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宁县,再花了半月工夫离开周郡,又花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来到大梁国的京城,燕京!
一路上,洛意心中有事,不是打坐练功,就是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发正出神。
秦墨知道她心中抑郁心苦,路上除了多加照料,体贴入微之外,不怎么样打扰她。
一行三个人,从头到尾一路沉默寡言,张客本身就沉默寡言,都觉得有些受不了,这个洛大妞未免也太安静了。
很不像一般的女子,倒很像杀手刺客之流,有时撞见她眼底的沉郁冷漠,都不由得心惊。
油然而生一种熟悉感,宛如同类。
“公子,燕京到了。”
感觉到马车停下,外面隐隐有人声,洛意掀开窗帘往外看,一眼就看到几时步开外巍峨的城墙。
城墙目测高达十米左右,每隔五步设有一卫,上面每个墙朵都插着一根旗杆,旗杆上红底黑纹,迎风飘扬。
那纹路,洛意微微眯眼细细的去看,好像是大梁国的国徽,一头腾云驾雾的威武麒麟。
“京城到了。”一直闭目调息的秦墨,这时微微张开眼睛,双目如同天上星辰,耀眼夺目。
洛意正准备掀开车帘下去,被他伸手扣住,轻声道:“等一等。”
“等什么?”洛意诧异,外面递进来一个包袱,车后也出现了亚亚的车声。
洛意往后一看,就见从林子深处不知何时又赶出来五辆小车,车上都押送着一些货物,每辆车旁边都坐着赶车的人。
虽然他们外貌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从他们看过来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精芒,洛意心中一紧,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不如表面看起来简单。
见洛意迟迟不接过东西,秦墨无奈的伸手接过来,放到两人中间,说:“把衣服脱了,换上这些。”
换衣服?
洛意一愣,只一个回转就立刻明白过来,秦墨身份不一般,自然是不能大拉拉的从正门进去的,再怎么样也要乔装打扮。
想明白,洛意直接打开包袱,看到里面有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洛意直接将那一套青色的素色女装拿过来,顺手就解开腰带,脱去了外衫,正准备说什么的秦墨立刻闭紧嘴巴,满头黑线。
手才刚刚养起来,还没放下,他刚刚是准备自己换好后下去,让洛意稍后再换装。
哪知道洛意这么着急,也根本视他如无物,直接就当着他的面儿,把外衣拖了,换上了素色衣裳。
换下来的衣服被她裹吧裹吧,塞到包里背着,见秦墨还迟迟不动手,她奇怪的觑了秦墨一眼,问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换啊!”
居然还被人命令和嫌弃了,秦墨愣了一会儿,默默的将自己的衣服给换好了。
是一套金色绸缎衣裳,单看起来有些土豪加土鳖,一副暴发户气质,可秦墨一穿上,偏偏转眼就变得贵气。
果然,人除了外表,还要看气质。如果他是一条龙,再怎么穿都不会像乞丐。
洛意莫名的望着他身上穿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明显等级差了不少的衣服,默默的皱了皱眉心。
车队已经行到了城门口,城门守卫拦住他们,不客气的呼喝,“里面坐的是什么人?进城要做什么?”
一把折扇缓缓的将车帘撩开,秦墨端着笑脸,温和又带点小讨好的说:“各位官员,我是一名药商,正准备去京中卖药,这位是我的婢女,其他那些都是我的伙计。”
说完,就给张客递了个眼神,张客点了点头,从自己衣服兜里掏出几两碎银,塞到城门守卫的手中。
城门守卫看也不看,一把掏到自己兜里。
漠无表情的脸扫过所有车辆,眼神落在洛意身上一会儿,然后点了头。
“行了,都进去吧。”
车帘被放下,洛意缓缓的抬起头,有些不爽的瞪着对面淡笑的秦墨问:“为什么我是你的婢女?“
“难道要说你是我的老婆吗?”秦墨打开折扇,轻轻地摇晃,貌似调侃的问道,“其实我不介意的。”
“……”洛意保持沉默,倔强的转开眼,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京城景象慢慢落入眼中。
一进城门,外面果然熙熙攘攘,很是热闹,燕京繁华,就是比现代也有过之无不及。
而且还多了一些古风古意,洛意眼中再冰冷也闪过一些新奇,不由自主的专注的看。
却不知道她在看外面风景,自己落入秦墨眼中,反而成了那一道风景。
他们的车队没有将货物运到驿站,或者是客栈,而是来到京城的一座小别院。
类似于老北京的那种四合院,上面都有房,中间庭院摘了一些简单的花花草草和青竹。
清幽雅致,五脏俱全。
秦墨在前,洛意在后走进去,张客指挥手底下那些人将货物拖到仓房好好放置,马牵到马厩,放草放水。
“这里有三套房,我住东厢,你住西乡,喜欢哪间房就住进去。”秦墨先带她去西厢房看了看,西边一共有两间房,洛意随便挑了一件走进去看了看。
见洛意没表现出不满意,秦墨摇折扇,似笑非笑道,“此次进京,我等皆是药商,也方便我们行走,我不在时,你就在这里住着,不要随意走动。”
“……”洛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应声,直接当着他的面把门给关了。
她将自己的包袱放下,看着屋里好像有人打扫过,不太脏,隔着屏风还放着浴桶,忽然就想洗澡。
她打开房门,发现秦墨还在庭院中,正背手望着张客他们进进出出搬东西。
洛意没管,沿着长廊摸到厨房,自己烧水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再去厨房弄吃的,正吃到一半,白影就闲闲的晃到里面来。
看到她,无奈的说:“我怎么一眨眼你就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吃独食。”
洛意正好吃完,随便把碗筷洗了放好,转身回房。
望着她的背影,秦墨定定的立着,身后的黑影却有些不舒服的哼了一声说:“到底谁是婢女?脾气怎么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