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柳看着还没死的疯牛,气喘吁吁,嗓子像是被刀割一般,血腥味涌上来。
两手在腰上撑着,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嘴巴。
贾仁启侥幸逃脱,从牛角上被甩下来,雪地里滚了两圈,但他爬不起来,就那么躺在那。
苏父他们围过来关心苏江柳的情况,苏江柳应了两声,往前走,惊奇道:“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刚才开枪的就是祁邦彦,他手里还拿着手枪:“你不是在京市,怎么过来的,你一个人?”
祁邦彦将枪收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江柳,好似要把她看出一朵花来:“放假了,路过这边就过来看看,你没受伤吧,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地上的贾仁启,身上的冷意一闪而过。
苏江柳无语地看着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人,什么路过,江市和w市压根就不挨边,w市在京市北边,找借口也不走点心,说个靠谱的。
不过也没拆穿他。
“发生了点意外。”
苏父郑重感谢祁邦彦:“这位同志,谢谢你救了我闺女。”
“应该的。”
苏国明:“同志,你认识我妹妹?”
“认识,我们是……朋友。”说‘朋友’两个字时,祁邦彦还特意看了苏江柳一把,把她看的头皮都要炸了。
朋友就朋友,你看我干什么,好像有什么不能说的一样。
怕她爹她哥看出点什么,苏江柳点头:“对,我们是朋友,他帮了我不少忙。”
“儿子,大顺。”贾大福拖着伤腿哭嚎着往贾仁启身上扑。
不知道的还以为贾仁启去了。
“我的牛,你赔我的牛。”贾维平家的看到终于闭气没了生命迹象的疯牛,眼睛都红了,扑上来厮打祁邦彦。
苏江柳伸手拦住:“维平大妈,你干什么,你的牛差点害死人,现在还来找事,当我们都是吃素的啊。”
苏母扭着贾维平家的:“滚,你还有理了你,没找你麻烦就算了,还要我们赔你的牛,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想什么呢,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吧。”
村里暂时没有村长,就由支书代为处理,贾维平家的不愿意,但形势比人强,只能低头。
因为贾维平进去了,对他们家影响很大,尤其是名声。
这个支书和贾维平平时不太对付,两家有矛盾,要不然凭借她家在村里的财富,一般也不会有人为难她。
“走吧,把牛带回去,好好处理了。”支书叫了几个青年帮着搬运,又叫人带贾仁启他们去镇上看大夫。
贾仁启被牛这么一弄,不光看着狼狈,没有半点玉树临风的模样,身上也受了伤,贾大福一瘸一拐的,周亚宁喊着肚子痛,小脸煞白,别真的出事。
贾维平家的一看贾仁启这样,送他去医院?
送他去死还差不多。
瞥了苏江柳的背影一眼,她突然出声:“江柳,你不知道吧。”
突然被点名的苏江柳回头,莫名其妙,她又要干什么?
苏父苏母他们跟着警惕,要是她再敢找事,别怪他们不客气。
浑身难受,精神低迷的贾仁启却如临大敌,死死盯着她:“三大妈,有话好说。”
别人听不明白,贾维平家的却听出他这是要妥协的意思,但她现在不管了,冷笑道:“江柳,你知道我男人为什么突然针对你,传你坏话的原因吗?”
难道还有什么内情?
苏江柳转过身看她,配合道:“为什么?”
贾仁启脸色难看,威胁地看着她:“三大妈。”你不想让你男人出来了?
贾维平家的也不知道看没看懂,但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道:“因为贾仁启让他这么干的,他要让你身败名裂,在村里待不下去,找不到好人家,他要让你一辈子臭了名声,孤独终老。”
她也是在去看望过贾维平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她气的想骂人,想打死这个没长脑子的男人,别人家的事,他跟着瞎掺和什么?
好了,现在自己关进去了,害的家里也跟着他没个好日子。
为了捞他出来,家里损失了多少钱,结果上面严查,根本就没用。
贾仁启回来了,本来指望着他能帮帮忙,不是当了大官,肯定有办法。
结果他却跟她说没办法,他们一家子都快离开了,还是一筹莫展。
他的那些话在她听来就是推脱之词,还许诺什么让她儿子去钢厂工作,她怎么可能答应。
她养儿子不是为了让他一年到头回不了家,而且西北那么荒凉的地方,她怎么舍得。
不过就是不想解决贾维平的事,明明他有这个能力,她都打听到了,他在市里有个战友,职位不低。
轻而易举的事,他还装!
贾维平家的快气炸了,看到院子里的牛,她狠狠一扎,然后将贾仁启给推过去。
牛在突然袭击之下受惊,牛蹄子乱踩乱踏,但贾仁启运气太好,竟然躲过了,没有被踩到。
牛绳被拽断,追着贾仁启跑,她优哉游哉的跟在后面,没想到他就受了一点小伤。
他们家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还没有离开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大冷的天,吹着西北风,场面沸沸扬扬,硬生生有了热闹的赶脚。
贾仁启大喊:“你撒谎,我没有理由这么做,我不过是帮不了你,你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别太过分了。”
贾维平的儿子怒视他们:“那我们怎么一提起把这件事告诉钢厂领导,你就答应回老家,你不心虚,你回来干什么。”
原来他们会回来是因为这个,怕举报到单位,影响前途。
村民们震惊,哗然一片:“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能这样呢,他不要人家了,连活路都不给人留。”
“蛇蝎心肠,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这么黑”
“以前看着挺好的一个青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怪不得一家子都回来了,在秦省好好,非得跑回来,心虚了啊,真是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活该!”
苏江柳消化了一下这件事,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很意外。
“我没事。”苏江柳对担心的亲人摇摇头,又对不放心的祁邦彦道:“你还不知道我,他还伤不到我。”
走上前,来到贾仁启面前,冷漠道:“没见过你这么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