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暗暗惊讶,心想东岳大帝手下的兵马真是威风,连穿戴都不一样,因为冥府的阴差我是见过的,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布衣,相当官府里的皂役,既是勾魂使者也只不过手里拿一副铁链而已,以黄六甲的道法修行,他们自然奈何不了黄六甲。
但是三大鬼婆召唤来的四位勾魂使者竟然是四位铁甲武士,不是青面獠牙,就是黑面红发,须发怒张,钢齿外露,头上还长着各种犄角,想必都是一些山精猛怪驯服,手里不但拿着铁链,还手持钢叉和狼牙棍。
“黄六甲,看清楚了,他们可是东岳七十二司之一,生死勾押司的勾魂使者,今天专门来勾押你的性命,你还有何话说?”柴婆婆说。
我一看心中大喜,原来三大鬼婆是跟着东岳大帝混的啊,这下黄六甲玩完了,就算酆都城里的阎王收不了他,他也逃不了东岳大帝这一关,连地上修行的精怪神仙都得受东岳大帝管,难道还管不了黄六甲,这次他是再劫难逃了!
黄六甲用冷寒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四位铁甲武士说:“你们真的是勾魂使者,我看不像啊?该不会是一些妖魔鬼怪幻化吧!”
“放肆,我们是东岳七十二司的勾魂使者,如何有假?将他给我拿下!”
只听一声暴吼,犹如霹雳擎空,黄六甲一惊,急忙抬头向空中看去,谁知道他刚一抬头,数道铁链同时飞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铁链声响,正好锁住了他的脖子。
我这才发现天空中什么也没有,这声暴吼是一名铁甲武士吼出来的,原来这只是一种勾魂手段,跟黑白无常勾魂的手法大同小异,黑白无常一个手拿铁链,一个手拿勾魂牌,一个凶神恶煞,一个笑眯眯的拿着勾魂牌,在将要勾魂的人面前一比划,趁对方低头看勾魂牌的时候,用铁链锁上就走。
这四位铁甲武士勾魂的手法略有不同,其中一位武士一声大吼,声震如雷,把黄六甲的注意力吸引到空中,黄六甲一抬头,四位武士一起出手,就锁住了黄六甲!
一位铁甲武士拿出一张盖着东岳生死勾押司灵印的黄纸,大声念到:“黄六甲,生于道光年间,天寿本应七十八岁,但是你叛经离道,欺师灭祖,习练妖术,贪图功名利禄,不惜助纣为虐,残害诸多生灵性命,诸罪并罚,故减寿二十八年,本应在五十岁勾你性命,没想到你在四十二岁那年忽然销声匿迹,阴间和阳间都查不到你的信息,直到一百多年后,你再次出现在人间,已经一百九十四岁,算下来你已经偷生了一百四十四岁,可否属实?”
“不属实,我在四十二岁那年遭奸人所害,在棺材里沉睡了一百多年,这不能算我偷生,就算减寿二十八年,五十岁尽天寿,我四十二岁被人害死,还有六年的阳寿呢!”黄六甲辩解道。
太师父吐了一口吐沫说:“呸,你已经醒过来三年了,哪里还有六年阳寿?”
“无干人员不得喧哗!”
那位铁甲武士瞪了太师父一眼,然后又对黄六甲说:“你说你在四十二岁被奸人所害,可有人证?”
黄六甲摇了摇头说:“没有人证。”
“既然没有人证,你如何能证明那一百多年是被人所害,而不是故意偷生?”铁甲武士盯着说。
黄六甲想了想说:“虽然没有人证,但是害我的人就在这里,你可以问他!”
铁甲武士有些意外的看了黄六甲一眼说:“哦?是谁害了你?”
黄六甲用手一指太师父说:“是他,是他害了我!他是奸人,你们为何不抓他?”
“放屁,是你咎由自取!”太师父怒道。
那位铁甲武士看着太师父说:“你是何人……跟他是甚么关系?”
“我是证鬼道的掌门,跟他曾经是师兄弟关系。”太师父说。
那位铁甲武士有些诧异的看着太师父说:“你们曾经是师兄弟?这么说你们是有恩怨的,你真的害了他?”
太师父说:“我没有害他,他叛经离道,欺师灭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害了师父,所以我代替师父清理门户,没想到他竟然诈死,用龟灵大法将灵魂缩进躯壳,瞒天过海,不但骗过了我们的眼睛,也骗了你们,以至于阴阳两界都查不到他的信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死!”
那位武士听了太师父的话,又扭头问黄六甲:“他说的可否属实?”
“不属实,不可信!他说的全是一面之词,我是被他所害,天可怜我,竟然在一百多年后让我活了过来,我是冤枉的啊,我可怜啊……那一百多年我是死去的,不能算我偷生啊……我四十二岁就被他害死了,就算我被减寿了,我还有六年的阳寿啊!”
黄六甲明明是用龟灵大法续命偷生,却一口咬定是太师父害死了他,这一百多年他是死的,现在是天可怜他,重新复活而已,说着说着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硬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那位铁甲武士听得直邹眉头,两人各执一词,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
“黄六甲,不要哭哭啼啼了,你二人各执一词,把我的脑壳都吵疼了,我也懒得管你们的是是非非,作为勾魂使者,我今天必须得把你带回勾押司,如果你有冤情,你可以到诉状司伸冤。”
那位铁甲武士说到这里一挥手,大喝一声:“带走!”
“慢,我阳寿未到,你们不可以把我到泰山鬼俯!”黄六甲拽住铁链不走。
“阳寿到没到,不是你说了算,带回去一查便知,带走!”那位铁甲武士说。
“慢,我是修行中人,既是寿命到了也不归你们管,你们没权把我抓回去!”黄六甲强词夺理,耍赖撒泼的不肯走。
没想到黄六甲刚说完,空中就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哈哈哈……黄六甲,我们早就料到你有这一手。”
我刚一抬头,感到一阵冷风吹来,一僧一道两个人影从空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