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羽意料中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楚白继承了家主之位,楚昊山终于耐不住性子,发动自己一派的人手不断前往家主所住院落施压,大有“逼宫”之意。
如今楚冰秋尸骨未寒,楚昊山就露出狰狞面目,就连楚雁山都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也同样不认同母亲的决定,但在此非常时期,他暂时选择站在楚白的一边。
至少要先把母亲的丧事办好,并且等局势稍稍平定了,再讨论楚白够不够资格当家主这回事。
有了楚雁山的帮忙,楚白这边的压力才得到暂缓,此刻两人正在共同商议操办楚冰秋的殡葬事宜。
此消息传出当天,钟天羽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地从赌坊回到荣华的院子,站在被打通的围墙缺口处,钟天羽十分清晰地感觉到地下偶尔躁动起来的冰寒之气。
看来,约得早不如约得巧,应该就在今夜了!
荣华回来的时候去客房看过钟天羽一次,那时钟天羽正躺在床上盖得严严实实,将食盒留下后,荣华嘱咐了几句就走了,说实话今日钟天羽中途离开真的挺扫他的兴的,但他没多说什么。
荣华完全没有把钟天羽当自己的追随者来看,是把他当兄弟了。
入夜,今晚的寒意似乎比往常更重一些,钟天羽极为小心地放轻脚步,荣涟能发现他出入自己的院落,荣华未必不可以,所以还是谨慎为上。
按照昨晚的约定,钟天羽会在楚家噩耗传来的当天晚上,与荣涟见面,并且让他见证一件在荣涟看来极为荒谬之事!
钟天羽直接通过雪竹林进入荣涟的院子,荣涟已经在屋里等候了。
“荣涟公子,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得如此之快,今晚我便可以向你证明我昨日所言非虚。”钟天羽打量了一眼荣涟所在屋子,尤其留意了地面。
荣涟温和一笑:“那一切就按离公子的意思来,请吧。”
于是,钟天羽命令底下的仆役道:“把所有的灯火全部熄灭,所有人撤离到屋外!”
钟天羽闭眼凝神感受地底的能量动静,将放在一旁的麻袋打开,从中抬出一具已死之人的身体,把他平放在床上,这具尸体被钟天羽灌入了少量的寒冰结晶,并且面容上做了一些处理,若不仔细看,很难与荣涟区分开来。
做完了这一切,钟天羽和荣涟众人全部退出了房间。
“如果你所说的事情没有发生,你知道后果。”月光暗淡的夜幕下,荣涟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语调平和,让人听不出这是威胁。
荣涟之前就在白天遇到过带钟天羽在身边的荣华,所以经过简单的调查,荣涟知道钟天羽只是个拥有逆天赌运却不能修炼的人。
若不是昨晚钟天羽所言之事打动了他,钟天羽早就是个死人了。
荣涟根本不怕荣华找人会找上他的头上,就算找到了他也有千百个理由躲过去,倒是钟天羽行踪可疑,不管他是否心怀歹意,直接杀了才能少一个祸患。
钟天羽在经过无数次锻炼之后,已经变得十分巧舌如簧,编故事都不带打草稿的,他以危及荣涟性命说事,最后说服荣涟让他给一点时间证明自己的说法。
于是,就有了今晚之约。
钟天羽和荣涟站在最靠近屋门的地方,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听命于荣涟的打手和下人,他们的存在是为了看住钟天羽的。
夜色下,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之声,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只是等待。
荣涟不着急,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口中的危及自己性命的事情如何发生。
这可是在荣府内部,谁有这个胆量赶来荣府行刺?就算真的有,他自己本人都站在屋外了,那刺客除非是瞎了,不然不可能看不到。
但是钟天羽说的是,只要他在门外等候即可,这样他就能够亲眼看到事情的发生,这样他就能够完全相信钟天羽说的话。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应着,我也要亲眼看看你是如何做最后的挣扎的。
荣涟到现在仍然不相信钟天羽的话,在他看来昨夜那些话多半是为了保命,只是钟天羽时运不济,楚家的祸事竟然第二天就爆发了。
荣涟气定神闲,钟天羽也不例外,这间屋子是冰寒之气最重之地,和之前在行省各个不同之地发生平民无故失踪的场所坏境如出一辙,他自信这里也连通楚昊山的寒天玄冰阵。
并且,一定是在今夜发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间的寒气越来越重,虽然对修炼者来说影响不大,但如非必要,谁又愿意半夜不休息在这里无聊吹冷风呢?
如果最后真让他们空等一场,就算荣涟不说,他们也绝对会送钟天羽一份大礼。
夜色更加浓重了,荣涟忽然一哆嗦,他感受一股极为特殊的寒意从屋内渗出来,他的目光瞬间变了。
钟天羽紧紧盯着屋子,他感知中的冰寒之气忽然变得极为强盛,就像被挖通的地下水一样猛地一下蹿了上来,屋门是紧闭的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其中流转的气息异常诡异猛烈。
只仅仅过去一个呼吸的时间,房内的冰寒之气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太快了,快到荣涟手下那些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刚刚是一阵寒风吹过。
只有荣涟的脸色变幻莫测。
又等了几分钟,钟天羽确定屋内的冰寒之气已经彻底退去后,才对身旁的荣涟道:“荣涟公子,现在可以进去了。”
荣涟没有亲自上前,招来一个手下前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股极寒气息扑面而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在荣涟的命令下,屋内的灯火亮起,当所有人再次来到床边的时候,原本放在床上的尸体竟然消失不见了,只在床上留下一层淡淡的水汽。
而这间屋子的地面上,是残留的白色薄霜。
那些下人们一个个见鬼了的样子,难道诈尸了?
荣涟望着空荡荡的大床,脸色冰冷得没有表情,如果睡在上面的是他,那么此刻不见的就是他自己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荣家对他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