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等变故,离战也止住了离去的步伐,转而看着几人。
阴司琰足尖轻点,朝着身后的战马赶去,姜黎二老见状,忙起身拱手道:“大人若不放心,不妨与我等同去看看。”
好容易解决这麻烦,关键时候,谁也不想开罪大盛。
容瑾笙二话不说,翻身跃上暗卫牵来的快马,带着风愁和血手,以及晏晔几人紧随其后,朝着囚笼关赶去。
为威慑南疆。
天门关内二十万大军齐齐出城,列阵立于野原之上,隔着旷野与囚笼关相望,只要稍有不对,他们势必会一鼓作气,杀入关内!
“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司琰疾驰回城,守城的士兵远远瞧见他,慌忙打开城门,任由他们疾驰而入。
之后不久,又见姜黎二老陪同几人赶来,话都不敢多说就立即让路,待他们离开之后,才抹了把额上的冷汗。
“瞧见没有,刚过去的是大盛的将军,还有那名震天下的黑云骑统领,那一身杀气骇的我刚才腿肚子一直打摆子,险些都站不稳。”
“岳城刚出事大盛的人就进了南疆,我看这次麻烦了。”
“别是大离那边还没安抚好,又招惹了大盛,两军压境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兄弟,哎!”
“阿虎他们都没了,就算不打仗,未必也能活得多长久。”
“够了,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都是南疆的子民,大祭司有命,我等岂能违抗?倘若少许的牺牲能换来南疆长久的太平,那把我的命拿去就好了。”
“哪儿有什么长久的太平,别自自欺人了。”
众人低声议论着,望着那些策马而去的人影,心中仍有无限的猜测与好奇。
可惜,他们不能擅离职守,去看这场热闹了。
囚笼关内城。
无数的羽箭自城楼激射而下,如漫天细雨,道道冷光带着凌厉的杀意破空而来,势要将他们串成刺猬。
祭酒等人只是一试探,之后远远避开。
城楼被那信号骇的又是好一阵骚动,调兵遣将,还搬上了滚石和火油,就像是沉睡的野兽被唤醒,正呲牙裂嘴的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众人站在远处,望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禁抽了下嘴角。
“主母,这就是你说的良策?”
未免,也过分嚣张了!
叶迟哭笑不得,他们当着南疆大军的面儿,二话不说,直接放信号求援,那边是能看到不假,可当大军攻来,说不定他们早就被碾成肉泥了。
“不出半刻,必有大军杀来!”
城楼下受限颇多,又有落石之危,他们站的远些,没有骑兵来的都是步兵,尚有一战之力。
只要拖延时间到援兵赶到就好。
“可是援兵,要攻下囚笼关……”
这么容易的话,早就直接杀到南疆王庭了。
“谁说要攻下囚笼关了?”
曲蓁望着那缓缓打开的城门,无数将士犹如断闸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惊。
祭酒等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已经有了殊死决战的信念!
她见状宽慰道:“别急,打不起来!”
骑兵已经远去,就算察觉囚笼关出事,一时半会也无法回援,至于眼前的大军……
会有人收拾的!
“为什么?”
祭酒等人虽然很相信她的判断,但在这么多将士面前,还是觉得心底打鼓。
“你们别忘了,他们此刻正在议事,南疆与大离对立已是事实,这种状况之下,惊见求救信号,晏将军他们定然会发难,南疆为了让大盛保持中立,不会在此时逆势而为,将关系生生恶化。”
曲蓁负手而立,感受着那铺面而来的杀意,目之所及,皆是冷刃寒光,光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们。
他们一行数十人,在这大军面前,渺小的犹如蝼蚁。
哪怕武功再高强,都经不住车轮战,动起手来,势必会被生生耗死在此地。
幸好!
幸好天门关有阿渊,汴京有他在,否则面对这数万大军,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冲杀出去。
叶迟最先反应过来,“所以,他们会大开囚笼关,任由援兵入内,我们也能毫发无伤的离开?”
“嗯!”
曲蓁点点头。
“南疆为了不多树敌,在大军威胁之下,肯定会做出退让,开放边境,任由我们离去是迟早的事,再等等不就好了?主母为何还要闹出岳城那出?”
有人疑惑的问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将凤将军离开之事暴露?被他们知道我们查到了岳城,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他们怎肯放任我们离开?”
“你也说了情况不明!”
曲蓁清冷的眸子染上些许笑意,环顾一周,轻道:“没有证据就是诬陷,这不是南疆惯用的招数吗?那他凭什么留下我们?”
“原来是这个意思!”
祭酒猛地一砸掌心。
“怪不得少主提前用药材为凤将军改头换面,混在我们中间,这样一来,我们能早些离开南疆,还能避开大离,悄无声息的隐去凤将军踪迹,争取更多治疗的时间。”
“不错!”
她扬眉望向那逐渐逼近的大军,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不见丝毫惧色,“只是你说漏了一点,我命人在岳城方向放信号,一来是分散兵力,免生意外,二来……”
“就是要让阴司琰知道,凤廷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未知才是人心底最大的恐惧。
凤廷干系重大,本该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偏生失去了踪迹,南疆、大离、大盛都有可能。
三洲之地,广袤无垠。
想要找个人犹如大海捞针,最可怕的是,他们还不知道凤廷会在何时,从哪个人手中蹦出来,成为见证阴氏罪孽最凌厉的一把刀,插在他们的心口上!
阴氏的未来,必然要在寝食难安的惶恐中渡过了!
她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极淡,却令人观之胆寒!
云淡风轻间,掌控全局,将南疆少祭司玩弄于股掌之中,每一方都没能逃得过算计,每个人都是棋子。
这样的女子,为敌太过可怕!
幸好,幸好他们是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