹屁股圆润的矮脚马,看着就想骑。
杨璟并非滥情之人,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女人,无论是宋风雅还是鹿白鱼,甚至于李婉娘等人,他心里其实都想过,但最终都没有切实的行动。
这些女人跟他的互动和交往频繁而暧昧且亲密,尤其是鹿白鱼,二人虽然以姐弟相称,但经历过生死敌对,又曾经患难与共,而后又改变了态度,可谓一波三折。
可杨璟都没有轻易跨出那一步,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女人是什么个样子,只是觉得时机还未成熟。
但杨璟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着正常的冲动和需求,对女人的审美能力也不必别人差,遭遇到诱惑之时,自然也有心猿意马的时候。
只是他很清楚孙二娘的为人,一想到驿馆厨房里挂着的那一串串腊肉,孙二娘再如何诱惑,杨璟刚刚升起的火焰也会瞬间熄灭了。
面对孙二娘的撩拨,杨璟只是淡然一笑,而后继续讨价还价道:“我知道你什么事情都愿意干,但我也不需要你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要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就成,既然你嫌五年太短,那就三年好了,这已经是我的底限,成与不成也只能是这样了。”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白牛教为了举旗大业,在民间经营了好几个三年,想要揭竿而起,短短几年间还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孙二娘想了想,便也痛快地答应道:“好,三年就三年!”
杨璟身后的宗云看了看孙二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似乎已经开始期待,心中暗自猜测,杨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真正收服孙二娘。
杨璟见得孙二娘答应下来,也不忙着解开她的束缚,而是朝她问道。
“既然你答应了,那么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算是表示一下你的诚意。”
孙二娘顿时警惕起来,率先表明立场道:“如果是关于圣教的,我可以不回答的哦!”
杨璟见得她如此的谨慎,也不由摇头苦笑,想要收服这狐狸精可实在不容易啊。
不过杨璟还是说道:“问什么样的问题是我的事,答与不答那是你的事情,哪些问题涉及到圣教,你我的标准是不同的,比如现在,我想问你,繁花到底是男人是女人,这总不至于让白牛教顷刻覆灭吧?”
孙二娘见得杨璟问得如此轻松,心里也安稳了不少,但这个问题显然将她也问住了,朝杨璟摇了摇头道。
“这个问题确实不会让圣教顷刻覆灭,但妾身却没办法回答你…”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不涉及圣教的安危,为何不答?”
孙二娘苦笑一声道:“因为我也不知道繁花到底是男是女…前番本该是我到岳州军去取回童儿蛊,但繁花抢先了一步,我在驿馆又碰到了一些事情,便只好由得她去了。”
孙二娘已经是白牛教的高层,而且还有资格接触到教中的各种情报,可竟然连她都不清楚繁花的底细,这就让杨璟有些难以置信了。
不过孙二娘显然是知道繁花要去取蛊的,杨璟便继续问道:“既然繁花此行乃是为了取蛊,为何又要带着韩洛音中途逃离?”
繁花实在太过奇葩,杨璟对她的举止也有些不解,对她的中途离开更是有些无所适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杨璟。
虽然杨璟也曾经推测过,或许因为白牛教发生了大变故,繁花才匆匆离开,但杨璟仍旧希望知道原因。
这件事显然与杨璟推测的一样,应该是关系到白牛教内部的机密,孙二娘只是摇了摇头,并未作答,杨璟再三逼问,孙二娘仍旧坚持,杨璟也就只好作罢了。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按照约定,我也不勉强你,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该干点正事了。”
孙二娘不由一喜,还以为杨璟要开始取蛊了,目光便朝猴王看了过去,不过杨璟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感到极其丧气。
“你是圣教药师,即便我动用蛊术和毒药,也不一定能够钳制你三年,所以你必须拿出诚意来,要么跟红燕姑娘说的那样,让她给你种下情蛊,要么你教给我一个能够制约你的法子。”
这一次不仅是孙二娘,连宗云和王不留等人也都认为杨璟的做法实在有欠考虑。
让龙红燕帮着种情蛊还行,可种下情蛊之后,孙二娘对杨璟会死心塌地,慢说圣教的秘密,便是让她去杀圣教的教主,孙二娘都会照做,所以这个是不太可能接受的。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第二种提议了。
可让孙二娘自己提供制约自己的法子,谁不懂得留一手,谁会傻乎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自己的敌人,让敌人捏住自己的命脉?
所以即便孙二娘答应了,也绝不可能真的让杨璟制约她,必定会留有后手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逃走了!
“你信得过我?”孙二娘显然有些不太相信,王不留也在一旁劝道:“大人,这事儿是不是再从长计议?”
杨璟却摆了摆手,朝孙二娘笑道:“虽然你奸诈狡猾,但对白牛教死心塌地,又发过毒誓,这样的人都不能信守诺言的话,这个世道也就没什么盼头了,既然要你追随三年,就要相互信任,这是我迈出的第一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孙二娘有些愕然,在她的眼中,甚至在所有人眼中,杨璟都是心思极其缜密的一个人,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特殊的涵义,都有着后续的准备,都会牵出某个计划来,因为他从不无的放矢。
可杨璟这么一说,却像是临时起意,只是单纯地向孙二娘展现一下自己的信任姿态,并无其他意图,这就让人有些不太适应了。
不过孙二娘也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咬了咬牙,便将手探入胸衣,摘下胸前的吊坠来,交到了杨璟的手中。
杨璟一看,那是一枚拇指大的水滴形黄晶色琥珀,里头封着一条斑斓的青虫,那青虫一共九节,每一节上都有一个眼睛状的花纹。
“我的本命蛊乃是青虫惑,这琥珀里封存的,便是本命蛊的灵种,现在就交给你了…”
杨璟摩挲着那带着体温的琥珀,不由想起鹿白鱼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十年为蛊,百年为惑,惑已经是超越了蛊的一种灵物,连鹿白鱼都没能养成,师父龙婆婆的惑也中途逃走了,没想到孙二娘竟然养了是惑,而且还是本命灵惑!
龙红燕不由自主地走到杨璟的身边来,双眸死死盯着那琥珀,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这难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九眼凤雏惑!”
孙二娘得意地笑了笑道:“算你还识货。”
而后她也不顾失态的龙红燕,转向杨璟道:“怎么样,这份诚意足够了吧?咱们可以开始取蛊了吧?”
杨璟见得龙红燕失态的样子,已经感受到这惑的来历不凡,但还是朝孙二娘问道:“不过是一块琥珀,怎么能够钳制你?”
孙二娘白了他一眼,就像看到一个刚进城的土鳖一样,也懒得回答,杨璟只好望向了龙红燕。
“九眼凤雏惑乃是至阴至寒的灵物,只需在初五日正午,将琥珀灵种置于烈日下暴晒,灵惑主人就会如坠炼狱,烈焰灼烧,五内俱焚,再用雄黄等至阳之物融化琥珀,灵惑的主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杨璟听得龙红燕如此解说,也不由咽了咽口水,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朝孙二娘看了一眼,而后将琥珀贴身收好,故作平淡地点头道:“嗯,还不错,算你有诚意了,咱们这就取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