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存玉正经的干咳了一声:“此话怎讲?他是我至交好兄弟,我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你昨日去了一趟藏书阁吃了闭门羹,莫非是想让他过旬考,替你去藏书阁找书?费这么大劲,何不自己去?”庄九郎根本不信她的话,不过简单一想,便能猜出个大概来。
萧存玉知道,这人不好哄。
“读书耗神又耗时,我还有好些符没画,哪里有空?”萧存玉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空白黄符。
庄九郎怔了一下。
文昌笔、朱砂墨,黄符纸。
小小神像摆在前,铜钱起卦测旺时。
萧存玉正经画符的时候,还要净手,又要屏气敛神存元气,哪来闲工夫做别的?
“那你为何不请我帮忙?”庄九郎又问了一声。
萧存玉看了他一眼:“你?你确定自己的旬考能合格?”
“比起周景茂,我合格的机会应该更大吧?”庄九郎还挺自信。
萧存玉呵呵一笑:“我算过了,你旬考肯定过不了,许是你外强中干,表面厉害,实际上比周景茂还废呢?不过咱们男人爱面子,我也不会到处宣扬的,只是旬考之后,你这实力可就藏不住了,到时候必遭人嘲笑,望你做好准备,别太难过。”
庄九郎面相奇怪,她懒得算。
但旬考是这万钧书院十天一次大事,不用看面相,她便能瞧出庄九郎过不了。
庄九郎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萧存玉这算命的本事的确挺准,这旬考是几天后的事儿,到时候,他也没准备合格、招人注目,而她如今竟能测算出来,果然是个奇才。
萧存玉虽然和庄九郎说着话,却也没忘记督促周景茂读书。
宗凌等人过来找周景茂玩耍,都被萧存玉赶走了。
萧存玉一直趁着上课的时间练咒语画些简单的符纸,夫子说的话,大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不过到了下午,夫子换人了。
武课还没开始,先来了个老头。
大家伙看见这老头,都忍不住唉声叹气,便是周景茂,都两眼发懵:“萧七,他讲的东西我们听不懂……”
萧存玉看了过去。
什么老头?这是蔺公!
只是此时的蔺公穿着一身极为朴素的衣服,如同当年她在渝州瞧见他时的模样,发丝乱飞不拘小节,身边还带这个酒葫芦,看上去如同一个落魄可怜人,故作潇洒。
与在南台观时的模样天差地别,难怪周景茂这傻小子明明见过一次,现在都没认得出来!
“听不懂便一字一句的全部记下来。”萧存玉道。
蔺公往她这边瞥了几眼。
萧存玉揉了揉眉心,不知这老头做什么。
莫非……萧存玉看了一眼庄九郎,很快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将脑中思绪排出,什么都不多想。
考虑那么多没用,通通与她无关系。
周景茂现在还在兴头上,还算听话。
不过他落笔太慢,很多地方跟不上。
蔺公讲的课相对于朱夫子来说,又深奥了许多,但也并非科考内容,主讲天下名山大川之势,以昌国和丰国中间地形为主,掺杂了当地民俗风情、作物生长以及历年来那些地方发生的各种战事……
其中典故极多,掺杂也广,萧存玉也听得津津有味,难得没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