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众人再看那条小蛇的眼神顿时变了!
暮霖只觉得脚底板冷飕飕的发凉,那蛇盘踞的位置刚才可就在他脚下,要不是姑娘提醒,他一脚踩下去……
堂堂黑云骑统领,朝堂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修罗杀神,就要命丧一条小蛇口下!
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想到这儿冷汗直冒,“姑娘,你是怎么看到它的?”
曲蓁不假思索的道:“直觉!”
“什么?”众人瞠目堂舌,可看她的神色又不像是开玩笑,那么厚重的落叶下除非长着透视眼,否则谁能看到蛰伏在其中的小蛇?
她抿唇轻笑了下,要是他们被丢在这种环境中进行长达半年的魔鬼训练,他们也会有这种直觉。
雨林中最不缺的就是杀戮和危机!
危险,同样意味着机遇!
这里,是天材地宝的汇聚地,一路行来,她已经看到不少好东西了。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么小的蛇,除非扒开落叶看,否则谁知道它们藏在哪儿?”
风愁看着那小蛇摆尾威胁的样子心底一阵恶寒,嘟囔道:“要是能再大些就好了,这样也能提前察觉……”
“就是,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才刚进来,要不是姑娘提醒,我们已经折了一个人了!被蛇咬死,这死法想想都觉得憋屈!”
其他几人也断断续续开口。
曲蓁目光诡异的看了眼几人,诚挚的道:“相信我,最好还是不要遇上的好。”
粗鳞矛头腹毕竟不像是雨林深处的矛头蝮那般具备攻击性,再加上这条小蛇尚未成熟,白日是它的沉睡期,才没有立即进攻。
真要是遇上成熟期的矛头蝮,那,她们怕是直接掉头逃命了!
“它重新沉睡了,走吧。”
曲蓁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缓缓盘踞成一团的小蛇,压低了声音道,对着另一条小路指了指。
处于照顾病人的习惯,她始终走在容瑾笙的身前,以防突发的危险。
远离矛头蝮的领地后。
“蓁蓁。”
容瑾笙蓦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众人闻言顿停。
曲蓁扭头看着他,奇怪的道:“怎么了?”
“下次有危险别挡在我前面,我虽中了毒无法调用内力,但自卫不成问题,你保护好自己才是。”
他最不愿成为她的负累。
曲蓁看了眼四周的人,男人总归是在意颜面,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被女人护在身后,她懂!
“好。”
她淡淡的应了声,缓步与他并行,继续往雨林的深处行去。
这反应太平淡,不似她以往的性子,容瑾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懂了,但眼下危机四伏,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也就没再多想。
从踏入禁地起,除了遇到那条粗鳞矛头腹外,倒是一路平静,没遭遇到其他的危机。
众人悄无声息的往雨林的腹地前行,饿了就啃干粮喝水,晚间找个相对空旷的地方落脚歇息,三班轮倒。
凭借着曲蓁的生存经验和方向感,虽然偶尔发生“意外”需要绕路,但始终朝着腹地的方向前进,连几日后,逐渐靠近了真正的内部地带。
“等等!”
正前方探路的风愁突然扬手喝停,众人不约而同止步,静立在原地。
他深吸了两口气,猛地向前疾走了几步,一把捞开眼前茂密的草堆,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来。
“主子,这有个死人!”
风愁低喊了声,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戒心。
在这千里绿野的腹地,传闻中的活人墓里,居然会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件事,着实有些诡异!
暮霖等人先行上前按照曲蓁交代的办法仔细排查,发现没有危险后,这才让开路。
死去的黑衣人双目圆瞪,尸体肿胀,散发着阵阵腐臭味,无数的苍蝇在四周徘旋,落在他的眼部和耳部,顺着鼻梁和蒙面的黑布缝隙钻入其中。
风愁几人捂着鼻子,挥手驱散着气味,但作用聊胜于无,熏得他们胃里翻江倒海。
可怜这段时间吃得又都是干粮,便是想吐也吐不出什么,只强忍着干呕的欲~望,期待着能尽早离去。
曲蓁顺手折了树枝就要上前,容瑾笙唤住她,从怀中掏出帕子递了过去,柔声叮嘱道:“蓁蓁,这是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拦,但你是个姑娘家,要保护好自己。”
她看了眼那素白的帕子,接过后捂住口鼻,走近那堆茂密的草丛。
实际上她很不喜听到别人说什么‘你是女人’之类的话语,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群眼高手低,性别歧视的人拿来揶揄或贬低她职业素质的手段罢了。
但她在那双深邃的眸中看到的,只有温柔。
他始终都包容且理解着她所热爱的一切,给予她最大的支持,哪怕这些在外人看来有多惊世骇俗,不容于世!
容瑾笙,他真的极好!
在看到黑衣人尸体的刹那,曲蓁敛去脑海中其他的心思,专心验看尸身。
她先用树枝拨开了他覆面用的黑布,露出一张肿胀不堪的脸来,苍蝇正密密麻麻的聚在他的眼耳口鼻处产卵,画面极具冲击性。
此人不涉命案,无需仔细验看。
曲蓁就立于草丛外观察了番,“死者尸斑呈紫绿色 ,面部颈部和手上皮肤呈暗绿色,指甲发绀,眼结膜充血,嘴角见白色泡沫及呕吐物,综上所述,死因系硫化氢中毒。”
前半截他们是听懂了,但是硫化氢到底是什么东西?
暮霖等人知道她验尸分析时不喜被打断,就忍着疑问没有出声。
曲蓁顿了下继续道:“他四肢及面部肿胀,有腐败气体从口鼻处溢出,围绕在尸体旁的苍蝇大多为丽蝇和麻蝇,正常来说死期为五到七天,但考虑到尸体曝露在空气中以及雨林高温潮湿的因素,我判断此人的死因大概在两天左右。”
“至于来历……”
她扫视了一周,最后落在容瑾笙身上,“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看的出来。”
容瑾笙凤眸微凝,只瞥了眼那黑衣人就移开了视线,薄唇冷沉的吐出两个字,“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