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拒绝紫霄老人，萧存玉也同样没有任何愧疚之心，甚至还觉得那老头简直就是疯了，她想和他做朋友，他竟然想让她矮一辈儿！
但眼前这山长他就不一样了。
果真是个老人精，硬的不来来软的！
“你想要多少银子……只要我有，你都拿走，我还硬朗，我再去赚！书院里养的鸡鸭也能卖了，我明天就去将它们置换成银子，送到你家里去……”
“这要是还不够……我出去借，我也认识不少人，那罗星书院的山长从前还笑我穷，我就找他，他好面子，一定会施舍我，你不用担心我，我老了，脸面要不要都行……”老山长语气特别真诚。
好像真要这么做一样。
萧存玉看他这样子，沉默了一会儿。
“山长，我之所以不愿，是因为……我得了绝症。”萧存玉捂着胸口，“不瞒您说，我的命数都是偷来的，能活几天都不清楚，怎么好承担起万钧书院呢？”
“不、你身体很好。”山长连忙道。
书院的夫子给萧存玉把过脉，这小子生龙活虎，完全没有问题。
“天下第一神医才能看出来的病，夫子当然瞧不出来，我这人过完今日没明日，万一接手书院，还没捂热乎就嗝屁了，那不是白废您的一番苦心吗？”萧存玉开始认真了。
山长不信。
这小子很会说谎，书院上下的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他一咬牙：“没关系，短命就短命！大不了你临死之前随便找个人传下去！只要品性端正，我都认！”
反正他其他备选的人，也差不多只有这么一个优点。
萧存玉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么盯着她不放。
难道她的魅力这么大？！
萧存玉坐了下来，“您真要这样？不论如何，这书院都给我？哪怕我吊儿郎当、烂赌，将来将你这藏书阁所有书籍都卖得一干二净，你也不后悔？”
有那么一瞬间，山长动摇了。
但他现在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蔺老头的眼光。
沉重点头，像是又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一般。
“那我与您实话说了吧，除了得绝症，而且还不是个男人，您老要是非指定我做继承人，往后变数太大。”萧存玉实话实说。
不说实话，这老头恐怕没完。
至于女子身份会不会暴露，她倒是不担心的。
作为一院之长，她相信这老头的品性，他还不至于碎嘴到将此事到处乱说的地步，而且……
若是真外传了，她自然也能应对，只要她不沾染朝堂，没谁会变态到要扒裤子看鸟的地步。
“什么？”山长愣了一下，“你……是天阉？”
目光开始带着几分同情了。
萧存玉差点呛着：“小爷是个女娃娃，这世上除了男人不就是女人吗？”
山长不动了。
不知是不是太惊讶了，那表情就像是卡了壳，直勾勾的看着他。
过了几息才拍了拍脑袋：“真是老了，都听不明白了……傻孩子，你这话谎话说的太离谱，你瞧瞧你，浑身上下哪里像个姑娘家？这话骗骗不认识你的陌生人还行，骗我这把老骨头……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