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星握掌成拳的手,对着他的肚子砸了下去。
重重的一下,把贺彦卿砸弯了腰,松开了捧住她脸颊的手,闷哼的一声。
他家的小孩打人可真疼,这一下子,就让他弯了腰,疼得冷汗直冒。
白南星后退一步:“从我的家滚出去。”
贺彦卿手扶在了厨房的门上,忍着肚子上的疼,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漆黑的眼眸如渊:“你在怕什么?怕我知道你不是原来的你,把你送到实验室?”
“你以为在这法治社会可以随便解剖一个大活人,白南星,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对你怎样,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白南星全身绷紧,眼中满是戒备,显然不相信他早已知道这个身体里面的灵魂不是原来的灵魂,不觉得恐惧,还能如此坦然面对和爱上。
基本常识不是这样的。
他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商人逐利,他是一个商人。
难道他认知了她电脑的技术,以及可以把他天马行空的论文变成现实,所以才会这么坦然的接受她的灵魂占据这身体,从而企图诱惑她爱上他,来利用她?
“我要的自始至终只是你。”贺彦卿见她的脸色越来越沉,知道她误会了,继续又说道:“从你从酒店离开上午车子开始,我要的只有你,不是其他人。”
白南星微眯起眼,心中有一丝动摇,从他口中,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她不是她。
有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白南星想了片刻,双眼猛然一睁。
她想到不对的地方了。
从她重生的这具身体,从酒店坐上车的那一瞬间开始,眼前的男人知道她不是她,那说明从一开始他就认识原身。
他认识原身,她没有对他的任何记忆。
所以从第一眼开始,他就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她占据原身,做与原身不符合的事情。
“耍着我好玩吗?”白南星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贺彦卿。
贺彦卿一愣,暗道坏了。
“看来很好玩了。”白南星把他的愣怔捕捉,更加笃定了,他认识原身,而她就算有原身的记忆,因为对他没有印象,从而他将计就计,耍着她到现在。
“滚出去,立刻马上滚出我的家,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好…好。”贺彦卿见她动怒,连忙说了两声好:“你别激动,我现在去拿行李。”
白南星死死的卡紧拳头,看着他离开上楼,她走到门口,把屋门打开,把院子大门打开。
也许声音太大,惊动了南泽西,他穿着睡衣走出来,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怎么了?星星?”
白南星吐出一口浊气,“没怎么,刚刚睡醒觉得屋子里太闷,就是想把门打开透一下气,你快回去睡觉。”
南泽西走到她面前,踮起脚揉了一下她的头:“我陪你,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
是的,睡不着,一觉醒来,处在熟悉的地方,像在做梦一样,特别害怕星星又变回从前。
“不用……”
白南星催促着他睡觉,话还没说完。
“哐当一声。”
楼上传来巨响。
南泽西眉头一皱:“是薄新堂的房间传来的,我去看看。”
白南星随手把大门一关,跟着南泽西一起上了楼。
上了就看见本来收拾行李的男人,握着流血的手,一脸无措,看着进来的他们:“浴室里的玻璃碎了,我的手划破了。”
白南星眉头皱成了川字。
南泽西忙道:“好好的玻璃怎么会碎呢,伤口大不大,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贺彦卿婉言拒绝:“不用叫救护车,就有一块小玻璃溅到里面,刚刚拔出来了,我到楼下包扎一下就好了。”
“我知道药箱在哪里,你跟我来。”南泽西拿了一条毛巾,让他裹住了手,率先向楼下走去。
贺彦卿紧跟他其后。
白南星却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时,道:“至于吗?”
贺彦卿脚步微微停滞:“至于。”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白南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浊气,这个男人为了留下来不惜打碎玻璃,让自己受伤。
他算准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惊起人,这不他们刚下去,荷妈,花叔就上来了。
他们因为在楼下已经知道楼上洗手间的玻璃碎了,拿着簸箕,扫把,以最快的速度把玻璃清理掉,免得踩上脚,在割伤手。
白南星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砰一声把门关上,肚子也不饿了,也不想睡觉了。
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打了起来,一直到天蒙蒙亮,穿着运动服,出去跑了一圈回来,正好昨天订的手机到了。
10部一模一样的手机,这下就不用担心她的手机容易报废了。
她把手机卡插进去,刚开机,就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来了,她看着这陌生的电话片刻,按了接听键。
顾光灿的声音带着沙哑,从电话里传过来:“白同学,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打了好久呢。”
白南星觉得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她一夜没睡声音也不像她这样:“昨天的手机摔坏了,今天买的刚刚到货,怎么了?”
顾光灿的声音哽咽:“没怎么,就觉得你变了好多,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白南星用毛巾把汗水擦了:“人总会要长大的,长大可不就是蜕变,蜕变,毛毛虫还能变成蝴蝶,更何况是人。”
顾光灿:“是啊,人总会要长大的,长大的路程是一个人走的,没有任何人帮忙,也不会有任何人帮忙。”
白南星把毛巾随手一扔:“可以有朋友,总归有那么两个人,愿意养你,愿意跟你分享,奋不顾身的不让别人说你什么。”
顾光灿问:“你有这样的朋友吗?”
白南星轻笑一声:“有啊,学校里的毛蛋儿,卜灵儿,谢卫,十班里的同学,虽然他们都渣了些,但是他们都是讲义气的人,他们甚至担心我吃不起饭,准备包了我一直到高考的中饭和晚饭。”
顾光灿感慨:“真是好啊,我也想有,我去想想,谁是我这样的朋友?”
白南星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顾光灿就把电话挂了,
白南星没在意,就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冲了一个凉,把绑住自己手的纱布解开。
调动精神力,裹住她的伤口。
精神力可以治疗伤口,可以续命,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不想太特殊,就放着伤口这么几天。
现在精神力包裹伤口,顷刻之间,伤口好了七七八八,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剩下的伤口,没有任何妨碍了。
不想搞得太特殊,她重新裹上纱布。
纱布刚裹好,她背起书包要走时,手机又响了。
她一看是毛文航,捞起手机,边接通手机边往外走:“怎么了?毛蛋儿?”
毛文航声音急促而又喘息:“星姐,你赶紧来学校,顾光灿在楼顶上要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