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兮桔进入空间,鞞邑立刻走上前:“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说着还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夏兮桔身上没有不妥,她才松了口气。
夏兮桔抱住鞞邑,虽然身体有些颤抖,但语气平静:“我杀了很多人”
鞞邑顿了顿,也只得拍着她的背安慰,夏兮桔继续说道:“我想我还得杀更多的人,我们现在还没有出皇宫,迟郁凌追的太紧了。”
“慢慢来,我们会赢的,不要把身子拖垮了,我们不能总在你的保护之下,我也想为此做点什么。”
“你们应该受我的保护,如果不是我,你们都会很安全,清茫国国泰民安,家家户户欢声笑语,可如今,我们却在逃亡,京城的百姓更是不好过。”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迟郁凌……”
“不,这就是我的错,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救了桃子,如果不是因为如此,那老嬷嬷就不会死,纪诣就不会落下迟郁凌手中,迟暮凉也不会跳下悬崖。”夏兮桔说着,双肩颤抖,泪流满面。
其实她一直不曾放下,把所有错归到迟郁凌身上,这样她就不会这么难受,可她做不到,她的夫君她的孩子都因为她而不测,让她如何能放的下。
鞞邑为她擦干眼泪:“我知道你心中感受,想哭就哭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夏兮桔吸了吸鼻子:“把倾幽给我抱抱吧。”
鞞邑点头,从迟颜玉那里接过倾幽递给夏兮桔,夏兮桔将小倾幽紧紧抱在怀里,至少能让她有一丝安慰。
倾幽对着夏兮桔咧开嘴笑,夏兮桔的泪水又是控制不住,成串落下,倾幽竟然伸出小手为夏兮桔胡乱的擦拭的泪水。
鞞邑默默走开,迟颜玉上前抱住鞞邑,拍拍她的背,却什么都没说,他能感觉出这里的压抑,他不敢猜测这是为什么,他怕那个答案他承受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夏兮桔怀中的倾幽已经睡熟,夏兮桔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鞞邑本不想打扰,可桔子从进来空间还没吃过东西,这样下去怎么行。
鞞邑端着托盘走到夏兮桔跟前,轻声道:“桔子,吃点东西吧,别把身子熬坏了。”
夏兮桔抬起头:“我们的吃食是不是不多了。”
鞞邑沉默半晌才点点头:“不过不是还有泉水吗,你说那泉水很神奇的,其实墨墨已经好几天不吃东西了,只喝泉水度日,想来它是想把吃食留给我们,桔子,吃些吧,墨墨就在那边看着呢。”
夏兮桔拿过一块糕点吃下肚,便不愿意再吃了,她将倾幽递给鞞邑抱:“我还需要制些毒香,必须尽快弄到吃食。”
可夏兮桔知道,这次并不像水牢那么容易了,除了守卫,外头还有大量弓箭手,怕是一出去就成筛子了,哪能那么轻易的逃出冷宫。
是的,她没有信心能逃出去,可她必须堵一次,她也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夏兮桔从制药间出来,脑中计算着现在的时辰,她记得从水牢出来时大概已是午时,如今应是已经子时过了。
再等等,下半夜最是不好守,不管是外头的守卫还是屋顶的弓箭手应都会有松懈。
但是她还是不能大意,迟郁凌想抓她的心太过强烈,指不定还有什么等着她呢。
童老他们都睡了,看着父皇和童老一下子变的苍老的容颜,夏兮桔心中甚是心疼。
她又翻了一遍他们仅剩吃食,只还有五六块糕点而已,幸亏这空间用处不小,保鲜食物不成问题,否则他们怕是早就没有东西吃了。
丑时,夏兮桔拿起毒香匕首还有miyao出了空间。
屋中没有人把守,但是屋外,守着一圈侍卫,他们几乎是肩挨着肩,站的笔直,如此怕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吧。
大概是怕了今日水牢中的毒,他们每人面上都蒙了黑布,夏兮桔冷笑一声,以为如此就有用吗。
她如在水牢一般,先吃下解药,随后燃起毒香,当他们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外头的守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屋顶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后大量箭雨朝着冷宫飞射而来,只不过大部分都扎在了冷宫的墙壁上。
夏兮桔躲进床下,有些射进屋中的箭失也没能伤着她。
倒是这香是厉害的,即使吃了解药,闻多了毒香脑袋也晕乎乎的。
箭雨小了些,她从床下出来打开后窗,随后跳出窗子,身后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还有震耳欲聋的‘她出现了,快抓住她。’
夏兮桔想迟郁凌知道的还挺快嘛,这就派军队抓她了。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觉得大地都在颤动,可见迟郁凌派了多少人来。
动用这么多人力物力,只为抓她一个小女子,想不到她还挺重要的呢,如此她可真的要扬名天下了。
夏兮桔攀上墙边一颗大树,她本不会爬树,但她凭着一股气力一下子爬上了墙头,她用指甲嵌入树缝中,就像猫儿一样,可她的指甲哪里有猫儿那样锋利与坚硬,
当夏兮桔跳下墙头,终于逃出皇宫的喜悦过后,才发现,手指已经血肉模糊,右手食指的甲盖整个都离了指尖。
她甩了甩手,也顾不得许多,立即朝着一户人家而去。
这户人家院子较小,夏兮桔顺利找到了厨房,她疯了似的将厨房搬空,生米生面鲜鱼鲜肉,就连锅碗也一并放入空间。
随后扔下几锭金锭子,摸去马厩牵了一匹看着温顺的马,便朝着城门狂奔。
嗒嗒的马蹄声惊醒了不少熟睡中的百姓,却也不敢出来查看,当然也引来了大批守卫。
但是她没得选择,她必须尽快出城,只要出了城,就不容易被迟郁凌抓住了。
一只箭失擦着她的耳边飞过,夏兮桔立即跳马翻滚几圈,下一秒,那马儿嘶鸣一声,轰然倒地,而那马儿身上已经插满了箭失。
夏兮桔起身,左腿却传来一阵剧痛,她低下头一看,一支箭正插在她的小腿,夏兮桔皱眉握住箭柄,提力拔出,她发出一声闷哼,血流如注。
她没有因此而耽搁,而是快速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藏进旁边的小巷,这种巷子京城有很多,而且四通八达。
前方有个废弃的院子,但是看起来并不破旧,而京城确有不少百姓受不了迟郁凌的控制,而搬离京城,也正是因为这个时候,京城的房子已经没人要了,所以就空了下来。
这房子连大门都没锁,她欲推开门躲进去,前方却出现一队人马,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抽出匕首快速冲上前,一把插进一匹马的喉咙,那马倒地,上头的士兵滚落,夏兮桔拔出匕首,冲向士兵,狠狠插进他的喉咙。
她握住miyao,大声吼道:“你们都想死吗,那就过来啊。”
此时的夏兮桔发丝凌乱,满身都是血迹,本该一身的狼藉,可她身上那股狠劲让一队人都却步了。
夏兮桔冷笑一声,将一整包miyao扔出去,那队士兵便如一群惊弓之鸟一般四散开。
夏兮桔则是转身逃进院子。
身后还传来一声呵:“快抓住这要犯。”
夏兮桔笑笑,她竟然成了要犯,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关心的不过是迟暮凉的天下。
她如今也不着急逃了,毕竟她逃出了皇宫,又有了大量吃食,就算在空间中多待个几日也无妨。
夏兮桔闪身进了空间,鞞邑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见着夏兮桔回来,鞞邑仿佛大大松了口气。
随即惊呼:“桔子,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啊,你受伤了!”
夏兮桔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鞞邑才后知后觉捂住自己的嘴,随后赶忙扶着夏兮桔坐下,准备绷带药草,幸好这东西空间有很多。
鞞邑拿过夏兮桔沾满血的手:“你的手怎么那么多血,时不时受伤了。”
鞞邑打来泉水为她清洗干净血迹才发现夏兮桔惨不忍睹的双手:“桔子,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了。”
说着,鞞邑的眼泪成串掉落,她是心疼桔子,她真的变了很多。
夏兮桔伸手想为鞞邑擦去眼泪,却发现手上又有鲜血渗出,故而缩回手:“别哭了,鞞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她愿意受伤,愿意疼痛,这样她心里才好受。
鞞邑小心的为她包扎了伤口,并亲手给她换上干净衣服,随后用夏兮桔送到空间来的食材做了些肉粥给夏兮桔吃。
还分了一半肉给墨墨,墨墨见着这么多吃食很是兴奋,也就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
迟则安和童老也睡不安稳,很快便醒了,夏兮桔将受伤的手藏进宽大的袖子中,不让两人瞧见。
迟则安或是做了噩梦,醒来便一个人呆呆的,不吃不喝,半晌落下泪来:“我为什么还活着。”
对于他来说,失去江山,失去最宠爱的儿子与皇孙,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鞞邑和迟颜玉也是用尽心思才让迟则安吃下点东西。
童老倒是不用劝说,但也是如同嚼蜡,童老大概看的透彻,他不想再给夏兮桔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