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热情,倒是叫曲蓁不知所措,听长公主的意思,像是要把她公主府的库房搬空都挂在她身上。
她自幼丧母,随爹爹长大,身边从未有过女性长辈照拂,见长公主如此,不由得求救般看向容瑾笙。
容瑾笙安抚似的轻捏了捏她掌心,含笑打断自家姐姐念经般的话语,“皇姐,她脸皮薄,你别吓着她!”
被他这么一说,长公主才回过神,察觉曲蓁没出声,一直都是她在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声,“蓁儿你别怕,姐姐就是太开心了,你不知道,这宸王府冷清的跟寺庙似的,幸好他遇上你,否则我都怕他有朝一日想不开就去剃度出家了。”
说着,她剜了眼容瑾笙。
曲蓁想起初见时他那般寡淡的态度,也不禁失笑,唇角微微勾起,如雪莲静绽,刹那万物失色。
长公主看的愣住,直到那琉璃般的肌肤熏上霞光,才险险回神,一想到自己看个女子看的眼睛都直了,也觉得好笑。
如此神仙般的女娃娃,谁见了不喜欢?
她真是越看越高兴!
“皇姐,你这样姐夫见了怕是吃酸,还是还给我吧!”
容瑾笙说着就将那被长公主捂着的玉手抽了回来,叠放在自己掌心。
长公主闻言,柳眉一挑,笑骂道:“好啊容小笙,你敢打趣起姐姐来了,仔细我把蓁儿拐走藏起来,让你再熬个几年,看你怎么办!”
是是是,我知错,还请姐姐高抬贵手。
“这还差不多,等你身子好些了,带着蓁儿去我那儿转转,陪我说会话,可不许藏着!”
“好!”
“还有啊,找个媳妇不容易,你别欺负她,否则我跟你没完!”
“是!”
“你这态度太敷衍了,再说一遍!”
“……”
曲蓁看着他们两人谈笑,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唇角,容瑾笙和这位长公主的感情看起来甚好,在她面前,仿佛能卸下所有防备,像寻常人家的姐弟,融洽而温馨。
这还是回京以来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容瑾笙。
真好!
之后长公主又拉着她说了许多话,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听着,但这并不影响长公主说话的兴致。
落霞满天,夕阳将落。
殿下,时辰已晚,我们该回府了,再迟些将军要担心了。
外面传来嬷嬷的提醒声,长公主这才想起时辰,并且记起容瑾笙还是个‘病号’,忙起身,“都怪我,拉着你们说了这么久。”
她刚说完,猛地想起什么,轻拍了下额头:“糟了!池家丫头还在外面等着!”
她忙着说话,倒是把人家个大活人给忘了。
长公主瞪向容瑾笙:“你呀,有了蓁儿这样好的姑娘,就该和其他女子说清楚,免得凭白耽误人家,容小笙我可告诉你,你不能学旁人那些三妻四妾的臭毛病,听见没有?”
容瑾笙扶额,忽觉得有些头疼。
这下连暮霖都看不过去了,在旁帮腔道:“长公主殿下,外面的人……好像是你带来的……”
再说了,他们王爷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旁的姑娘假以辞色,或是有稍许暧昧,一直都是长公主生怕他们王爷出家,恨不能赶紧塞个人入府!
说起拒绝就更别提了,池清姿多年来除了太子闯府和今日的机会,何时被允许进过宸王府的大门?
这也太冤了!
“好像,你说的没错……”
长公主被迫认清现实,也不由得尴尬,对曲蓁歉意道:“蓁儿,你放心,这件事姐姐会处理好的,绝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撂下这么一句话,她粗略整理了下仪容,姿态端庄的转身出了院子,带着池清姿离开,暮霖等人也识趣的退了除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一整个过程,曲蓁甚至没有插话的机会,直到人消失在视野中,她才回过神,望向容瑾笙。
“长公主她……”
“姐姐!”
容瑾笙提醒了句,拉着她重新在床边坐下,含笑道:“习惯就好了,她就是这般孩子脾性,好在有姐夫护着,也吃不了什么亏。”
曲蓁不禁莞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皇室规矩繁重,难得有能随心而活的人,长公主就像是开在琉璃碧瓦,高楼殿宇上的一株格桑花,艳烈灵动,令人心生欢喜。
“那是自然,她如今可是护你如珍如宝,连我的位置都得往边上靠,日后,这府中怕是要热闹了。”
容瑾笙笑着打趣她,本来是想等再安定些告知皇姐,既然被撞见了,他怎么舍得让她以大夫的身份受委屈,如此也好!
曲蓁掌心还残留着长公主的温度,如春水般,浸入了骨子里,她抿唇轻笑了下,看着他斜倚在床,转了话题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姐姐穿过曲廊之前。”
他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声音有些倦意,“我刚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得了消息,说池清姿进了公主府,我约摸猜到了几分,就先赶回来了。”
幸好,赶上了。
在姐姐面前,泉微怕是瞒不过!
“那就好,薛静琅的伤势如何了?”
她走的时候留下了药方,按照估算,这两日该是能起身了。
容瑾笙凤眸凝视着她,没答话,须臾,温声道:“你难道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说了这么多,都在问旁人。
他们也是分开了数日的!
曲蓁愣了下,疑惑道:“你不是好端端在这儿吗?也没有受伤!”
若有血腥气之类的,定瞒不过她的嗅觉。
容瑾笙无奈,揽着她的腰身往自己箍来,温沉的声线中掺了丝不易察觉的诱惑,“我没伤没病,可也需要关心,蓁蓁……”
她被这两字唤的浑身如过电般,酥软了几分,瞠目堂舌的看着他,良久,挤出一句话:“王爷用膳了吗?”
额……
容瑾笙唇角的笑意僵硬了几分,这,也算是关心?
他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她看了半响,又好气又好笑的埋首在她颈窝,胸腔微微起伏着,薄唇溢出些细碎的笑意来,“呆子,说你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