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令狐胤听了一阵,都觉得有些脸热。
一旁的长青还在催促他,“将军——”
令狐胤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后面前的门板上突然烙上了一个人影,门把被摇晃的直响,里面好像是有个人极力的想要逃出来。
令狐胤这才感觉出几分古怪来。
趴在门板上的人被拽了回去,烛火中一切又归于平静。但是那仿佛什么东西剧烈晃动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停歇下来。
令狐胤和长青对视一眼,长青上前一步,叩了叩门,“二小姐?”
令狐柔的回应过了好一阵才响起,仿佛是用了许久才平复下自己的声音,“谁?”
“在下长青。”
又是一阵沉默。
令狐柔总算是没有忘记令狐胤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有事?”
“将军让我给你送了些糕点过来。”长青不是木讷的人,不然也不会被令狐胤调到自己的身边。
令狐柔言语中已经显出几分不耐烦,“你放在外面就可以了。”
“将军嘱咐一定要送到二小姐手上。”
令狐柔对自己兄长身边的人,还是有几分客气的,只迟疑了一会,就过来开了门。
门口,令狐胤抬起头来。
“哥——”令狐柔下意识的想要关门,长青却已经挤进门来。
令狐柔衣服穿得齐整,只是发髻有些乱,额上还有些汗渍,脖颈处微微泛红。
“急着关门做什么?我们两兄妹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令狐胤也跟着走了进来。
进了屋子里,才闻到屋子里那种馥郁的芬芳。
令狐胤记得,令狐柔从来是不喜欢太过浓郁的香味。
令狐柔给令狐胤倒了杯茶,茶水已经冷了,令狐胤抿了一口,意料之外的清新淡雅。
“你给我找的那个妹夫呢。”令狐胤将茶杯放了下来。
“他已经睡下了。”令狐柔道。
令狐胤哪里不知道令狐柔的脾气,跟些男人混久了,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子霸道凶狠的劲儿。
“叩——叩——”
垂下纱幔的床边响起了短促的,好像是敲击着什么的声音。
看到令狐胤的视线落在床上,令狐柔神色一紧,“哥,这么晚了,你快回去歇息吧——我和周郎,也要歇息了。”
听了这逐客令,令狐胤站起来,却不往门外走,而是往床边走去。
“哥——”令狐柔低呼一声,想要拦他。
令狐胤只看了她一眼,令狐柔就不敢阻拦了。
她打小就敬畏自己的兄长。
令狐胤走到床边,撩开床边垂着的,喜房里还未撤下的大红色刺绣纱幔——
一双盈满眼泪的眼睛望了过来。
他将这人带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看他的脸,现在看见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令狐胤知道令狐柔嫁了一个俊秀的少年郎,哪怕他流连烟花柳巷,外人提起他的时候,也是褒奖居多。
这么个俊秀的少年郎,被艳艳的红绫缚住手脚,绑在床头,他的嘴巴里被塞着一团手帕,被口涎浸湿了,以至于吐不出来,也发不出声音。
额头上的红痕,大概是因为刚刚撞在床板上了。
周琅现在也端不出什么姿态来了,令狐柔将他绑在这里,求救无门的滋味实在是绝望的很。
令狐胤意味深长的看了令狐柔一眼,而后将周琅口中的丝帕扯了出来。
周琅方才被令狐柔捏着嘴巴将丝帕塞进嘴里,因为挣扎太过,都刺到了喉咙,现在被扯出来,他拼命的喘气,伏在床榻上拼命的咳嗽。生理的眼泪流了满脸。
“救命——救救我——”
看着周琅满脸眼泪的狼狈像,令狐胤居然觉得并不是很难看。
“舒仪。”令狐胤叫令狐柔的小名。
令狐柔面色生硬。
“他是你的夫君,你将他捆在这里,算什么?”令狐胤也没想到令狐柔会动用私刑。
令狐柔别过头,“是他自己不知廉耻,四处勾引旁人。”
令狐胤没想到令狐柔会说出这么一句。他也是男子,天下男子都惯于猎色,人性若此。现在三妻四妾的男儿何其多,令狐柔身份高于男方,所以才能逼着男子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你也不该对自己的夫君如此。”
“哥,我自己的家事,你也还要管吗?”令狐柔争辩,“他既然娶了我,便不能同其他女子在一起——连看也不许!”
令狐胤摇头,对长青说,“将他送到自己房里去。”而后他又瞥了令狐柔一眼,“我今天回来,已经是陪着你胡闹了一场了——他虽没有什么身份,但既然入赘我将军府,出去就是我将军府的颜面。你不要将军府的颜面,我还要。”
令狐柔被斥责了几句,牙关咬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