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来啦!”
木简跑去徐浩身边,两个小家伙泡脚,你踩我一下,我踩你一下,把洗脚水弄到盆外面了。
秦思黑脸,两人顿时乖了起来,擦了脚自己跑到床上躺下,还给自己扯被子盖。
徐爱跟着妈妈睡,晚上趴在妈妈怀里:“妈妈,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在北京吗?”
“嗯。等你们回去,见了外公外婆要喊他们姥姥和姥爷。”
“为什么?我听寨子里的哥哥姐姐们都叫外公外婆。”
“咱们家是北方人,按照北方人的叫法要叫姥姥和姥爷。”
“哦。”
秦思亲了一下女儿额头,轻声叹息,这些年小大师没有去过北京,她和徐阳也没有回过北京的家,她和徐阳在木家寨结婚的时候双方父母都没到场,平常也只能写信报个平安。
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爸妈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这次她跟着小大师去北京,本来他们夫妻没想过带着孩子回去,只是吧,这次要是不回去,下次回去北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又听叶主任说北京的形式比前些年好一些,他们夫妻才去问小大师的意见,小大师同意了他们才决定带着孩子一起去北京。
徐爱听妈妈念叨着北京的美食、公园、房子,徐爱听入迷了:“我们都去玩儿,跟小族长一起。”
秦思和徐阳习惯叫木玄玑小大师,徐爱和徐浩姐弟俩从小在木家寨出生长大,他们跟木家的孩子一样,都叫木玄玑小族长。
秦思笑道:“恐怕不行,小大师要带着木简去新疆,到时候我跟你爸也要跟着去。你带着弟弟在北京玩儿,等我们那边忙完就去了就带你回家。”
徐爱不高兴:“那我和弟弟也不留在北京,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新疆。”
“可是……”秦思想着她毕竟是小大师的秘书,顺路送女儿儿子去北京就算了,怎么能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太打扰小大师了。
“我去找小族长说,小族长肯定会答应我。”徐爱信心满满。
秦思不能下决定,徐爱抱着妈妈睡觉,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小族长说。
车上又不是坐不下两个孩子,徐爱说她想跟着爸爸妈妈不想留在北京,木玄玑点头答应了。
徐爱高兴地蹦跶起来:“小族长真好。”
“妈妈,我就说吧,小族长会同意。”
秦思不好意思地对木玄玑说:“徐爱还好,徐浩话多,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怕打扰您。”
“没关系,有木简在身边我都习惯了他叽叽喳喳的样子。”
徐爱和徐浩姐弟俩跟去也好,木简有玩伴,不会一直缠着她说话。
果然,木简得知徐爱和徐浩跟他一起去新疆找爸爸妈妈,高兴得不行,特别是上飞机后,在飞机上跑来跑去,也不嫌累。
秦思也控制不住小儿子,最后还是在飞机上工作的两个女同志送了几样零食过来,哄着三个孩子去前面吃,总算留出一个安静的空间能让木玄玑休息一下。
闭眼休息的时候,木玄玑突然想到胥章,他比她也大不了几岁,怎么那么会带孩子呢?木简在他手里就特别乖。
想不到答案,木玄玑闭眼睡了会儿,等她睡醒,飞机下降,已经到北京了。
一下飞机木玄玑就看到了叶主任,叶主任带着人迎了过来:“欢迎小大师来北京玩儿。”
叶主任身后跟着的中华玄门协会工作人员都热情地招呼他们,帮忙提行李,抱孩子,整的好像过年一样。
他们中华玄门协会当初差点就被取缔了,要不是靠着小大师在三仙海展现出来的本事力挽狂澜,他们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于公于私,都该好好感谢小大师。
“小大师,路秘书今天早上已经联系过了,领导专门安排了明天下午见您和木简,这会儿我先送您回亭台路6号休息?”
木玄玑点了点头:“回吧。”
木简一头扎进车里,靠着师父撒娇:“北京好冷呀。”
“哈哈哈,你们从云霄山过来,这个月份云霄山应该早就春暖花开了吧。北京靠北一些,春天比南方来得晚一些,你要在北京待一个月,就能看到北京暖和起来是什么样了。”
木简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跟叶主任说:“我要去新疆找妈妈。”
“这个季节新疆也还冷着呢,你们如果不着急,我看可以等到五月份再去新疆。”
一路上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亭台路6号。
屋里屋外被打扫得很干净,叶主任说:“地火今天上午就烧上了,后勤部那边知道牛师傅他们没有来,就给安排了两个人过来帮忙,负责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活儿。”
木简、徐爱和徐浩三人立刻冲进屋里。
“师父,屋里好暖和呀!”
在屋里跑了一会儿,木简热地脱外衣,徐爱和徐浩姐弟俩也穿不住厚棉衣。
叶主任知道木玄玑的性子,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先走了,留了一辆车放在门口。
“这会儿还没天黑,秦思、徐阳,你们要着急的现在就可以带着孩子回家,门口的车你们开走。”
“小大师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上午不出门,下午见客。”
“好的,明天下午和徐阳开车过来接您。”
木玄玑点点头:“可以。”
来了一个新地方,木简高兴归高兴,晚上却不敢一个人睡,要跟师父睡。
木玄玑叫人搬了张小床放到她卧室里,不用她说话,木简洗完脸洗完脚,乐滋滋地往小床上爬。
“师父,我睡啦!”
赶了一天的路还是累人,师徒俩很快就睡着了。
寂静无声的夜里,既然开始飘雪,早上起来,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木简这个小家伙高兴坏了。
上午,木玄玑在屋里煮茶看书,木简就在院子玩雪,院子里到处都是他踩出来的小脚印,或者是他摔倒的痕迹。
叶主任快中午的时候来过一趟,给送了些新鲜蔬菜水果过来。北京昨晚上还在下雪,这些蔬菜水果肯定不是本地的。
“从南方送来的,数量少,您的这份是几位领导从自己的份额里面分出来给您的。”
“让他们费心了。”
叶主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上个月江老吃不进饭菜,保健医生说江老没有生病,就是人老了。昨天我去见江老的时候老人家精神头儿还挺好,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生老病死,谁都要走这一趟。”
叶主任也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等事情发生到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唉……
下午两点多钟,徐阳和秦思就过来了,两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笑意,这次回去想必家里人都很高兴。
等到下午四点半,路秘书来了,木玄玑带着木简上车。
这次几位领导见她的地方距离亭台路不远,在一处普通的民房里,门窗都关得严实,屋里烧着地火,还放了个火盆烤红薯。
“好香呀!”
木简这个馋嘴小子,一下就看到了火盆里的烤红薯,大着胆子问:“这是谁的红薯呀,我可以吃吗?”
“吃吧,烤了好几个呢,我给你选一个烤得最好的。”
“谢谢爷爷。”
老人家哈哈一笑:“按照辈分,你师父该叫我一声爷爷,你也叫我爷爷,岂不是和你师父平辈了?”
木简还不懂这些辈分,老人家给他扒拉一个红薯给他,木简还是叫他爷爷。
“随便叫,这辈分咱们各论各的。”
“老江,你不是最喜欢吃烤红薯的吗?快来试试我烤得好不好。当年过草地翻雪山的时候你跟我念叨过好几回,说你家乡的沙地红薯特别好吃。喏,这是我特地叫他们给你弄来的沙地红薯。”
江老瘦得皮包骨,闻着喷香的沙地红薯,一口都吃不下去,只喝了一口白开水。
人虚弱得不行,江老的眼睛却带着火光:“小丫头,咱们有十一二年没见了,你都长大了。”
“我长大了,您也老了。”
江老低头,好似自言自语:“十来年啊,咱们这十来年过的都不容易,你说说,后面十年如何?”
木玄玑的手指快速动了几下,屋里的老人都盯着她舞动的手指。
“我老人家快死了,活不久了,你随便说点什么让我高兴高兴也行?”
木玄玑端起茶抿了一口:“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水山蹇快走到尾巴上了,时来运转,要是抓住机会经营好,新一波国运就要来了。”
水山蹇这个卦象几位老人心里记着十多年了,他们不学道,但是这个蹇卦被他们日日夜夜琢磨,早就明白了这个卦象的真意。
“真的走快走完了吗?”
“国运就国运,什么叫新一波国运?”
木玄玑面露异色,不会吧,他们不会以为清末后国家陷入危亡,整个民族短时间内涌现出一批伟人带着整个民族走出泥沼不是因为有国运加持?
“上一波国运,就是你们!”
几位老人顿时笑了:“我们算什么国运哟,顶多算抛砖引玉的那块砖。”
木玄玑只是笑却不接话,她说是不是没用,要看天下人怎么看。代表着全民族的信仰之力,就在他们身上,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江老不放心地问:“所以,以后会好吧。”
“当然会好。”
“那我就放心了。”江老长舒一口气:“你说说,坏消息是什么?”
“您的寿数快到了,也就是三五天的功夫吧。”
江老温和地笑:“这算什么坏消息,寿终正寝,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小丫头,别着急走,等几天,参加完我的葬礼再走吧。”
“好,我送您上路。”
“那就多谢了。”
木玄玑道:“我也要多谢你们给我云霄山的地契。”
“这个你不用谢我,这不是我们给的,这是整个国家给你的,你应得的。”